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1 / 1)

重来1988 北冥虾米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大白菜时,各家各户的男孩子就得动员起来,穿着军大衣半夜排队,争抢不多的名额,动不动就挤的哭爹喊娘,甚至得从脑袋上爬过去。就跟后世限量发售某款手机一样。

入冬以前,取暖更是个大问题,这是考验老少爷们儿有没有能耐的一个重要指标。

这会儿城里基本都烧煤了(也没劈柴可砍了)。不过,很少有烧块儿煤的。小城市里也没有专门卖蜂窝煤的。大家都是面儿煤和着红泥烧。

面儿是潮鲜来的,俗称潮鲜粉儿。

红泥就得自己到处去挖,一旦听说哪里有红泥了,大家就一拥而上。每年因为挖红泥塌方砸死的总有几个。

物质贫瘠,精神食粮也不丰富。

孩子们好点。

弹玻璃珠、弹瓶盖儿、玩烟牌、推铁环、玩泥巴……

大人就比较惨。

有不少二十多岁的青工还经常跟小孩子一起弹玻璃珠玩。

年轻人谈情说爱都没地儿去。

电影院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部电影。

他们只好在马路上溜达来溜达去,俗称压马路。

一直到70年代末,随着电视的出现,人们的娱乐生活才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123、我们的八零年代(上)

整个东门里头一家买电视的是陈家房后的老龚家,那会儿正在上映《加里森敢死队》,每到播放的那一刻,街上都空了,治安也格外好。

老龚家能买起电视,不是因为他只有女儿没儿子,所以负担轻。这会儿四旧已经破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彩礼之类封建糟粕,男孩儿女孩儿结婚的费用相差并不大。

主要因为老龚有外财。

老龚四个女儿,最小的两个是双胞胎。其实这是他们家族的遗传。他自己就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当年,哥俩穷得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商议参军。

哥俩就像当年的管仲和鲍叔牙一样,押宝不同的阵营。老龚参加了共军,老龚的兄弟参加了国军。后来老龚的兄弟就去了宝岛。

老龚不愧是湖贝人,天上九头鸟地上湖贝佬。几十年来,他兄弟的事儿,他一点口风都没透露。成功躲开一次又一次的运动,等快退休时,已经是十八级干部了。

到70年代末,他的兄弟才通过中间人偷偷跟他联络上,并通过中间人给他寄东西寄钱。

改革开放后,老龚还是很谨慎,一直到21世纪了,老龚都退休十来年了,成了十七级干部了,这才渐渐松口,大家从而得知他有一个孪生兄弟在宝岛。

老龚因此拿了个党内处分。可这处分丝毫不影响他的收入待遇。

哥俩这宝押的,就等于双赢啊,一个有名一个有利。

第二家买电视的是李大牙家。

陈凡家是第三个买的,那会儿正好赶上电视台播放《霍元甲》。

其实,陈凡在79年的时候就见过电视了。

那是在一个初中同学王金宁家。

王金宁的老爸是个老红军。

他家住着独门独院的日苯房。家里不光有电视机,还有黑胶唱片、留声机。

79年刚开学的时候,陈凡在王金宁家玩,正好赶上电视播放一部电影《归心似箭》。跟《小花》一样,这是一部有些另类的战争题材电影。电影里的插曲《雁南飞》令陈凡记忆犹新,多年以后还能哼唱那个旋律。

陈家买了电视的一两年内,其他街坊邻居也都争先恐后置办上电视了,连老董家都不例外。

又过了两三年后,李大牙家开始鸟枪换炮,把黑白换成彩色了。

整个八零年代就是电视的年代,不论大人孩子,人们的平时的谈资大多围绕着电视。

孩子们谈论霍元甲、许文强,大人们谈论电视机的价格。

80年代中期,彩电的价格顶得上两套宅院,一下就掏干了很多家庭大半生的积蓄。

但这时的人们依然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

80年代初,人们讨论“人生的路啊为何越走越窄”,80年代末人们又讨论“我们该往何处去”。

跟七零年代相比,八零年代的人更加富足。跟21世纪的人相比,八零年代的人们也更加自由奔放充满理想主义色彩。

可这个承前启后的时代正在悄然离去。

……

“圣诞节是咋回事?”张蓝看着贺年卡一脸不解。

从80年代中期开始,年轻人就开始流行新年送贺卡了。

圣诞节则是最近这一两年才开始的,而且仅在大中学生中流行。

“这个,圣诞节就是西方人的春节。”

“哦,明白了,那就是阳历春节。”

“嗯,差不多,也像咱们春节一样有守岁。”

“就是春晚读秒那种是吧?”

“差不多吧。今年咱俩一起渡过80年代的最后一天最后一秒吧。”

“好啊,好啊。”

……

新年前夕,童家也格外热闹。

童筝的姐姐童艳、姐夫鲁洪才回来了。

毕淑珍里里外外忙碌着,不时问长道短。

“今年怎么有空了?”

“忙了半年了,部队特地给了一个星期的假。”

“雯雯呢?还没放假吧?”

“是啊,过几天就期末考试了。”

几个人正热聊着,童筝扎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

童艳连忙招手:“来!老弟!过来坐会儿。”

童筝坐到沙发扶手上了,童艳宠溺地搂着他,上下打量他。

“嗯,俺家筝子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还凑合吧。”童筝活动一下脖子。

“给你显摆的。”

童艳轻轻给了童筝一巴掌。

童艳是家里老大,比童虎还大两岁,比童筝大五岁。

从小到大,姐弟三个感情都十分深厚。

一起上山下乡,一起回城参加工作。

童艳和童虎后来都当兵了。

童艳转业后嫁到燕京,她的丈夫鲁洪才是一名团职干部,一家三口平时住在公主坟的海军大院里。

毕淑珍叹口气:“是啊,咱筝子这么优秀,到现在还单着。”

童艳笑了:“嘿嘿,这趟回来,俺也是带着任务的。”

说着,童艳抬抬手,鲁洪才连忙从身上拿出一叠照片,毕淑珍连忙凑过来。

童艳指点着:“这是我们文工团准备转业的几个女孩儿,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

鲁洪才也在一旁点头:“嗯,硬件条件肯定达标,不然当初也不会招进来。”

“就是年龄有点大,最小的也二十五了,最大的二十九岁。”

毕淑珍说:“不算大,咱筝子眼瞅着不也快四十了吗?”

童艳撇撇嘴:“妈,你怎么总把筝子说的那么大。我才四十呢,筝子怎么能快四十了?”

“嘿嘿,好吧。”

毕淑珍看了几眼,童艳又把照片塞到童筝手里:“好好瞅瞅,看上哪个姐帮你约。”

童筝接过照片轻轻叹息。

毕淑珍突然又想起什么:“可这两地分居……”

“这事儿我们都商量过了。一来筝子本身就是自由职业,在哪安家都没关系。二来,这几个女孩儿都不介意分配到咱旅大来。”

“嗯,那就好。”

正说着,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