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而且影子自己也觉得哪里乖乖的，总是浑身上下大都不太对劲儿。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么？”影子下意识的低头，表情瞬间凝固。
素简的薄唇微微张开，漆黑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僵在那半天没有蹦出一个字来。
“还真的挺可爱~”方鸿抿嘴。
突然，影子不顾重伤剧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的衣服呢？谁给我换的？”
双眸突变，冷冽如刀，说出来的话也渗透着一股子让人听了心里发毛的寒意。
方鸿也不说话，盯着影子冷傲如霜的小脸儿，似笑非笑。
影子下意识捂脸，面巾也没了。
“你……你转过去！不许看！”
“嗯？”方鸿不仅没转过去，反而眼睛瞪得更大，甚至贱兮兮的眨么眼，意思是说，我偏要看，不仅要看，而且是睁大眼睛看！
“你…你再看？你还看！”捂着脸，影子急了：“你信不信我…我……”
“你怎么样？”方鸿乐了：“杀了我？”
“…………”影子认真想了想，自己好像真没有什么能威胁他的，可是……
“该看的我看了，我该看的也看了，不差这一会~”方鸿缓缓的朝影子走过来：“忘了告诉你了，你的衣服是我换的~”
“…………”
影子瞪大了眼睛，小脸歘一下鲜红！
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脸红过，但那时候穿着大袍子脸上带着面纱别人也不看见，可眼下，一览无余。
明眸皓齿，柳眉微蹙，双酡红的比落日的火烧云还要鲜艳。
这家伙怎么可以给自己换衣服！
想到这儿，影子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站住！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眼见着方鸿一脸不怀好意的在床边坐下，影子整个人都慌神了。
脸色通红，心如小鹿噗通乱撞，这是她第一次以女儿身在方鸿面前出现，甚至，装男人的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这种感觉很不好，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影子讨厌这种感觉。她还是喜欢长剑在手天下我有，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中的状态，因为那样，哪怕是面临生死危机她也一点不慌。
“你怕什么？”方鸿戏谑的看着影子：“除了没跟你一块洗过澡，小时候一张床上睡觉的事咱也没少干吧？”
“…………”
“为什么骗我？”方鸿突然严肃的盯着影子：“女孩子就女孩子，为什么一直假扮成男人？怕我吃了你？”
“…………”
“别那么委屈的看着我！你委屈！我还委屈呢！骗了我十多年，你倒还先委屈上了！”
“…………”
“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嘛！我告诉你，这事咱们没完！”
“我……”影子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方鸿突然就扑了上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额……”影子面容凝固，整幅身子骨都僵在那，双手穿过方鸿腋下悬在空中，茫然无措的不知该往哪儿放。
哪怕是小时候睡一张床，影子也都是和衣而眠永远只留给方鸿一个黑色的后背，方鸿贱兮兮跟她勾肩搭背的次数不少，但是最亲密的接触，还属眼前。
这种感觉很陌生，一开始影子本能的排斥想要把方鸿推开，但是内心又有一个声音阻止自己，仿佛又有些依恋这种感觉，此时此刻，影子的心情非常矛盾。
“你叫什么名字！”
“额…我叫影子啊！”影子僵硬道。
“放屁！我第一次见你，咱们都是六岁，你告诉我你生下来就叫影子？”方鸿恶狠狠的道。
“…………”
“不想说？”
“齐姜~”影子张了张嘴，说出了这个弃用二十年连她自己都已经快忘记的名字。
“齐姜！”方鸿念了一遍，狠狠的记在心里，冷冷道：“我告诉你齐姜，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为任何事枉顾自己的性命，从今天开始，你只为你自己活着！”
影子没有反应。
“听明白没有！回答我！”方鸿怒声道。
影子用力的摇头。
“为什么？因为那个臭道士？不用怕他，我……”
影子更加用力的摇头，方鸿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发丝在自己脖子厮磨。
“我是你的影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这跟任何人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做的没人可以阻拦，我不想做到的，同样也没人可以强迫，包括你！”
“…………”
啪~！
方鸿抬手，狠狠大的在影子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影子脸色通红，又羞又恼！
“我什么我！让你不听话，啪~！”
又是一巴掌狠扇在臀部，影子像是受惊的兔子在方鸿怀里乱窜！
“你停手！放开我！”
“不放！”方鸿更加用力的抱住影子，红了眼，哽咽道：“齐姜，你知道人如果没了影子，变成什么么？”
影子瞬间安静，僵在那，眼睛一下也红了。
她听懂了。
影子没人不能独活，必须有人才能有影子，但如果人没了影子呢？
那就变成鬼了啊！
影子僵硬悬空的双手微微震颤，慢慢变得软乎，也缓缓抱住了方鸿。
第678章 给你个机会留遗言！
展舒词病房内，展宏图心焦如焚。
打从进来到现在，方鸿已经在展舒词病床前坐了快半个小时，一直号脉，一言不发。
随着外面天色逐渐变黑，展宏图的心情也一点儿一点儿跟着往下沉，他从未见过方鸿脸上出现这么凝重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到底怎么样了方鸿？舒词她……”
方鸿抬手示意，展宏图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沉默，方鸿将展舒词号脉的左手换成右手，这一坐又是半个小时。
病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就在展宏图感觉自己急的快要爆炸的时候，方鸿终于开口：“展叔，通知赵院长，准备手术！”
“…………”
三个小时后，凌晨一点，展舒词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展宏图赶紧迎了上去：“方鸿，怎么样？”
这时候的方鸿脸已经白的跟宣纸一样，一天两次使用太乙玄针的凌云渡，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掏空了，行尸走肉一般，仿佛风衣水就会倒。
“衰竭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但只是暂时，当初那两副药的大限到了，如果燕京那边杜老他们再找不到破解之道，那么舒词……”
方鸿还没有说完，展宏图壮硕的身躯轰隆一声如山岳崩塌一般坐在了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失魂落魄，就像是生命突然没了光泽。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么？”展宏图眼中布满血丝，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方鸿摇头。
他是医生不是神，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燕京那边的好消息，尽可能的帮展舒词延长生命。
真正的绝望不是原生的，而是明明让你看见希望却又突然打破希望剥夺你的一切，这样的绝望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展宏图当前就是这样的状态，女儿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当初眼睁睁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