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划不来。
只能把这事埋在心里,等到拐子那边情况好些,大部兄弟回归之后,再去找高兴讨回公道来。
以前比武力,刘俊山不是高兴的对手,但现在,大家都是鬼,谁怕谁?
“今天运气好,有兄弟外出捕,到了一头噬魂兽,得了好多魂核,兄弟们今晚有口福了。”
刘俊山耐住心中火气,大手一挥,哈哈一笑,阴风阵阵中,他喊到:
“都去歇息吧,吃了魂核,好生修炼,别给大当家丢人,对了,今日武境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挑几件,说来听听。”
眼见二当家发话,当即就有小喽啰上前说到:
“二哥,今天可出了好些事呢,先是任豪和陆夫在山门处比斗一场,不分胜负,两人约定七日后再打。”
“这有什么好听的?”
刘俊山不满的说:
“那两人天天打,他们不烦,老子都烦了,还有别的吗?这山中清苦,就靠这点事来提兴趣了。”
“还有就是,圆悟老和尚和无尘子老道,弄了个棋局,说是谁都可以去破,若能破了,便能得佛法一卷,还有忘川宗的鬼之卷入门术。”
那喽啰又说一事,这倒是让刘俊山来了兴趣。
“都是好东西啊。”
二当家摩挲着严重烧伤的鬼脸,独眼转来转去,说:
“涅槃佛法,能化去戾气,还能修出鬼道神通,那鬼之卷就更了不得了,若能学会,便能如那陆家陆连山一样,化作鬼灵,甚至修成一方守护。
这等好东西,可不能错过,改日就让老三去破一破那棋局,他那脑子好使。
还有其他事吗?”
二当家再次询问。
负责打听情报的小喽啰搜肠刮肚,又想起一事,急忙说道:
“最后,就是,方才二哥去巡山的时候,武境那边,引来了个新人。”
“哦?是谁?”
刘俊山霍然起身,诧异的问了句。
不怪二当家大惊小怪,如今剑玉被安置在仙山之中,就意味着和外界隔断,众鬼也是不能离开,能被从外界送进来,就代表那是剑玉之主,沈秋亲自动的手。
那这新人的身份,就定然不一般了。
“是熟人,二当家。”
小喽啰嘿嘿一笑,说:
“是那张莫邪的大儿子,张楚,他也被杀了。
魂儿都如一团火一样,被送进武境,刚才才被唤醒,那高兴得了消息,已往剑玉赶去,说是怒容满面,已化出鬼王本相。”
“哈哈,高兴老鬼是被阴死的,和这张楚似乎也有些关系,两人之间,必有一战,这倒是有意思的很了。
这才是老子想听到的有趣消息。”
刘俊山哈哈一笑,来了精神,大手一挥,喊到:
“走,众兄弟,咱们看热闹去。”
47.君临天下(上)
黄昏风景独好,但却转瞬即逝。
好似眨眼不到的功夫,就有夜幕降临,城中国师府邸所在的坊市,已成废墟一片,还有火光阵阵,传出风起云涌的闷雷之音。
那方有光流转,就好似金蛇狂舞于夜色之下,又有寒气烈火从天而降,还有阵阵毒烟环绕,像极了临安城破那一日,那风火水土,四方漫卷的末日景象。
没人敢靠近那里。
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勇武禁卫,又或者是七绝门或者通巫教的高手们,都对那个地方避之不及。
国师既也没让他们前去营救,这些对自己手段很有了解的人们,也乐得装聋做哑。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选择性的忽视了那方大战,更多的缘由,是因为此时燕京城中,已有乱起。
皇城之外,程疯子带着国主亲兵,正在一众七绝魔兵阵线中来回冲杀。
这些魔兵强大厉害,但脑子不好用。
被程疯子带人从中心开花,又从四方来兵合围,先是杀了几名魔兵指挥,便让这张楚安置在皇城外围,拱卫国主的军队乱了起来。
喊杀声,震天响,此时燕京城外,还有大楚先锋在围城,这北国精锐,倒先是自己自相残杀了起来。
而本该统管城中军务的城防大将,那个小国主的心腹贵族完颜穆将军,这会就好似根本没看到皇城之外的乱象。
他正将城卫军的多名校尉集中在城墙下的一处休憩地中,摆了一桌酒宴,名义上是请麾下校尉们松泛松泛,但实则是将这些下属,都以这种方式软禁起来。
已有他的亲兵,手持大将印信和国主诏书,前去城门处换防。
半柱香后,身穿盔甲,手持青龙大刀的赵廉老头,骑着马,带着一队先锋精卒,已来到城门之前。
隔着城墙上燃烧的火炬照耀的夜色光景,老头捻着胡须,看着眼前紧闭的城门。
他在等待。
他甚至能听到,城门之后的喊杀声。
当然也可能是幻觉,毕竟他又不是武林高手,能隔着一道城墙,还听到城中混乱。
“将军!看!”
跟在赵廉身侧的副将,从齐鲁惨事逃得一命的文校尉,此时已成齐鲁君副将的他,抓着一把大斧,手指向前方。
对老头大喊到:
“城门开了!”
确实。
城门开了,随着低沉的响动,还有那门栓取下,门板活动时,发出的低沉杂音,眼前这曾阻拦了赵廉二十多年的城门,就在老头神情复杂的注视中,缓缓开启。
这代表着,他们不必再像上一次来时那样,将成千上万具骸骨丢在这城墙之下,才能换来胜利。
赵廉能看到,那城门的门洞中倒毙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血流满地。
他们约莫都是北国真正的忠心之人,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反而是被自己人,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对于军人而言,这会感觉到一丝悲凉,是应该的,哪怕他们是敌人,也一样,只是眼下,却并非凭吊的时候。
“燕京啊,曾让老夫魂牵梦绕,求而不得的地方。”
“老夫来了。”
被火光照耀的影影幢幢的夜色中,赵廉长叹一声,拉起马缰,沉默的倒提着大刀,第一个踏足向前。
身后齐鲁精锐也跟在他身后,在那些浴血的北人,同样神色复杂的注视中,踏入城门之内。
这代表着,自近三十年前,北国国立后,就从未被击溃过,挡住了数次攻灭之灾的燕京城,在今夜,在没有任何大规模作战的情况下,举双手投降。
听上去有些屈辱。
但这道命令,却是直接从皇城发下,加盖着代表王朝威仪的印玺,做不得假,在这种国主都已投降的情况下,饶是军汉们再有心厮杀,又有何用呢?
再者说,这些时日,他们也有所耳闻,大楚王女这一路往燕京城来,并无扰民残暴之举。
近些时日,城中也在盛传,北军于南方前线,已是被大楚打的丢盔弃甲,夺路而逃。
国师一人回来,虽压下了城中惶惶人心,但并未带大军回返,这本身就不寻常,或许城中那些小道消息,也并非空穴来风。
国朝危矣,风雨飘摇。
在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