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夜 【告诉我,你是谁。】
“三——”索霓做出无声口型。
曹征率着一群人已经驾驶着机车火速形成一个包围圈,堵死她和秦之韫的生路,他们一边开机车在索霓身外四米之外的地方兜圈子,一边嘚瑟地欣赏她变得肃穆的神态。
“二——”索霓牵紧了秦之韫的手,另一只手悄然摸出了手.枪。
曹征眯着眼睛勘测着索霓的一举一动,忽而发觉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样黑漆漆的金属物具,粗略凭靠外形,他识别出那一柄杀伤力极大的管制武器。
一个柔弱少女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武器?
“一——”索霓锁定了面包车方位,眸心肃然一凛,手腕快然一转,拇指与手掌锢住枪托,食指迅疾扣住了扳.机,开启了遇神杀神的模式。
曹征瞳孔一缩,正要吩咐大伙儿当心。
“跑!——”索霓低喝了一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如一道强硬的力量杀出了曹征所布下的战势包围圈,适逢一辆开机车的头盔男,迎面就朝着索霓所在的方位冲上来!
索霓牙关紧了紧,手枪咔咔利落上膛,抬手就麻溜地给了这个人一枪。
这一枪正切中要害,银色子.弹射入那人的腹腔部位,身体后仰,这个人离开了尚在朝前运转的机车,躯体迸溅出血瘫倒在地。
索霓心内默念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民主,要和谐,要友善,要自强。
那个人因为瘫倒在了马路中央,堵塞住了其他机车行进的道路,机车手们察觉情况发生了变故,一些眼尖的人失声道:“老大,那个小妮子有枪,一枪就打死了阿韭,咱们还上前抢人么?”
曹征阴着一张脸,脑袋朝四面八方拗了拗,拗得脊椎地带的骨骼一阵清脆的“咯咯咯”响:“抢,当然抢,绝不能让这些外来人骑在我们头上!”
这端,索霓堪堪避开了横冲直撞上来的机车,伸手捎着秦之韫有惊无险地返回面包车内部,正想用系统去call骆以熙,却瞅见驾驶座上的男人此时点燃了一枝香烟,闲雅地吞云吐雾。
索霓不知道骆以熙已经待在车上了,她因为跑了一段路气息有些微喘,好不容易顺下起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分钟以前。”骆以熙吸完烟,降下车窗,将烟对准先要冲上前来的一伙人扔了过去。
有人的脸上砸来了一根烟头,疼得嗷嗷直叫。
骆以熙从容淡定地发动汽车引擎,一边娴熟地倒车,一边唇角浅浅抿起,容然启口问道:“鸡蛋饼好吃么?”
“吃了个寂寞!”
索霓凉幽幽地扫视他,一时之间想通了什么事,气不打一处来:“等一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煎饼摊子是个诈?”
“嗯。”骆以熙居然也没有回避,心直口快地承认。
“那你干嘛不提醒我,害得我和秦之韫差点被轧马路!”
骆以熙透过后视镜淡淡地觑了她一眼,少女的桃花眸是外翘内勾,眸梢斜斜上调,眸光冷锐,带着几分攻击性的灵动和漂亮,雪白的腮颊如金鱼腮般高高鼓起,粉唇撅起的弧度可以挂个油瓶儿。
男人平静的眸与少女的怒目相视三秒。
少女的脸一扫平常的可怜相,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张牙舞爪般要吃人的模样,骆以熙的视线朝上偏了几寸,忽地突发奇想,少女怒火到达了一定的数值,是否会气得七窍生烟。
秦之韫惶恐地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在针锋相对,他原想帮着索霓,但索霓伶牙俐齿一副凶相,委实将他吓了一跳。
下一刻,倏闻“砰——”的一声巨响,后车厢陡然砸下来一块巨物!
索霓半是惊悚半是后怕地抬眼朝后撇过去,他喵的,大热天的,后车厢啥时候结冰了?!
她的视线从后车窗望过去,正巧对上曹征那一张蛮横的脸,他阴骘地笑了一笑,接着大手一挥儿,以他为圆心,方圆十米以内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冻上了一层厚冰!
冰如野蛮生长的水藻,以惊人的速度缠上了面包车车身,车身的玻璃窗迅速蒙上了冰蓝色的冰花,一股透心凉的寒霜冷气渗透窗格罅隙,直直逼入车内人的体肌。
“此人的异能是控冰,”骆以熙的脸上的神色很淡,视线平视车窗之外的冰渣子,“一般冰冻时间可以持续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索霓愕了,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她耳朵清晰可闻冰冻结车身轮胎的声音,“那我们今天是不是要被交代在这儿了?”
“谁说的?”骆以熙拉起手闸,踩下了离合器,将面包车猛地走了一出超速倒车!
冰块如柔弱的纸花,一触即碎,面包车开至哪儿,哪儿的冰迅速进入破冰状态,融化成水。
面包车走了一出大幅度倒车,这让围剿在后端的曹征等人简直是猝不及防,面包车超速倒车裹挟着一阵强劲巨风,巨风一连掀倒了七八个人,少部分人因为躲闪不及被面包车撞飞至一旁。
曹征士气顷刻之间就溃散零落,他恶狠狠地剜了面包车一眼,人家开车就差把大写的两个字挂在车门上:嚣张。
真的是无比嚣张!不仅破了他的冰,还撞飞了他的人!
曹征气得简直牙痒痒,怒不可遏,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赶紧从腰窝子里摸出一个跟手机差不多的东西,把天线拉至最高,接着摁响了警报器,他大发雷霆地道:“西五环路南轩商超附近有一辆白色面包车,老铁,你赶紧带着弟兄去拦截他们!”
另一端,索霓对骆以熙的飙车技之举可谓是敬佩得心服口服,叹为观止,她的心脏就差当场从嗓子眼儿里迸出来献祭给他了。
因为逃得仓促,一车人都没有识路的概念,很快这辆车就误闯到了北区市中心——丧尸活跃度极高之地。
这不,一群丧尸挤在大马路上,推推搡搡,堵在路中央拦截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脸上的神色泛散着空洞,但行为却带着些癫狂,他们似乎生着一只狗鼻子,隔着几百米的距离,都可以嗅着了活人的生气,跌跌撞撞地朝着面包车所在的方位蜂拥而来!
索霓赶忙儿打开地图,火速替骆以熙重新规划安全绿色路线。
“快倒车,我们原路返回!”
索霓话音甫落,忽闻面包车后面驶来了数辆吉普车,吉普车上的人穿着是跟曹征一样的夹克衫,他们的呈车围堵之势拦住了面包车的去路。
前有丧尸侵袭,后有追兵围剿,险象环生。
这下子尼玛的玩完了,索霓觉得今日自己来翳城之前就该去看看黄历。
索霓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骆以熙身上:“骆哥哥,我们还有救吗?”
骆以熙的指腹叩击着方向盘,官方作出回应:“很悬。”
索霓太阳穴突突直跳,天哪噜,连骆以熙这个金大腿都不能保证能不能逃出生天,看来他们今天可能要真的交代在这儿了。
此时此刻,五百米开外一处废弃修理厂上,一众挂着二手转让标牌的废车之中,停泊着一辆雪白色拉风的大众腾辉。
驾驶座上的方肆伸出带着麂皮露指手套的手,搭在车窗上,慵懒咬了一口牛角面包,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妹妹方放:“要不要救那辆面包车?”
方放撕扯着一枝小白花的花瓣:“救,不救,救,不救……”
撕扯至最后一瓣,方放故作老成的喟叹一声,道:“救吧,不然怪可怜无助的。”
另一端,索霓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另外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列入了“怪可怜”范畴。
丧尸潮即将围扑上来了,隔着几十米,索霓都可以听到那血腥的“呵呵呵”声。
她瞅见秦之韫害怕地颤着身体,但又因为知道自己是个男子汉,不能把害怕的情绪绽露给外人看,他一路上都一直强撑着,惨白着一张脸,鬓间冷汗直下。
有这么一瞬间,索霓觉得自己不该带着秦之韫一起上路,不该让这样一个已经收到诸多挫折坎坷的少年再次陷入危难之中。
骆以熙不知道索霓在此一刻在感慨人生,他摁下左侧车门上的一个件,将所有玻璃都用遮阳板遮了起来。
“丧尸的注意力很短,只好不发出声音,一般他们不会停留太久。”
男子的嗓音跟冰片儿一般凛冽而寡淡,音线冷淡如霜,裹挟着浅淡的烟草气息,但说话时的神态却有几分安抚意味的柔和。
“……我勉强相信你。”索霓就当他是在安慰她了。
很快地,车窗之外传了一阵丧尸撕咬扑食的嗓音,窗户被无数双近乎骸骨般枯瘦的手扒弄着,玻璃之上传了一阵又一阵闷闷的“噗噗噗”声。
索霓循着骆以熙的建议,大气儿也不敢出,敛声屏气,静若处子,只想等着丧尸骚扰完快点走人!
讵料,她跟秦之韫长长地等了老半天,几乎要等到地老天荒,而车外的那一拨丧尸竟然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而一股腐臭酸朽的气息开始从玻璃窗的罅隙处开始蔓延入内,直直冲入索霓的鼻腔。
她骨子以内的某种洁癖发作,抬手看向驾驶座上的骆以熙:“丧尸怎么还不走?”
“嗯,也许不走了。”男子的话陡然沉得很冷绝,但话里捎着笑。
索霓煞是惊愕:“!!!”
索霓几乎奓毛,压低着嗓音:“那我们怎么办?”
男人饶有兴味的通过后视镜欣赏着少女的慌乱神态,散漫地道:“那就,凉拌。”
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惧之感从索霓的内心深处席卷而至,她端详着骆以熙像是端详着一个陌生人。
她忽然回想起当初她穿到游戏世界里的那一个时日,少女原身非常欠打欠揍,后来少女因闯祸太多次被男主一枪.毙了,而男主也开枪自刎。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但索霓无论如何这种悲剧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骆以熙自从问她是否去翳城那一刻开始,他的行为有点点异常,他不会继续救她于水火之中。
难道是她真的露馅了?!
所以,骆以熙发觉被骗,决定不再救她,宁可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一起死在丧尸潮里?!
“骆以熙,”索霓倒抽了一口凉气,试图挽回最后一份情面,“我们不是好搭档吗?我虽然平时有点矫作有点绿茶,脾性也差,但不至于让你怀恨在心吧……”
“告诉我,你是谁。”男子的嗓音陡然带着审判的冷凛意味,声线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男子的视线透过后视镜直直凝向她,视线冷厉锋锐,仿佛要凿开她的皮囊剖出她的内核似的。
索霓咬着嘴唇,尔后道:“是不是只要我交代了,你就愿意救我和秦之韫出去?”
哪知道,骆以熙浅笑,笑意却不曾直达眼底:“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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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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