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界忘川山管辖,本是大大的好事,你那位城主呕心沥血,也要为你等这些孤魂野鬼寻一条出路。
可惜啊,却被一群狗眼不识好意的二五仔背刺一番,断了它的修行路,也断了尔等可期的未来。
你们自己找死,老子我又有何话可说?
但这最后一问,还是要问的,那些域外妖物,给尔等承诺的,莫不是许了空头票,要助你等裂土分国?”
“当然不止如此了。”
鬼城主簿一挥狰狞鬼爪,四周鬼灵便嚎叫着往雷爷那方扑去,大概是想要让雷爷做个明白鬼,那主簿回答说:
“大事若成,这中原一部,尽归我太行鬼城所有,以后六道轮回重塑,此地便是黄泉后土所在。
人间帝王的封赏,老子们可看不上。
以后我做阎罗,主管天下生灵轮回,岂不是大大美哉?
只可惜妖物也是一群废物,堂堂大妖出马,竟连个凡尘女子都绑不回来,真是软弱的很,还得老子们亲自出马。
呵呵,以我鬼城三十万众,今夜午时便要破开结界,攻入洛阳,饱食生灵之魂,助我亡魂鬼蜮越发壮大。
这天地之间,谁能奈何我?”
这一番话,听的雷爷面色诡异。
他也不看看四周扑来的鬼物,只是烟杆一甩,便有金光乍现,若流光云纱,护住雷爷躯体,又像是火光四溅,打的那些鬼物连连后退。
这些香火汇聚的光,对鬼物有极大克制,雷爷又得大楚女皇册封为洛阳城隍,受龙气照拂,这施法间,便有龙形虚影缠绕于身。
一身煌煌大气,真如人间正神,威风凛凛。
不过,今日厮杀之事,却不该由他来做,他只是来询问几个问题,如今答案已得,自然不需在此多费口舌。
不过在离开前,雷爷还是多问了句。
“你这没见识的鬼,自灵气复苏,得返世间之后,大概是不怎么听凡尘故事的,我问你,你可知,你们欲绑的那女子身份根脚?”
“不就是忘川宗上一任宗主的老婆嘛,那号称仙人的武者,早已破碎虚空,五年不见踪影,想来死在星海域外。”
鬼城主簿随口说道:
“生前名望再高又如何?眼见此女,无非就是一个软弱凡人罢了。”
“得,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雷爷摇了摇头,带着三分讥讽,七分厌恶,说:
“你这鬼脑袋大,里面装的却全都是大粪一般,闭着眼睛,不看世道变化,真以为学了几手鬼道,就能傲然此界天下。
没见识啊。
和你厮杀,都是脏了雷某的手,那些妖物,怕也是把你这没脑子的货当枪使,本就是炮灰一个,死便死了吧。”
讥讽一番后,被香火金光缠绕的雷爷扯着嗓子,往后方黑夜大喊一声。
“夫子,你可都听到了,眼前这鬼,就是袭你弟媳的罪魁祸首。
还不现身除魔!”
6.大楚国魔幻故事(六)
公孙愚很生气。
从他知道临安发生的袭击之后,他就一直很生气。
沈秋离开此界前,曾专门来太行看了他,虽说并未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有托孤之意,只觉自己将行离开,又不知未来如何,若有变化,便请兄长护一护家人。
这事就算沈秋不说,公孙愚也必然要做的。
他这五年里,都待在太行山里学堂中,为山中孩童开蒙教书,拒绝了青青封赏,又拒绝了中原武林盛情邀请。
已是打定了主意,不再涉足天下纷争之中,把剑换书,育人成长。
山鬼的名号,渐渐的无人提起。
太行剑圣,倒是已成江湖传说。
每月都有武者进山,想要拜见剑圣,讨论剑术,但那些自武境中学的惊鸿照影剑的剑客们,却自发的在青鸾庄外,阻挡来客。
他们将公孙愚视为师父,不想让其他人打扰师父清修。
也时常会往公孙愚所在的学堂一去,有的是为了和师父说几句话,还有人是真的做弟子礼,与一群山中孩童一起,开蒙习字。
对此,公孙愚并没有什么表示。
爱来就来,想走就走,偶尔也说些话,但事关武艺,就一句不谈,就好像真的要弃武从。
大家伙都尊称他为“夫子”,与那些孩童一样称呼。
但以往总是脸色严肃,不苟言笑,书不离手的夫子,今夜于太行鬼城现身时,手里除了一卷书之外,还多了一样东西。
一把剑。
一把插在剑鞘中的黑剑,没有剑镡剑格,只看露出剑鞘的剑柄,就像是一把黑铁片子一样,毫无杀伤力。
夫子自黑夜中走出,一手持书,一手握剑,也未带面具,就那么将平凡的脸,暴露在眼前鬼众眼中。
他穿的不甚华丽,甚至有些寒酸。
就一身黑衣,是他妻子缝的。
手艺倒是比多年前好了很多,但也没什么更多装饰,公孙愚不喜欢装饰,他喜欢这种纯色的衣服。
“城隍该问之事,都已问完,且回洛阳休息,再把这事手书一封,送去燕京,给青青看看。”
夫子走来,语气温和的对城隍雷爷说了句。
后者哈哈一笑,问到:
“那夯货说,这鬼城里有三十万众,都是些心有不甘的冤魂怨灵,就要在今夜发动,要吞我洛阳一城百姓生灵。
李义坚已在城中驻守,有武者近万相随,夫子只有一人一剑,怕是挡不住它们,要不要让河洛帮前来援助?”
“不必。”
公孙愚前行七步,就站在原地,对城隍说:
“之后事,交给我,让他们都去休息吧。”
“行。”
雷爷也不多话,回头对那鬼城主簿,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又比划了一个武者之间很粗鲁的手势,抓着白玉烟杆,就如他来时一样。
地面卷起流风,带着城隍爷融入地脉,飞也似的回去了洛阳城中。
待雷爷离开之后,公孙愚的目光,放在了眼前那些凶狠阴戾的鬼物身上,他沉默了几息,叹气说到:
“吾弟离去前,还专程与我说你等之事,请我照看一分。
我想着,诸位大抵都是太行附近生灵,为护卫故地战死于此,三十年来,怨气未消,也该是对这片大地热爱的深沉,便不怎么插手你太行鬼城之事。
可惜如今看来,尔等怨气不消,并非是因守土无能,只是心中欲念作祟罢了。
三十年前,不算英雄。
三十年后,自然也不会变的如英雄碑下数千英魂一般,护卫洛阳,生死无变。
罢了,是我看错了尔等,也是我之放纵,引出今日之乱。”
“你这生者,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呢!”
公孙愚一席话,并没有被那作乱主簿听得耳中,这恶鬼越发不耐,身上鬼影森森,已是动了真怒,卷起阴风阵阵。
它大声喊到:
“我城城主,先前也不是这么懦弱无胆的,都是因它数年前往去太行山中,就像是被洗了脑一样,跟着一个什么太行夫子学起墨。
自那之后,便越发懦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