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陈凡来到水上公园门口,等了会儿,刘阿姨就领着苏晓华过来了。
老远看见苏晓华的时候,陈凡忍不住还是有些激动。
上一世,双方虽然最终形同仇雠,但最初也的确是陈凡自己看上苏晓华的。
一眼看去,苏晓华的穿着举止跟上一世没什么区别。
扎着马尾巴,额头留着刘海,上身穿着短袖碎花衬衣,下身穿着米色长裤,脚上穿着半高跟平绒布鞋,脸上连一点脂粉都没擦。
这种装扮走在大街上,时髦的男青年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陈凡的审美跟一般时髦青年不一样,他偏爱朴素、又有点与众不同的女孩儿。
“这是小苏!”刘阿姨介绍。
陈凡点点头,伸手过去。
苏晓华羞涩地伸出手跟陈凡握一下。
“这是小陈,你们聊聊啊。”
“嗯,阿姨您慢走。”
刘阿姨点点头骑车走了。
苏晓华站在原地顿时局促不安起来。
陈凡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咱们溜达溜达。”
陈凡拉着苏晓华的手,向水上公园里面走去。
她也不挣扎乖乖地被陈凡牵着,等陈凡松开手时,脸上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一边走着,陈凡一边像老干部一样问东问西。
“那个,你在金星纺织厂上班儿是吧?”
“嗯。”
“具体做什么工作啊。”
“维护……”
“嗯,不错,好好干。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不论什么岗位什么工种,都应当兢兢业业发光发热。”
“嗯。”
就这么东拉西扯转了二三十分钟,陈凡把手搭到苏晓华肩膀上。
“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苏晓华扭捏着搓着衣角。
“你觉得我有没有男性气概?”
“嗯。”
“我也觉得你不错,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错。”
“哪有……”苏晓华扭动身体,那动作跟残疾女青年大海一模一样。
“而且你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就像漆黑夜晚的萤火虫一般……”
苏晓华喜上眉梢,身体不由自主往陈凡怀里靠。
陈凡扶了一把她的肩膀:“嗯,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
苏晓华家是远郊区的,平时住在厂里的集体宿舍。
陈凡当然是轻车熟路了,不用她指点,很快就来到宿舍外面了。
这里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年轻人,有很多还是成双成对的。
从自行车上下来,苏晓华挥挥手:“我走了啊!”
这是今天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等等!”陈凡叫住了她。
从身上拿出个数字传呼机。
苏晓华还不认识这东西:“这是?”
“传呼机,这里有使用说明,你没事儿自己看看。”
“嗯。”
“我工作比较忙,你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就等我传呼好了。每过一两个星期我都会跟你联络的。”
“好的。”
苏晓华欢快地走了。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陈凡有些困惑了。
毫无疑问,苏晓华是个单纯、浅薄、愚笨,意志薄弱的人。
但她注定会变成一个刻薄粗鄙蛮横的人吗?
还是说粗鄙刻薄的生活把她雕刻成那样?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张蓝那样顽强的意志。
生活再艰难、再不堪也绝不改变初衷,坚守心灵中最美好的那部分。
“怎么样?我这回停的正不正?”
张蓝从车上下来查看一番。
陈凡却在一旁发呆,似乎想着什么。
“干什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啊,不好意思啊……”陈凡连忙致歉。
“没事儿,看你吓的。”
“停的挺正的,侧方停车应该差不多了。”
“嗯,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觉?看着没精打采的。”
“是啊,是有点睡眠不好。”
“想啥呢?”
“想你。”
“少来……”
张蓝转身从车上拿出个水壶递给陈凡:“给你!喝一点。”
“啥?补药吗?”
“喝了就知道了。”
陈凡喝了一口,立刻呲牙咧嘴:“好酸呐。”
“哈哈,猜猜是啥?”
“红茶菌。”
“我还以为你没喝过呢。”
“怎么会没喝过?我又不像你小屁孩儿。”
“讨厌。”
老百姓就喜欢赶热闹荒。
70年代末80年代初时,红茶菌曾风靡一时,家家户户都制作,并互相传播授种。大家都说红茶菌包治百病。
哪知道,几年的时间,这股风潮就过去了,红茶菌也几乎绝迹了。
陈凡又喝了两口叹口气:“这是好东西啊,是应该保留着。”
“嗯,到时候给你菌种,你自己回家发。”
“不了,我只喝蓝蓝发的。”
“讨厌。对了,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干脆明天就开着车子去上货吧。”
大铁箱子张蓝也早就做好了,放在院子的一角,用苫布盖着。
“其它的都差不多,就是坡起还没练过啊。”
“不用练吧?坡起的过程你已经跟我说了几百遍了。不就是‘轻抬离合,等车身抖动,车头微微上扬,再松开手刹……’。”
“说是那么说的,可坡起真的不简单,尤其你拉海鲜的时候,大铁箱子里装着海水,很容易就晃荡起来,造成车身不稳……”
“那怎么办?这附近一马平川,也没有能练坡起的地方。”
陈凡想了一下:“有了!明天我陪你去上货!”
115、渔人码头
张蓝平时到一个叫桃源的海边渔村上货。
陈凡以前去过那边,那一带的马路一个大坡接一个大坡,张蓝要是不把坡起练熟了,还真是挺麻烦。
正好陈凡陪着她跑几次就当练习了。
“可我得很早起来呢。”
“啥意思?怕我起不来啊?”
“嘿嘿,我是习惯了嘛。”
“那我更得习惯了,不然以后多麻烦……”
“讨厌……”
“明天估计得几点?”
张蓝想了下:“明天的大潮应该是3点来钟,咱们5点到海边就来得及。”
“那我四点去你家找你。”
“车不是在这里放着的吗?咱们在这里碰头多好。”
“晚上下班我让老吴把车开到我家去,明天凌晨我开车去接你。”
“那好吧。”
张蓝家本来住在北大河旁边。
所谓的北大河其实就是一条臭水沟、排污渠,两边密密麻麻有许多破败的平房。
去年,这些平房都陆续拆迁了,但直到今年楼房还没盖好,张蓝家他们这些坐地户想回迁还且得些日子。
眼下,张蓝他们家四口人住在南街的一处平房里,拆迁安置款只够租住一间半的平房。他们一家四口人就挤在一铺大炕上。
陈凡很想帮他们改善一下,但跟张蓝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而且张蓝是个要强的人,如果帮的不巧妙、不顺理成章的话,肯定会被她拒绝。
当天晚上,陈凡调好了闹钟早早睡下了。
这一晚睡得很踏实,第二天起来时闹钟还没响。
洗把脸就早早出发了。
来到张蓝家胡同前时,还差20分钟,陈凡怕打扰张蓝,就在车里等会儿,吃一吃煮鸡蛋喝一喝热水。
“不噎得慌?”突然有人说道。
陈凡抬头一看,张蓝已经来到车窗前了。
“咦,你也起来了。”
“废话,都这么时候了。”
“我怕吵醒你,就打算等会儿。”
“给你!”
张蓝将一包热乎乎的东西递过来。
陈凡打开一看是两张葱花饼。
“一大早起来烙饼啊你?”
“怎么了?谁像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