往无前。
只是执掌灵剑,按照蓬莱规矩,便要下山历练红尘十数年。
就如昆仑仙池的花青,要红尘洗心一般,但凡仙家门派,都有这么个规矩。
就如佛家所说。
你想放下,总得先拿起吧,最少得亲眼见过吧?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刘卓然轻声诵念了一句。
据说是千年前修行有成的前辈留下的诗句,那诗中缥缈豪气,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
可惜
“生错了时代啊。”
剑君叹了一声,便合起窗户,不让外界声音传入房中。
他拍了拍手边凌虚剑匣,欲要精心参研蓬莱剑典,以期剑术再得突破。
只是刚盘坐在床榻上,便有店家小儿送来精美食物,还送了热水以用餐前,净手洁面。
“刘大侠,这是城外海沙帮送来的仪程。”
那小二弓着腰,将一盆清水放在木架上,还送了毛巾上来,满脸谄媚笑容,对刘卓然说:
“他们知刘大侠不喜吵闹,但不敢来叨扰,只是送上美食,说是结个缘法。这些都是海中鲜物,刘大侠趁热吃吧。”
说完,那小二便退了出去。
刘卓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泉州海沙帮他知道,乃是本地的二流帮派,与河洛帮性质差不多,做些生意,也有点粗浅功夫。
但不管声势,还是武力,都比雄踞洛阳,把控中原的河洛帮差远了。
只是人家好意,剑君也不好拒绝。
再说,今日自清晨起,也确实水米未进,腹中饥饿了些。
这已不是灵气满溢的时代,风餐露宿,多年辟谷,那已经是传说之事了,每日习武,也要有营养供给。
就连他师父东灵君那个境界,每日也是要吃喝一些的。
不过剑君很警惕,入了江湖也不是一年两年,这江湖中的各种邪门歪道,他也是知道,而且还屡屡经历过。
多得是小人,想踩着他的脑袋上位,正面敌不过,各种阴谋诡计便层出不穷。
剑君自腰间取下一根玉石做的针,在桌上各样菜式上查看一番,没有毒,他去水盆净了手。
洗手前,还用辨识毒素的针,在水中也检测一番。
一切无异之后,这才坐在桌边,拿起竹筷。
只是吃得七分饱,便停了筷子。
美食虽好,也是诱惑。
半柱香后,还是刚才那小二进来收拾碗筷,他看着盘坐在床榻上,闭目修养的剑君。
他说:
“刘大侠,这菜味道可好?可吃饱了?”
“嗯?”
刘卓然疑惑的睁开眼睛。
轻轻握住身边剑匣,看着那一脸谄媚笑容的小二,他昨日的话,可不是这么多的。
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妙了。
小二站直身体,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抹,黑发落下时,便露出了沈兰那张吹弹可破的娇媚脸庞。
她看着刘卓然,眼中尽是一抹冷意。
黑色真气自手指溢出,在手掌翻滚,最后缠于指尖,邪异非常,在那黑气缭绕摆动间,沈兰冷声说:
“既然已经吃饱了,那就请剑君上路吧。”
32.打落尘埃
“噗”
客栈之中,一道人影自三楼坠下。
撞得精致栏杆粉碎开来。
又在木屑横飞中,坠在下方院子天井之中。
闹得这么大动静,四周却没有人出来查看,早在两人动手之时,便有五行门叛徒门,将这客栈快速清空开。
刘卓然落在地上,踉踉跄跄,只是依着平日提纵术,才堪堪站稳身体。
只是这地榜第一,现在的脸颊已是惨白。
白的如纸一般。
他体内空空,一身缥缈的蓬莱真气,十不存一,经络中痛痒难忍,身体反应,也正在变的麻木。
就好似体内生了太多虫子,正沿着经络穴位,不断的吞噬真气。
还堵塞经络,让真气无法再生。
被暗算了。
但这毒,竟连蓬莱灵物,都无法检测出来。
“唰”
身穿小二衣服的沈兰,在三楼破损栏杆处轻轻一踩,如捕食鹞鹰,飞掠向下方,身形于空中颤抖之间,便有十数道真假幻影,追袭而来。
这妖女也不用擅长的鱼肠刺,就用双手十指。
锐利真气在指尖流转,旋转之间还有呼啸之声,那本来精致如玉一般的纤细手指,在运功之时,竟漆黑如墨。
恶风袭来,剑君手握凌虚古剑,靠着精妙剑术,堪堪挡开眼前黑指。
但没了真气,让他原本快若闪电的挪移,躲闪慢了太多,又无蓬莱仙家内功运气,那些可以自动伤人的真气,也无法调用。
这一来二去,此消彼长,几息之间,脸色惨白的剑君,便又被沈兰打中一掌。
他后退数步,胸口无有血迹。
但隔着轻纱单衣,也能看到,被打中的地方已有古怪淤青,血肉旋转诡异,伤口灰白,似是血肉都被毁去。
并非疼痛难忍。
但却如跗骨之毒,让各处伤势麻木更甚。
“别看了!”
眼前诸多幻影聚于一处,沈兰双手捏起兰花指。
手指漆黑如墨,又有猛毒气息自掌风传出,带着一股奇特的霸烈之气,让人畏惧三分。
“这化龙指,是妾身专为剑君练的。”
沈兰低着头,双手垂于两侧,低声说:
“舍了我一身琴艺,才换来这等凶戾指法,不会杀人害命,却毁你经络穴位,再加上你体内,正在生效的红尘蛊。
刘大侠,你这地榜第一,世外之人,自今日之后,便要成废人了!”
眼见沈兰如此大方,说出武艺蛊虫,刘卓然便心知,这妖女今日是吃定了他。
但他心中亦有疑惑。
拄着凌虚剑,剑刃向前,提起三分,他说:
“何必如此?
那蛊虫连我蓬莱秘法,都检测不出,应也是世间难寻奇物。
刘某中了蛊虫,你已是胜券在握。
你心中必是恨我极致,一刀杀了我就是,见你手腕发青,已是毒素扩散之兆。又何必要修这等邪门武艺?
甚至不惜毁了自己?”
“你以为我不想杀吗?”
妖女仰起头,眼中尽是冷意,她咬着牙说:
“在你刺死秀禾那一日,我心中便立下誓言,必要杀你这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但有长辈命令,让我不得不从
若不能杀你,便要你也从那云端坠入这时间最低贱处!
我听闻你们这等人,最重道心。
今日便破你道心,让你这一生,都要为我秀禾赎罪!
让你这世外之人,也尝一尝红尘苦楚!
你这修仙之人,使你坠入泥坑打几个滚,怕是比杀了你,都要难受吧?”
红尘蛊在剑君体内飞快增殖,只是柱香不到,他体内大半经络都被这吞吃真气的蛊虫塞得满满当当。
但这蛊虫却是不伤性命,让刘卓然虚弱时,依然有反击之力。
他捏着剑诀,手握凌虚剑,见沈兰再次舍身袭来,便有凌虚剑术施展开。
不用真气,就用剑招。
一招一式都带缥缈出尘之意,剑刃流转,便如天际白云苍狗。
云卷云舒,剑式做防御,将每一击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