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是假的,却依旧紧紧抓住。
天啊!
放手啊!
为什么要放手,想要钱有什么不对吗?想日子过得好一些,有错吗?
狗屁!
老子根本不是在讨论有钱没钱的好处坏处!
而是,这个自我定义,凭什么拖着自己到处走!
凭什么可以肆意跟现实冲撞,而不需要我点头允许?
根本不是我背负什么金钱观,而是这栋庞大的建筑,拉扯我到处前进。
我明明看见了,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袁长文苦恼无助,抱头难受。
如果看见了而无法斩杀,这还有什么用?!
难道自己这辈子,就只能被金钱拖着走?
还是说,可以渐渐培养自己的习惯,让自己不在意金钱。
把希望寄托于未来么?
真尼玛好笑,时间存不存在都不知道,还寄托在未来。
就在现在,就是此刻,给老子斩杀!
没有用,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沙漠上的那栋建筑,依旧藏着巨大的体量在沙漠下方。
又不是武侠,大吼一声小宇宙爆发之类的,就可以斩杀。
如果很有钱,不在意钱,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种不在意,算是不在意么?
如果自己不富裕,过日子精打细算,又要如何不在意金钱呢?
时间!
恶魔利用“时间”二字,将恐惧发挥的淋漓尽致。
首先,时间存在,那么未来也可以从此刻进行推算。
其次,一切恐惧都是对未来的恐惧。
那么,自己根本无法反驳这种恐惧,因为未来并没有发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就算自己用这句话安慰自己,但依旧恐惧会占上风。
如果此刻自己大手大脚花光了钱,那么明天自然会饿肚子,这是多么简单明显的道理啊。
但,时间存在吗?
自己只要移除时间,似乎任何事情都不再是问题。
没有未来,自然也就没有担忧和恐惧。
没有过去,自然也就没有懊恼与忧愁。
此刻,只有此刻!
但是……
“没有但是!”
第三百九十八章 修到真实28
“嘿,你看那人咋回事,怎么突然就拿脑袋撞啊?”
“谁知道,精神病的世界谁明白?”
“你说,会不会是我刚才说钱的事,才让他发疯的呀!”
“这么夸张,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我们都没有这么在意钱,多就多花,少就少用。”
“喂,你说我们要不要再逗逗他,就当免费看戏怎样?”
就在对面牢房悄悄讨论的时候,袁长文的思绪又开始乱飞。
独处的时间,思绪最容易乱飞,哪怕是愤怒也无法持续太久。
况且,袁长文的怒火在焚烧“自我”,“自我”当然要转移方向以获得求生。
思绪乱飞,不知不觉竟想到自己第一次工作的事情。
那时自己在一家科幻杂志社实习,没有任何岗位,就是谁都可以使唤的那种。尽管安排了所谓的负责人,但那人的同事要用自己跑腿,他会拒绝?
那一天是周五,袁长文特意请假,因为周六要回老家祭祖,必须周五就走。但走之前,袁长文交了一篇自己写的科幻,也算是内部人士的投稿。
袁长文自己当然很满意,从结构到文字拿捏,统统都很满意。虽然故事没有主流元素,但里面有自己的人生感悟。
袁长文在祭祖的时候,已经开始幻想编辑部对这篇文章惊为天人。由于自己祭祖关掉手机,编辑甚至没法联系自己,袁长文竟然开始幻想开机后跟编辑的对话。
如何抱歉,如何解释祭祖没开手机,然后商量文章等等。
结果,祭祖结束,打开手机,尼玛一个消息都没有!
整整24个小时的祭祖过程,袁长文幻想了24个小时,最后屁都没有一个!
袁长文当时有点失望,但并没有在意,只当作寻常的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现在看来,如果当时在意并追问自己,也许后面的人生会完全改变。
追问什么?
当然是为何要幻想!
一个人,跟自己脑海中的人物对话,还不够疯狂吗?
自己明明在祭祖,却跟编辑幻想着对话,这是该有的行为吗?
如果这还不叫疯狂,那还有什么!
袁长文使劲抱着自己的脑子,不断敲打,似乎想要把里面的脏东西给抖落出来。
自己跟自己对话,自己跟一个不在眼前的人对话。
真是够了!
还有,很多时候,自己做了老妈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比如擅自辞职。
脑海中就会翻滚出各种理由,想象着跟老妈坐在桌边,然后老妈被自己各种理由说服。
什么平台,什么把握人生,什么眼界……
都去屎吧。
想要说服老妈的唯一原动力,就是恐惧。
恐惧被老妈认为自己是错的,恐惧被其他人觉得自己这步走错了,所以必须据理力争表明自己是正确的。
另一方面,说好听点,不想让老妈担心,为了老妈自己解释了很多,好让老妈放心,了解自己辞职并不是世界末日。
鬼扯!
自己不辞职,老妈就不会担心。如果真的是为了老妈放心,那么自己就根本不应该辞职。既然自己辞职了,说明老妈的担忧在自己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还有,自己的各种理由论据解释,真的是为了不让老妈担心吗?
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自己。不想要自己耳边一直被老道,不想老妈一直重复指责自己错了。
为什么不想?
因为恐惧。
“自我”不愿意被人指责,它需要滋养,否定“自我”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种斩杀。它要求生,就不得不反抗。
也许是言语上的对抗,就像自己,找了无数说辞来证明自己是对的。其实是“自我”想要存活。
也许,还会变成心里的对抗。表面上看起来,唯唯诺诺。其实心底憎恨无比,这同样是“自我”的存活手段。
为了避免跟老妈讨论这些问题,袁长文辞职之后,并没有伸张独自隐瞒下来。等再次找到工作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想跟老妈讲的。
所以,脑中的那么多对话,也只是存在于脑中。
真尼玛受够了!
这是我吗?
为什么以前自己会如此认同这些事情,好像从来都看不见这里面的问题一样。
每次情绪的拉扯,要么自己要么别人都会来安慰,仿佛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摆脱负面情绪。
如果当时问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得到的答案肯定是对方怎么怎么错,对方哪里哪里做得不好,事情有如何如何。
继续追问,为什么对方错了?
一切都是自我编织的定义,早一点看到,也许会背负少一些定义。
袁长文摇摇头,区别不大,沙漠上十万栋建筑和九万栋建筑,有多少区别?
“嘿,哥们,你是不是因为想钱想疯的呀?”
“哈哈哈哈!”
对面牢房询问,然后起哄,接着大笑不止。
袁长文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