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都是无用之物,什么都是大体好了就行。”
“啪”
腿部的纤细大动脉,被小心翼翼的剥离血肉。
沈秋一边做着“手艺活”,一边对艾大差说:
“我初学时也一样,结果被导师嗯,被夫子狠狠训斥,这才明白那些细节工夫的重要性。”
他看了一眼不说话,脸色阴沉的艾大差,他说:
“细节精准与否,就是屠宰和艺术最大的差别。
熟练的屠夫能轻松杀人,但再好的屠夫肯定都救不了人”
“你这扑街!”
艾大差咬牙切齿的说:
“老子承认,你这一手确实厉害。
但别以为,你就有和老子坐而论道的资格了!还有,你从哪学到这些的?莫不是仵作世家出身?”
“嘿,你还真猜对了。”
沈秋轻笑了一声。
他信口胡诌道:
“我那饿死在燕郊的父亲,可是当时燕京仵作排行榜第一呢。
这是家传的手艺好了,接下来是要处理小血管,估计要用到真气维持,我做不来,只能你来了。”
他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短刀递给魔君。
后者哼了一声,上前一步,将体内精妙真气注入手指,使手指锋利如刀。
开始用一种让沈秋眼花缭乱的技法,完整剥离秀禾尸体上的经络和小血管。
墨家秘术的机关活死人,是可以使用真气的,而其秘密,就在于这些如蛛网一样的体内血管与经络中。
沈秋虽然刻意贬低艾大差的手艺。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除去阴霾恐怖的风格之外,看魔君处理这些,简直就像是一场只存在于梦幻中的艺术表演一样。
这墨家秘术,怎么看都不像是江湖武学的程度。
沈秋看着艾大差的动作,他忍不住想到,也许这墨家传承,也是直接来源于那些修仙之人。
“我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沈秋伸出手,在秀禾冰冷的皮肤上轻点了一下,人已经死了十几天,居然肌肉还能保持一定的弹性。
这不科学!
魔君嘿嘿一笑,就像是炫耀技巧,又像是故意恐吓沈秋一样,他说:
“你是在好奇,为什么这尸身不腐,对吧?”
“嗯。”
沈秋点了点头,艾大差便得意的说:
“草药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为,老子用了蛊虫。
从湘西苗疆巫蛊道那里得来的蛊虫,名为葬身蛊,是桐棠大姐亲自培育的,自然效果惊人,你这等没见识的人好奇也属正常。”
“那苗疆丧葬奇特,老子年轻时,还见过山间悬棺中,被植入葬身蛊后,死去一百多年的不腐尸身呢。
眼前这算个什么?”
沈秋眨了眨眼睛。
他能接受武艺,真气,乃至飞剑仙术。
但这蛊虫,哪怕是在老家那边,也是只存在于传说之物啊。
他问到:
“你管魔教七宗之一巫蛊道的巫女,让江湖闻之变色的桐棠夫人叫大姐?你和那据说冷漠无情,善用妖蛊的苗疆巫女关系很好吗?”
“那是当然!”
艾大差嘿嘿一笑,挥起头发边散乱的小花辫,他说:
“咱大差,可是桐棠大姐的自己人。
大姐与我一样,对魔教之事根本不管,我两愿意入魔教,全是因为张大哥的缘故。
张大哥既走了,那我两和那魔教,自然没甚没关系了。只可惜大姐对张大哥一往情深,却是迟了一步,乃至抱憾终身。”
青阳魔君这会忍不住感慨一声,有那么一瞬,沈秋感觉他似乎恢复了神智。
但很快,他又变回了那股疯疯癫癫,恶声恶气的样子。
“问那么多干嘛?”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
“一边待着去,黎明时分大概处理的完,去给老子把风,有人过来,就杀了!”
虽然魔君语气很不耐烦。
但沈秋能感觉到,这艾大差对自己确实是耐心了一些。
其实,和他们这些玩机关术的墨家人打交道挺容易的。
他们本质上算是一帮匠人,对有手艺的人很尊重,只要展现出自己的手艺,和他们深谈并不难。
显然,刚才沈秋展示出的技艺,折服艾大差还做不到。
但最少让他认可了。
“我见过天地玄黄四卫,他们能听懂命令,也能做出反应,实在是不像是已经死去的人。”
沈秋靠在门边,他问到:
“莫非你墨家真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没有,搅乱生死,那是仙人话本才有的故事,老子又如何做得到?”
艾大差头也不回的说:
“老子用的是其他办法,若你想知道,过几日便能看到了,现在别多问,老子忙着呢,烦得很!”
沈秋却没有停下话头。
他又说到:
“你留血管经络,以下丹田和心窍使真气继续流转,这我大概理解了,但你难道要用那些机关器物,来保证秀禾的肢体运转吗?
不给她施加一个初始的力,就算有真气,她也根本动不起来吧?”
“秘密就在那里!”
艾大差指了指房子边缘几个箱子里,那里放着被组装起来的机关器物,他说:
“想知道就自己去看!”
沈秋的目光落在那些机关器物上。
其中有条最长的,显然是模仿人体脊椎组装的。
他走过去,蹲在那里,伸手摸了摸。
手指上沾了类似于机油一样的黏糊糊的东西,在那些机关器物上,有很多用坚韧皮绳相连的复杂结构。
沈秋伸手转动了一下,感觉有些吃力,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大概原理。
他说:
“这些,是绞盘?
用齿轮联动,杠杆传递来蓄力发力的?就像是八音盒上的发条娃娃真是精巧无双。”
“你懂得还挺多。”
艾大差瞥了沈秋一眼,说:
“这总不是仵作世家该懂的东西吧?”
“我和五九钜子相交莫逆。”
沈秋随口说:
“也看了一些墨家机关,大概功能还是理解的。但你们能设计出这么精巧的结构,却又为什么还要用绞盘这种落后的蓄力方式?”
他疑惑的说:
“用发条不是更省力,而且占据方位更少吗?”
“发条?”
艾大差愣了一下,他说:
“那是什么?”
“嗯?”
沈秋也瞪圆了眼睛,他指着箱子里的精密机关器物,他说:
“你们都能设计出这种玩意了,居然还没有发条?”
“天机秘术是墨家始祖参研出的。”
艾大差沉声说:
“但灵气枯竭后,很多传承都遗失了,也许,有过吧。总之,你说,发条是什么?”
“发条就是”
沈秋正要说话,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指了指自己肩膀,他说:
“我是偶尔知道这墨家秘术的,但法不可轻传。我也不求你给我什么,我说给你听,你取掉我身体里的针,如何?”
“好啊!”
艾大差狞笑了一声,手指一挥,便将十几根牛毛小针夹在指间,他说:
“老子也不逼你这扑街。
你先说,说的好了,老子帮你取针,但若是信口胡诌,老子再给你打进去十几根针,让你变成一个废物,这般可好?”
“行,就这么说定了。”
沈秋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手指宽的铁盘,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