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拂尘,厉声说:
“退下去!莫要惊扰国主。”
“嘿嘿”
侍卫露出一丝冷笑,错步上前,一拳打在猝不及防的阿德脖颈,将他打晕过去,然后快步冲入宫殿后方,这事情一定要快!
赶在他人发现之前,就将小国主植入心念。
但就在他踏足后殿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通往国主休息的房间前,身穿庄重的玄色长袍的国师张楚,正亲自拿着火种,将过道两侧的灯盏点亮,看他的动作,他似乎是专程在此等待的。
火光亮起,照亮了张楚的异色瞳孔。
他回头看着那愕然的侍卫,将双手负在身后,笑着说:
“仙君,这匆匆忙忙的,是要作甚啊?可需要我这等无知凡俗,为仙君效力吗?”
“你!”
红尘君心神大震。
他后退一步,抽刀在手。
“堂堂仙君,居然沦落到要靠一把刀,保护自己,真是可悲。”
张楚摇了摇头,说:
“如此如蝼蚁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仙君,莫要挣扎了,张某这就来送你往生。”
“砰”
金色的火苗,在张楚手中升腾,让红尘君面色大变。
他高喊道:
“你与沈秋不共戴天!为何要帮他,对付我?”
“仙君说笑了。”
国师撇了撇嘴,向前行走中,语气温和的说:
“我对付你,可不是为了沈秋。
从我儿时起啊,我父亲就对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一点好感都没有。今日之事,不过是子承父业罢了。
若是父亲知道,张某亲手杀了个仙人,怕父亲也会很高兴呢。”
“你那圣火有问题!”
红尘君大喊到:
“我能帮你”
“唰”
金色火光一闪而逝,红尘君甚至来不及说完话,身体便被圣火加身,焚烧殆尽。
“我早就知道了。”
国师看着脚下那一堆还有火光的灰烬。
他轻声说:
“我会死的,我知道,但若生命不是用来追寻欲求之物,那张某苟延残喘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我可是张莫邪的儿子!
父亲没做完的事,我一定会,帮他做到!”
他转过身,摆了摆袖子,将那灰烬吹散。
“呵呵,沈秋,就看在你放过北寒叔的份上,这次”
“给你个面子吧。”
62.崩溃
燕京城中,这会混乱还尚未平息。
于齐鲁之地边缘冲起的灵气大潮,一路漫卷五百余里,将整个燕京,也囊括其中。
虽然时间尚短,并没有引发大规模的灵异,但在这二十多个时辰的灵气冲刷中,城外数个义庄里,已经出现了怨灵闹鬼之事。
城中一些不怎么吉利的,死过很多人的地方,比如城墙四周,也都出现了一些让民众畏惧的东西。
就连皇城里,也闹出了怨灵索命的见鬼事。
把个小国主吓得不轻。
他到底是个孩子,哪怕有智慧,有勇气,但亲眼看到传说中的怨灵,还是心里发怵的。
不过有张楚国师坐镇于此,皇城中倒是没出太多乱子。
他也以圣火修行,就如小铁一样。
虽然平日不显神异,但真要动真格,也能唤引一丝圣火对敌,那玩意可以焚尽红尘君的分身,用来对付弱小鬼物,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待灵气大潮散去后,皇城内外,就飞快的恢复了宁静。
小国主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国主还尚未成亲,少年人又要注重身体,不能纵欲过度,从小姐姐管得严,自然也没有什么宫女敢来做那怀了龙子,跃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他咕哝着,在龙榻上翻了个身。
十足的少年睡相,踢开了被子,大概是感觉到口渴了,便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
下一瞬,便有水杯,递到小国主身边。
水温适中,散发着清甜的茶水香气,耶律洁男接过来,咕嘟咕嘟的喝了口,他以为是阿德在旁服侍,但喝了水后,这才看清楚。
为他递来水杯的,赫然是张楚。
那国师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调息真气,左手抬起,那水杯悬空而存,又被轻轻引动,落在了旁边的桌上。
小国主被吓了一跳。
他急忙坐起身,对张楚说:
“国师为何不去休息?”
“唔,国主不必担忧,我是听闻国主被那些阴祟之物扰了心神,便特此前来护卫。”
张楚睁开眼睛。
那异色瞳孔,在房间的灯火中,倒映出很古怪的光。
他对小国主温声说:
“有我在此,诸邪不侵,陛下可以睡个好觉了,此时城内外,也有通巫教人和七绝门人,在四处搜查灵异,以烈火焚之,便能驱邪。
京中稳若泰山,国主也不必忧虑。”
“哦。”
耶律洁男点了点头。
他是不关心这些的,国师调动兵马,和他也没关系,反正已经打定主意,如对待高兴一样,对待张楚了。
但真要说起来,张楚对待他,确实比高兴好多了。
那一日,在西山庄园中,他当着耶律洁男的面,杀死了死而复生的高兴,那人的头骨,如今还放在养心殿里。
而从那之后,两人定下了约定。
小国主不干涉张楚行军国大事,而张楚,也不干涉国主在朝中施为,提振民生,这数多月里,两人之间,配合的非常默契。
彼此都不跃雷池一步。
这让小国主对张楚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他觉得,张楚可能确实是个坏人,但似乎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
而此时,国主躺在床铺里,看着张楚坐在身边,背对着他,调息真气,整个房间里,只有这国师和国主两人。
在一片寂静中,小国主眨了眨眼睛。
他突然开口说:
“国师,你该不会是寂寞了吗?说是在夜里,赶来护卫我,其实,是不想一个人待着,想要身边有个能说话的人?”
“嗯?”
张楚没张开眼睛,他语气诧异的说:
“国主为何会这么想?”
“因为我之前也是啊。”
耶律洁男,干脆也不睡了,他盘坐起来,对张楚说;
“当时,我年纪还小,朝中一切都被高兴恶贼把持,我虽说有个国主名头,但实际上却如被软禁在宫中,每日也就阿姐能来看看我。
那时我就很害怕一个人睡。
就好像,黑暗里只有我一个人,四处的阴影涌过来,好像那些黑夜里,都有人在窃窃私语,那段时间,每晚都得阿德点起烛火,我才能勉强入睡。
现在看国师的样子,好像像极了当初的我。”
“呵呵,国主说笑了。”
张楚摇了摇头,他说:
“在下乃是武者,练就一身武艺,不怕黑的。”
“我也没说你怕黑啊。”
小国主耸了耸肩。
他说:
“其实,这些时日,我也在观察国师呢,你身边看似有很多人。
就算不当国师,也是七绝门主,一声令下,十万魔兵就会为你冲锋陷阵。
我也曾见你和那些魔教人谈笑风生,但你脸上虽挂着笑,但实际上并没有在笑,就像是即便站在人群中,你也是孤身一人。
我偶尔见你笑,也是在和无命相处时,现在,无命被国师遣去做事了,国师身边,就再没一个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