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跟你一样油盐不进,我也很头疼啊……”
几人家长里短谈笑风生,方鸿站在旁边略显尴尬,除了刚才冲周育才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外,其他两个老头他并不认识,也不好贸然开口。
好在周育才适时开口,化解了尴尬。
“方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河森江校长,沪都医科大学的校长,留美双博士,国内内分泌方面的权威!”
“江老好!”
“这位是李维堂李先生,t济大学附属医院中医科主任医师,t济大学中医学院诊断学客座教授,一手针灸出神入化,是国内中医界泰斗级的人物!”
“李先生好!”
随着周育才的介绍,方鸿一一朝他们躬身示意,姿态放得很低。
今天赴宴受周育才之邀,对这些老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江河森老态龙钟冲方鸿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现有些冷淡,不过以他的身份而言,对方鸿这样一个年轻人倒也没什么不妥。
只不过此时的江河森对方鸿也多少是存了些轻视的心思,毕竟,对这些一步步熬上来的老头子来说,年龄是个大问题。
李维堂显得和善许多,笑道:“老周谬赞了,什么泰斗,我就是个会点中医的粗人,方鸿是吧?来,坐下来聊聊,你们周院长对你可是期许甚高啊……”
方鸿回以微笑,自小学的是中医,对于同源之人的气息方鸿是比较亲近的。
不过他刚要座下,那边周育才已经站起来。
“河森老李,你们先聊着,方鸿,你跟我进来一下,有话跟单独谈,可欣,招呼好两位长辈~”
说完,周育才率先离席,方鸿无奈,冲两位老人示意后也跟上去,周可欣哦了一声,对爷爷的怪癖似是早已习以为常。
江河森李维堂相视一笑,老朋友的脾气,他们又怎能不知,不置可否一笑置之。
“老李,如何?”方才冷脸的江河森笑问道。
“一面而已,看不出来什么,传道授业解惑,弄好了是桃李芬芳弄不好就是误人子弟,而对于医学,更是草菅人命,且再看看!”
“我也是这个意思,虽然是老周举荐,但是毕竟年纪尚浅,若非有真本事,不好交代……”
“两位爷爷,你们在说什么呢?”周可欣疑惑的看着两个老头问道。
李维堂江河森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同时到:“在商量替你找男朋友的事!”
周可欣闹了个大红脸,忿忿的啐了句老不正经,赶紧闭嘴,只当是自讨没趣。
另外一边,方鸿跟着周育才进了书房,还没来得及适应环境,就听到了一个让他错愕的消息!
“周院长你说什么?让我去沪都中医药大学教书?”
0105章·传道·授业·解惑(下)
方鸿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说他确实有传道授业解惑为人师的本事,但他现在身份还是一个刚入校门不到半年的大学生。
说白了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白,沪都医科大在国内的排名可不低,远不是某些名不见经传的野鸡医学院能望其项背的,周育才凭什么敢让他去那里教大学生?
饶是方鸿一贯自信,此时也被周育才的想法震撼到了。
这个老头这么久不找他,想不到一找他就憋了个大招,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周育才盯着方鸿,一如那天在学院梯形教室忖度全场时列夫托尔斯泰式的鹰眸,眼睛里星芒迸溅,仿佛要将他里外看个通透!
“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光还是怀疑你自己?”周育才灼灼道。
“凭什么?”方鸿平静与之对视,反问道。
“凭什么?”周育才冷哼一声,走到书桌前摊开那大幅宣纸,上面正是方鸿一个多月前交上来的罚抄《汤头歌》。
铁画银钩,笔走龙蛇,与方鸿平时的贱性不同,那方方正正正楷字体此时竟是隐隐显出一股子浩然正气。
方鸿目光微灼,诧异道:“就因为这个?”
方鸿心里觉得有些荒谬,一笔好字,能证明什么?
周育才不答,反问道:“这手抄《汤头歌》是你亲笔所书?”
“是,但是这……”
“注解可是你亲笔所撰?”终于育才打断方鸿再问。
方鸿微微一愣,这次答得不如上一次迅速:“这…也是~”
“也是?”周育才声色陡厉!
“《汤头歌》是中医方剂学巨著,其中微量方剂的取舍使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虽根本相同,但粗略之中就可分艺医术医德之高低,治标治本,药浅药猛,不同人有不同驱法,而你的注解删繁就简,去粗存精,标本兼顾之余用量更是通彻人性之本,非中医圣手不可及!这一个多月,我翻遍关于《汤头歌》的方剂学注解点击,又在国家巨著经典文库里翻找了所有关于此涉猎的文献资料,没有哪一个大家的释解典籍与你手抄注解雷同,甚至连风格相近的都是极少,这一点,你怎么说?”周育才目光灼灼的看着方鸿!
“我自己所解,当然会和别人不同!”方鸿理所当然道!
“好!”周育才猛拍桌子,眼中异彩连连道:“既然如此,那你凭什么怀疑我看人的眼光?”
“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自信?”
这下,方鸿彻底愣住了。
合着,周育才这一个多月没找他,是在研究他手抄汤头歌上的注解。
难道周育才就不怕自己是从某处失传典籍上抄来的么。
但周育才接下来的一句话,才让方鸿彻底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笃定。
“听展宏图那小子说,你是张先生的徒弟?”
方鸿身形一颤,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这周老头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原来是便宜师父树大招风!
在外,不称呼张福之为老神仙亦或者道长而称之为先生的人,都是早年和张福之有过笃厚交情的故人。
这时候周育才骂道:“臭小子,当年老子还抱过你,你忘了?”
方鸿挠挠头,耸耸肩,意思是我真一点印像都没有了。
说着,周育才自己也笑了,道:“也对,那时候你才屁大点的玩意,就会哭笑,怎么记事!”
方鸿尴尬一笑,这话还真不好接。
就在这时,一个满头华发的详蔼老太太跑了进来,脸色焦急道:“老头子,不好了,童童被鱼刺卡了喉,用什么办法都不管用,现在咿咿呀呀哭的很厉害,可心疼死我了,该怎么办?”
老太太是周育才的夫人钱素娥,童童则是他们的小孙子。
周可欣十岁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母亲去了国外,留下她跟父亲生活。
后来父亲再娶,她就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童童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才七岁。
“老李跟老江没法子?”周育才皱眉道。
“他们虽然都是医生,但一个是神经内科一个擅长针灸推拿,这种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老太太急得都快哭了。
因为周育才不喜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