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快带路吧!”
一行四人,在这越来越宽大,如蛛网迷宫一样的秘地中行走。
沈兰似乎对这里有些熟悉,但又不像是之前来过的样子,沈秋见她带错了好几次路,便笃定沈兰并未来过这里。
也许是从她那位神秘的“长辈”那里听说过这里的事情。
在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走入了溶洞最深处,这里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了,就像是一个正方形的地宫。
寒气森森,也有肉眼可见的寒霜飞腾。
这地宫中也并无太多奇异之物,最让沈秋感觉惊讶的,是十几个陈列在地宫中,被冰封的栩栩如生的冰雕。
每一个冰雕里,都有一个人。
有男有女,都是面容枯槁的老人,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长袍,都是黑色,但都有一些骨质和石质的装饰,有人握着骨杖,有人握着骨刀。
所有人都朝向一个方向,而且彼此之间错落有致,就像是以某种辈分的方式排列一般。
“这些都是通巫教自一千年前末法时代后,历任教主。”
沈兰看着那些栩栩如生,有些渗人的冰雕,她对沈秋和小铁解释道:
“这些教主修行五仙观秘术,死后可以将自我冰封,但他们在被冰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留在这里,只是给后人警醒莫忘祖先罢了。”
“还真是奇特的丧葬习俗。”
沈秋摇了摇头,伸手在身边的冰雕上摸了一下。
他手腕上的剑玉颤抖一丝,让沈秋面色微变。
又是这种诡异的颤抖,之前触摸折搬山遗体的时候,也有这样的颤抖。
他看向眼前十几个冰雕,片刻之后,沈秋似是观赏这些尸体一般,在每个冰雕尸体上都轻轻拍了拍。
剑玉之中,应该多了十几个通巫教历代教主的幻影。
“那扇门,是做什么的?”
小铁没有关注这些冰雕,他看向冰雕们面朝的方向,在地宫最前方,是一扇晶莹剔透,犹如万年寒冰般封死的巨型大门。
阴森寒气自那大门上散发出来,小铁向前走了几步,就被森冷的寒气逼退,他身上多了一层晶莹的冰霜。
温度太低了。
“那里,便是长白仙路了,门后就是五仙观真正的仙家传承。”
沈兰倒是不在意,她带着秀禾走向那扇冰封的门,硬顶着寒气充盈,伸手放在那冻结的冰门上。
沈秋刚将手从最后一个冰雕上移开,便见到沈兰手指一翻,一个圆形的东西,便被按在了冰门上。
“咔”
一声脆响,沈兰发出一声轻笑声,回头挑衅似的对沈秋扬了扬下巴,然后带着秀禾闪身窜入裂开一道缝隙的冰门之中。
下一瞬,沈秋掠上前去,手中贪狼丢出,小铁也丢出巨阙,但那冰门裂痕却猛然合拢,将两把兵刃都横着卡在其中。
但露出的一丝缝隙,却不足以让两人穿过。
更糟的是,背后,已有低沉愤怒的喊声响起。
带着辽东口音
通巫教主,高兴!
18.军国大事【95/100】
天目山发生的事情,将通巫教最重要的祭天仪式搅得一团糟。
整个天目山,乃至山下都乱了起来,但本该出面主持大局的通巫教主,北朝国师,天榜高手高兴,却并未立刻现身。
原因很简单,不是他不关心通巫教之事。
而是如沈兰所说,高兴此时,并不在天目山中。
在沈秋等人冲入长白秘境时,国师大人,还远在五十里之外,在一处偏远的,人迹罕至的户屋子中,和一些神秘的客人会谈呢。
说起来,高兴作为通巫教主,又是五仙观的当代主持,本该亲自负责五仙祭典这等大事。
但他却把这件事,交给了心腹的大萨满去处理。
这侧面说明了。
国师大人对于信仰,或许真的有。
但要说非常诚挚,那就不见得了。
他和西域圣火教掌教,桃花老人阳桃,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那阳桃,可是圣火教义的狂信徒。
但高兴这种表现,倒也并不是异常,自古以来,信仰这套东西,越是高层行事,决策中所占的信仰因素就越少。
不是说他们蔑视信仰。
只能说,高层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不能由着性子来。
就比如现在,国师大人和“客人们”所谈的事情,便是真正的军国大事,很难以纯粹信仰去辨别善恶,更别说做决定了。
“大統領に代わって敬意を表します。地位の高い萨満閣下。
我替大统帅向您致敬,地位尊贵的萨满阁下。”
在这隐秘的户小屋里,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用面罩罩住大半张脸的倭人,恭敬的俯下身,对坐在火塘边的北朝国师致敬。
高兴,是个地地道道的辽东汉子。
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生的一张耳目宽大的国字脸,额头也很宽大,留着一头短发,看上去精明强干。
他约莫有三十岁的样子。
但实际上,高兴和曲邪是一辈人,现年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只是修奇特内功,能保容颜长存。
而且即便是坐在燃烧的火塘边,高兴身上还是时刻散发着一股实质性的阴寒之气。
这不是在说国师大人的气质,而是真正的阴寒。
就好像是时刻有股能冻结躯体和心灵的寒风,缠绕在高兴肌肤之上,任何胆敢靠近他的人,都会被无情封冻。
这高大汉子留着胡须,堪称美髯公的胡须样式,因为是密会的缘故,高兴没有穿平日里夸张的衣袍,就只穿着一件黑色长衫。
在他腰间,挂着他的兵刃。
很奇特的兵刃。
一把惨白的骨刀,四尺长,没有任何金属点缀,完全就是用某种巨兽骨骼磨制成的,穿了孔。
在刀镡后方,挂着一个青绿色的铃铛。
这就很符合高兴的身份了。
通巫教教主,辽东地位最高的萨满。
而面对眼前倭人恭敬的问候,高兴只是微微颔首,他眼中并无再多神色,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穿夜行衣的倭人。
这只是个使者罢了,两者身份根本不在同一等级。
“龙马近日来可好?”
国师大人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他说:
“三韩之地,战事可有进展?”
见国师大人用汉话发问,眼前那倭人也换成流利的汉话回答,他甚至有一丝地道的江南口音,他说:
“大统领近些日子身体不错,也是托了国师大人的福,有北朝精兵相助,三韩之地的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再有几个月,我等便能攻入平壤,一战定下三韩大势。”
“信心这么足吗?”
高兴捻着胡须,语气玩味的说:
“你们可莫要小看三韩之地的人,他们虽然是一群软骨头,但也学了些南朝那边的人风骨,要是逼迫太甚,恐有反复啊。
毕竟,龙马麾下人数实在太少,你们满打满算也就几千人,三韩之地又有多少人呢?一人一口唾沫,也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