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的力量,日夜不断的把玩,以达到快速出炉的盘玉之法。玉器佩戴一年之后,用旧白布包裹,请专人日夜不断的摩擦,以模仿文盘。过了一段时间,白布变色,就换上新的白布,仍不断摩擦,玉器摩擦受热的高温能够将里面的灰土快速的逼出来,色沁不断凝结,颜色越来越鲜亮,大约一年就能恢复玉的形态。但这种盘法需要把玩之人极度的小心,稍有不慎,玉器将会毁于一旦”。
“那老哥的意思就是,我的这块儿玉佩,已经因为武盘过度而失去了价值?”
“可以这样说……,你若不信,把手伸出来,仔细摸摸玉佩的下边,摸到没?这有一个陡坡儿,和本体极不相称,就是因为武盘过度而导致的形状失衡”。
商行老板把手伸到底下,果然摸到玉佩的底下比上面略薄,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脑袋捣得有如鸡扦碎米一般。我们在旁边偷笑,也不知道独孤璞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那依您看,我这块玉还有就没救了”,老板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天下没有一块儿玉没救,就看盘玉人的技艺如何了。这块玉,成色还是不错的,只是之前盘时出了些差池。你若将之交给一个新手,再给你武盘下去,恐怕它就彻底毁了”。
“那要是交给一位成手呢?”,商行老板的表情,已经几近祈求了。
“如果这位成手的方法得当,手法过关。三个月内,可以修正你玉中的瑕疵,还你一块儿不打折扣的美玉”。
“假若像老哥所说,把玉盘好,恢复它本来的面貌,又能卖得多少银子?”,商行老板已经被独孤璞彻底迷住,此刻就差跪地下磕头了。
“这玉若盘好了,拿到明市上去卖,大约能卖到纹银万两”,独孤璞的话掷地有声。
第四十七章 玉诱(二)
独孤璞狮子大开口,给商行老板的玉佩估了一万两白银的售价。商行老板闻听,顿时被喜得手舞足蹈,不亦悦乎。燕叔趁着老板醉酒闭眼的时候,给独孤璞递了一个眼神,独孤璞立刻心领神会。待老板重新把眼睛睁开,独孤璞把脸一沉,说道:“这玉佩虽然资质不错,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玉已被武盘过度,要重新使之焕发光彩,只有武盘加意盘,把意念和技艺一同输入到玉佩当中,达到人玉合一的效果。我估摸着,在山东地界,恐怕还没有这样的高手”。
商行老板闻听,服气地点点头。的确,蓬莱小岛早已是德意志的属地,所剩无几的几百名中国人,不是开店卖货的小贩就是辛苦干活的工人,根本没谁能够掌握盘玉的技艺。盘玉是一门综合了‘形’和‘意’的艺术,需要深厚的功底和不凡的手法,有这种本事的高手,谁不去京城吃金喝银?
老板拄着脑袋苦苦思考,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直起身子,对独孤璞说道:“我决定了。这块玉,就由你来盘”。独孤璞根本没料到他能说出此话,本以为自己随便给他推荐一个京城的旧友,使商行老板欠下一个人情,利用自己的交际圈,帮着在蓬莱的船夫中挑选一个肯去云南又能胜任的舵手,酒楼这趟就算不虚此行了。没想到老板竟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一下把独孤璞造楞了。
燕叔忙出来解围:“老弟,之前哥哥不是和你说了,我们必须要在三个月内赶到云南,否则就会丢了买卖,闹一个人财两空”
“没错,哥哥,我没忘记这件事情”,商行老板确定地说。
“可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武盘这块玉佩,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我们的行程等不起人”,独孤璞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我有一个既能让你们按时出行,有不耽误盘养玉佩的好主意”
“莫非老弟是想把玉佩寄存在我们这儿?”,燕叔接道。
“非也非也,老弟的意思,是随诸位同行,给大伙当一个航行的舵手”
众人闻听,无不惊讶,四个人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个遍,把他瞅得毛楞楞的,忙问:“诸位可有什么疑问,为何这样瞅着小老儿?”。
燕叔边笑边答:“我们的确是想托老弟帮我们寻一个肯去云南的称职舵手。不过……”。
“不过怎么看,也不应该是我吧”,老板自嘲地笑道。这时他的酒醒了一半,脸上显得很不服气的表情,故意提高嗓子说道:“我们萍水相逢,谅众位也不会知道小老儿年轻时的事迹有多风光,江湖上的绰号是什么:我自从十岁就开始随父亲出海,历练了一身摇船使舵的本事,二十岁的时候,不吹牛的说,是蓬莱舵手业中的头把交椅。为了营生,我独自下过西洋,到过倭国,三十岁以后不知在海上给德国大鼻子跑过多少趟运输,从未出过任何意外,这才在蓬莱岛上有了如此名望,当时江湖上送了我一个绰号,叫做‘小白鲢’。直到前几年我跨过不惑之年,心力憔悴,慢慢变得不爱动弹,才借着和大鼻子的关系,在岛上开起了中德贸易商行”。
燕叔闻听,眼光一亮。倘若事情真如他所说,那我们这回就算是白捡了一匹免费劳力,技术又好,又肯跟着我们去云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搁谁都得偷着乐?于是连忙问道:“聊了这么久,还不知老弟如何称呼?”,商行老板大嘴一咧,笑道:“小弟姓徐,名友致。但不知二位哥哥如何称呼?”。
燕叔和独孤璞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征求了意见。考虑到蓬莱地理偏僻,朝廷无论有多精明,也断然不会预料到,我们能够逆着去往云南的路线,反着跑到蓬莱。于是燕叔把心放下,如实说了真话:“我叫邓宠,江湖人称‘一只燕’,你如果愿意,以后就叫我一声燕兄;这位是我的妻弟,名叫独孤璞,是京津一带有名的老学究,在玉器界是相当有名望的;旁边儿的年轻人是我两个朋友的孩子,他们久在天津,闲着无聊,我们就带着他们出来透透气儿,游游云南”——燕叔没有提含炯的身世,方唯清一家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哦……”,徐老板点了点头,表情非常自然。看样子他还没听过我们的事儿,要不早炸窝了。
“徐老弟,你刚才说曾下过西洋,跑过倭国,肯定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但不知你是否行过云南”,燕叔挑关键的问题首先提问。
“云南还真没有去过。一来路程实在太远;二来云南周边走私毒品和贩卖军火的现象太过严重,现在不打仗,可能还稍微好点儿,朝廷有精力派兵管管。鸦片战争那会儿,谁顾得上谁呀,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