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摇头:“别再这么干了,咱们不能欺负到别人家门口去啊,那不成流氓了吗?”
大海“咯咯”笑了。
“这个市场很大,容的下我们两家。”
“还有老魏,他不光让他们粮店帮我们发小广告,他还联络了其他粮店也一块儿发。”
“嗯,我也好几天没看到老魏了,正好过去看看他。”
老魏自从听从陈凡的建议,从盛京买回饼铛之后,生意异常火爆。
粮店里的员工们也不像过去那么清闲自在了,过去还可以看看小说打打毛衣。
眼下,她们专门有两个员工在东头小杂院里负责和面、蒸馒头。
一到中午和傍晚的时候,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又是卖馒头又是卖加拿大饼的。
当下,人们把这种饼铛压出来的椭圆形的饼称作加拿大饼,具体由来不得而知。
估计就跟伊丽莎白香瓜类似。
陈凡现在都不怎么敢随便过去了,怕粮店的老娘们儿们埋怨他,是他的馊主意让她们失去了安逸的日子。
但有日子没照面了,陈凡怎么也得过来探望一下。
还没到中午,老魏已经开始进进出出忙碌起来。
陈凡站了好一会儿,老魏都没注意到他。
倒是其他的员工们纷纷向陈凡打招呼。
她们一个个都满面春风,看来都很享受这种忙碌的生活,毕竟干的多,奖金也会成倍增加。
陈凡顿时长出一口气。
老魏好一会儿才发现陈凡了,连忙过来拍一把:“陈总!过来也不招呼一下。”
“呵呵,怕打搅你。”
“来!到屋里聊会儿。”
几天不见,老魏的办公室已经不成样子了。
一半的地方都堆着面粉、厨具之类的。
桌子、椅子上也到处是面粉。
老魏拍打几下,想整出把干净的椅子让陈凡坐。
结果却弄巧成拙,搞的满屋子粉尘。
陈凡哈哈大笑:“行了!咱们就站着聊吧。”
老魏也尴尬地笑了。
“这段时间你干的不错啊。”陈凡说。
“共赢!共赢!你们生意好,也带来了我们的好生意。还有你出的点子。”
“这算啥点子,你们本来就打算卖主食嘛。”
“嗯,本来我还挺灰心的,打算再干几年就回局里颐养天年了。”
“第一次见面我不就跟你说了吗?你还年轻。”
“嗯,至少还可以折腾十来年。”
“必须地。”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嗯,您说。”
“我们领导觉得我干的不错,想把南街的粮店也承包给我。”
“挺好的啊,你们领导看你能干,就让你多干点。”
“可那些家伙总也不松口,到底给我多少分红也不说。”
“别急啊,老哥,只要你把粮店干起来了,他们就离不开你了,到时候还不就你说了算。”
“呵呵,也对啊。”
……
几乎只一夜之间,小城的大街上便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扶腰青年了。
走路捂着腰部,时不时拿起来看一下,引得路人纷纷张望。
2000多块钱的大件儿别到腰上了,是得处处小心。
这会儿的传呼机都有个皮套儿,还戴着个铁链子,挂在裤腰上,老远看见以为牵了条狗。
这一方面是为了炫耀,另一方面是防盗。
吭哧瘪肚从别人家抱走台彩电才卖两三千不到。
抬抬手一件大件就到手了,贼人们不眼红才怪。
这会儿的贼人们已经完全丧失职业道德、完全丧失职业技能了。
80年代以前的小偷起码还得苦练职业技能。
比如,从油锅里夹起铜钱,从开水锅里夹起肥皂。
这会儿的小偷哪会这些,他们只需要简单粗暴。
掏包不用两根手指夹,直接用刀片划。
传呼机上戴着大铁链子他们也不放过。
一人拿着个铁剪子,趁噪音响起的时候,“咔嚓”夹断铁链子,另一人就上前一抹拿走传呼。
若干年后,这些没有职业操守的贼人还雇佣无耻公知污蔑自己的前辈。
说徒手下油锅、下开水锅是戏法、是骗局。
岂不知早在几百年前,贼人的前辈就已经搞明白莱顿弗罗斯特效应了。
或者公知们稍微有点生活常识,就应该在街头看过卖卤煮火烧的大爷,能直接将手伸进滚开的锅里捞下水;还有卖炸鱼的大叔也是徒手在沸腾的油锅里捞鱼块儿。
“哥!那个我……”董狐狸晃着大铁链子过来了。
陈凡朝院子里努努嘴。
只见窗户前,老何正举着传呼在打电话呢。
日了狗了,传呼开始渐渐增多以后,陈凡家里的电话也像坏肚子一样闲不住了。
103、横胡同竖胡同
老鱼市里,张蓝、张鹏姐弟跟他们老妈胡美惠在一起吃饭。
一边吃着,胡美惠一边打量张蓝几眼,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蓝蓝呐,那个小伙子妈看见他好几次了……”
“哪个?”
“就是今天上午来的那个,长得斯斯文文的。”
“哦,经常来买鱼。”
“我看你们有说有笑的。”
“嗯,是挺熟的。”
身为当妈的,对这方面当然很敏感了。
尤其张蓝这种。
上学的时候张蓝就比较朴素。
下来干活儿以后就更不爱打扮了。
拆迁刚搬到西街的那会儿,不熟悉的街坊邻居还以为胡美惠有两个儿子。
可最近这一段时间一来,张蓝突然爱打扮起来。
头发留起来了,也开始穿裙子了。
看老妈老姐的神色,张鹏感觉她们在说陈凡,连忙冲老妈比划:“妈,你是说那个经常来买鱼的大哥吗?”
“是啊,我看他能跟你比划一阵子呢。”
“那当然了,那个大哥人可好了,他哑语的水平比我还厉害。”
“他不会是在福利厂上班吧?”
“没有,他在制药厂上班,自己又在外面开公司。”
“挺能干的啊,不过,怎么妈总感觉他挺成熟的,不会是拖家带口的吧?”
“没有啊,他跟父母在一起,是家中老大,家里还有弟弟妹妹。”
“怪不得呢。他姓啥,要不要找人打听打听?”
张蓝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了:“哎呀,打听啥,还没怎么样呢。”
张鹏却突然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兴奋地站起来,朝市场入口跑去。
原来,姐弟俩的姥姥来了。
张蓝、张鹏他们这一辈儿人都知道老太太有个奇怪的名字叫高桥洋。
但不知道老太太真名叫高桥洋子,是个地地道道的鬼子遗孤。
十四五岁的时候,高桥洋子流落街头,被一个姓胡的四十多岁的车把式捡回家做了老婆,报户口的时候就把名字改成了高桥洋。
十六岁的时候,高桥洋招工进本地最大的纺织厂金星纺织厂,当了一名挡车工。
由于手速极快,工作效率极高,人送外号亚细亚。
这亚细亚是日伪时期,南满铁路上速度最快的一种火车头。
眼下,老太太也不过70来岁,身体也还硬朗,唯独两腿膝盖生有骨刺,行动坐卧诸多不便,出门得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挪。
换一般老太太要是这样的话,早就弄得埋里埋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