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看着方鸿。
浓眉，挺鼻，秀气的眉宇，或许是气氛和心魔的缘故，在这瞬间越看越觉得像当年老太爷的警卫员万斯同。
“你…孽障！你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你知道我是你什么人么！”李德福冲他大吼。
这话是冲动的，因为一开口就暴露了很多东西，但李德福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而这时候，另一个让他没有料到的情况出现了。
“外孙！我的乖外孙，你真的还在么~”
老太太竟然从一座书柜后冲了出来，拉着方鸿老泪纵横！
“你…淑娴你不是出去散步了么？你怎么……”李德福傻眼了，他亲眼看着老板在阿姨的陪同下出门散步去了，这才约方鸿在书房，没想到……
毛淑娴不满皱眉的粗糙手掌轻轻摩挲着方鸿的面颊，大颗大颗的眼泪断线珠子般簌簌而下。
“我的乖孙儿，你别怪你外公，当年把你送走他也是逼不得已，我们……呜~”说到一半，老太太哽咽到不行，捂着嘴说不下去了。
方鸿心中猛地一突，一切的疑惑似乎在这一瞬间豁然开朗，她想找的那个答案该就在眼前了。
看着满脸慈爱望着自己哽咽到说不出话的老太太，方鸿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在往上涌，泪腺崩塌，瞬间了红了眼。
对这个才谋面的老太太，瞬间生出一股亲近感。
外婆？
血浓于水？
也许吧。
他对李德福就没有这种感觉。
“淑娴，你闭嘴！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好小子！竟然敢诈我！我不管你从哪听来的关于我家的这些事，你现在立刻给我滚，不然我就报警告你敲诈！”
李德福恶狠狠的道。
其实他现在越来越不确定方鸿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但是从刚才这小子的反应来看，之前他就是在诈自己，李德福风里雨里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被一个年轻人戏弄，不管是不是外孙，这都不是他能容忍的。
“你赶紧滚！”
原本哽咽的方鸿笑了，他轻轻挣脱老太太的手，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孩子，你……”老太太声色哽咽，方鸿已经出了门。
“方鸿，出来啦~”正在客厅陪白冰坐着的李慕白站了起来。他正尴尬着呢，白冰虽然漂亮，但是整个人冷冰冰的，跟她说话都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他感觉自己有点hold不住了。
“白冰，咱们走~”方鸿看都不看李慕白一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白冰一句话没说，起身跟着方鸿，两人如一阵风一般眨眼的功夫已经出了李家大宅。
“方医生，方…………”九叔急匆匆的从内堂追出来。
“慕白少爷，方医生呢？”
“走了，他怎么了？刚才我看他脸色很难看，叫他都不搭理我。”李慕白一脸莫名。
“老爷那边脸色也差得很，我正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呢？他脸色也很差？”说到这，九叔想起了什么脸色剧变，一拍大腿道：“坏了！”
0382章·您！
方鸿的脸色到了冰点，一言不发就上了凌度的副驾驶。
白冰什么都没问，在李慕白面前如冰块一样的女人此刻成了个贤惠的小女人，温柔熨帖的帮方鸿把安全带系上。
“现在咱们去哪？”
方鸿没有反应。
“回沪都？”
“不~!”方鸿条件反射，脱口而出，他情绪敏感异常，让人无法捉摸。
白冰眉头微蹙，但仍是什么都没问，发动了车子。
不知道去哪，也不回沪都，那就在燕京城随便转转吧。
车子里异常安静，但方鸿心里却是一团乱麻，脑中思绪更是拧巴的可怕。
想要的答案似乎是找到了，但他一点都不开心。
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飞奔到李婉茹跟前，可是她不敢。
近情情怯也好，还有诸多不确定也罢，他甚至找不到一个接近的理由。
原本以为昨晚杜仲口述的事情只是别人的故事，没想旦夕惊变，自己成了主人公。昨晚的唏嘘与眼下的复杂相较，万般滋味在心头，满是难与人言的孤独。
父亲该是真的不在了。
往昔的埋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电话~”
方鸿侧头：“？”
白冰指了指前挡风玻璃的案板，他的手机一直放在那，上面有灯光在闪，是静音。
方鸿拿起来看，是个燕京的陌生号码。
“喂？”
“方…方鸿？”
那边人似乎有些犹豫，试探性的问道。
然而方鸿听到这个声音他整个人瞬间僵住。
是李婉茹！
方鸿万没想到这个时候李婉茹竟然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ua~”他瞬间哽塞喉嗓红了眼眶，一声‘妈’险些脱口而出，好在临门一脚刹住了车。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泪水顺着方鸿眼眶低落，这一瞬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他还有妈妈，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可是叫什么？
李女士？
李阿姨？
姑姑？
不合适方鸿也不愿意那么去叫，沉默了一秒，方鸿故作平静道：“您有事么？”
方鸿用了您。
“你现在还能再过来一下么？”
“方鸿是这样，我刚才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你能……”
“您等着，我马上就过来！”方鸿没有半点迟疑。
挂了电话，白冰伸手帮他拭去脸上泪花，方鸿还没开口，白冰已经道：“我知道，去龙腾cbd。”
方鸿声色哽咽，愣了半天才道：“谢谢。”
白冰笑了。
盈盈微微，弯弯抿嘴，是极美的。
在方鸿身边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她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你~”
…………
龙腾cbd，李婉茹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提着的正是那泛白红绳系的玉珏。
她放下已经是忙音的听筒，轻轻的摩挲那块珏。
渐渐地，珏上有了她的体温，她坐在那自言自语，愣愣出神。
“斯同，在那边还好么？一晃，你离开都二十年了……”
……
“要是你跟儿子都还在的话多好？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不至于这么孤单……”
……
“不过你放心，当初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遵守，我会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也为了咱们的孩子，我李婉茹这辈子只认你万斯同一个男人！”
……
“对了斯同，昨天我又头疼了，比之前都要严重，差点没熬过去，幸好遇上了个有本事的中医救了我，我醒来的时候差点把他认成了你……”
……
“他面善，而且眉宇间跟你很像，清清秀秀的不怎么说话也总喜欢皱眉……”
……
“我也不知怎么了，总忍不住想见他，他在的时候莫名的心安，所以刚才我撒了个谎。”
李婉茹将手中的珏贴近自己的脸，点点微凉，细润滑腻。
……
“但斯同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这个年轻人看着亲近，总想着咱们的孩子要是还在的话，应该也有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醒来到现在，我总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想咱们的孩子会不会还在，想他会不会就是这个救我的年轻人。”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