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市场依然有竞争力,这事儿就很难做成——utc和普惠不是来做善人的,他们来华设厂,是想卖出比不来华设厂更多的发动机。”
仇清捋了一下“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民航方面能表态707的引擎拿到中国生产,就买更多707,这事儿才能成?美国人不会拿什么过时的技术给我们吧?”
顾骜“过时肯定是迟早的,我估计波音707的产线还能开个十年吧。不过,就看我们自己能不能锻炼出团队、消化出成果,将来就算707停产,咱有没有从造jd3里学到东西。”
顾骜说十年还是给面子了,其实历史上波音707到冷战结束后、1992年就停产了。
当然这只是整机的停产,是波音那边停产。而jd3的引擎产线是归普惠的,依然还开了好多年。
因为已经生产出来的飞机保养得好的话,还能用上二三十年,每隔两三年就要换一次发动机,一架客机的整机使用寿命内,用废十倍数量的发动机都是正常的。而十组发动机的订单,总价都能抵得上两三架整机了。一般飞机引擎能占整机价格的三成。)
历史上,80年代中期,美国对华关系还是不错的,基本上想买不太尖端的武器都能卖,只是国内没钱买。波音707用的jd3系列,以普惠公司在波音那儿的眼线耳目,肯定是知道已经提到迭代议程里了,才允许对外转移以降低成本、多卖一点。
大型的飞机公司,一款飞机从最初开始论证是否要退市,到最后真的关停产线,中间有六七年甚至七八年的间隔,这是并不奇怪的。
不过,仇清并不知道这些,他内心还是觉得非常惊喜和不敢相信,患得患失地问“美国人不会再有别的幺蛾子了吧?普惠公司那么不远万里来帮我们搞建设?”
顾骜忍不住想笑,然而他又没法找那些先知先觉的理由说事儿,只好再找一条能说的安定人心
“老仇啊,你这就是不懂行了。别看utc和波音几十年前是同一家公司拆出来的,但人家美国人是讲自由市场,讲竞争的。波音707都是50年代上市的老飞机了,那时候波音系没有别的客机引擎供应商,全用普惠的。
但是后来从727开始,罗尔斯罗伊斯,通用电气,就都杀进来了。比如到现在卖的最好的747,人家有三款引擎可以换着用,普惠的4062、罗尔斯罗伊斯的rb211、通用电气的cf680。
所以,波音多卖出一架747,普惠连三分之一套引擎都不一定多卖,人家通用电气市场占有率最高,普惠也就跟罗尔斯罗伊斯不相伯仲。可如果多卖出去一架707,那就基本上意味着要配jd3。
所以这个飞机虽然给波音的利润不算高,但站在普惠和utc的利益上,是巴不得多卖的。人家资本主意之间,内部也是有利益分配不均勾心斗角的嘛。”
仇清这才摩拳擦掌地点点头“老弟,还是你有见识,跟着基辛格念了几年博士,美帝的底细你都一清二楚。”
第465章 你哥不是那种人
“我最多留到元宵,就要去京城办手续了。美国人不过年,黑格董事可能初六初七就能来,我帮你们引见牵线一下,不过后续具体还是要你们谈,该找其他部门配合资源的,也得自己找——比如民航那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你们能两个意向都谈得下来,我也算还清了黑格董事的人情。如果谈不成,我也没办法,我再想别的办法,以后为黑格拉两笔生意,也算补偿了。”
顾骜跟仇清说完内幕细节后,最后在定调时如此摊牌。
仇清一愣:“老弟,你这就放手不管了?你自己在这里面难道没有利益的吗?”
仇清本来还以为,顾骜这么热心牵线搭桥,他自己也有打算投钱入一股呢。
顾骜摆摆手,笑道:“造电梯才多大利润,而且后续维保技术团队建设很烦的,市场打到哪里,就要把工程技术团队铺到那里,这么麻烦的生意,还是国内市场,我才不做呢。
至于飞机发动机,要照顾到的方方面面倒是少,但我这点钱,搞这种高精尖大工业,掀不起多少浪的,何必趟这个浑水。
老哥,你心里也应该明白,这事儿说到底主要的好处,是为国内的航空工业增加点技术积累,毕竟咱造大飞机引擎的底子太薄弱了。至于赚钱,把这些吃透技术的投入刨除掉,我也没把握能赚多少。国家的钱就丢给国家去管。”
顾骜对于80年代国内营商的环境还是比较怕的。所以他最喜欢做出口市场,搞游戏机,搞其他高端电子消费品,那都是卖到美国曰本赚外汇,美国曰本没那么多潜规则。而顾骜的出身,也注定了他在外事和外经贸部门关系铁,不会被人卡。
真到了内地,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肯定在地头蛇面前吃不开的。要是连奥迪斯电梯这点钱都想赚,说不定哪天到了一些势力比较封闭的省市市场,连消防检查都过不了,天天被人伸手。
还是别赚了。
顾骜对自己这辈子的定位很清楚:以后只做面对消费者的业务,不做工程客户的业务,水太深。
包括如果他未来会如约跟任正义合伙进入通讯产业,他心目中理想的股权架构,也是把同一个品牌拆分成一个集团下属的两家并列子公司。
一家做网络侧设备,比如基站、交换机,面对的客户是各国的移动联通电信,这一部分顾骜象征性持点股,不干涉任正义的经营,由任正义这种混过部队、知道潜规则的人自行去蹚浑水。
顾骜这种纯洁的人,就掌控另一家子公司,专注于消费者终端,也就是手机之类的产品。
他一直觉得,后世夏为虽然做得很大,但其实股权和架构不太健康,做运营商和做消费者,是两种相反的思维,不该整合到一家公司和稀泥做。即使后世夏为生意那么成功,顾骜还是不觉得人家做的选择就都是对的。
顾骜是个有原则的人,他不会纯粹以成败论英雄。
仇清听了顾骜的肺腑之言,也知道了顾骜的原则,不该是他赚的钱一分不碰,于是也就不多劝了。
仇清忍不住感慨:“老弟,你有这想法真是难得呐,到底是留洋回来的见识。说实话,国内这几年,咱也见过几个做生意的,但都是有钱就赚,管他什么钱。到底境界不一样。
不过,你刚才也说,你堂兄目前没事儿做,我觉得市里要是把合资谈下来,让他去utc的电梯厂做事,历练历练,你看如何?”
顾骜公事公办地回答:“仇哥,我还是那句话,你觉得行,就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