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6 章(1 / 1)

关东异志 扯皮大爷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到山洞,朝徐三娘子拜了几拜,才将她的尸身背在肩上沿着小径送到了湖畔的大坑旁边。

我将徐三娘子脸面朝上放入坑内,又将腰上插着的鲜花如数撒入墓中,各色各样的花瓣在半空中漫天飞舞着,落在她的身体之上就像是一件天然的衣服。我站在墓旁弯腰给她鞠了最后一躬,便将泥土石块重新填回坑内。待一切做完之后,已然是第三天的傍晚,我又困又乏,拖着脚步回到山洞的石床上面,简单擦干了血迹之后,我也不顾那上面先前躺过死尸,倒在上面便开始呼呼大睡。由于挖坑之时体力严重透支,我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先前的状态。闲极无聊的我也不知要做些什么才好,只好用手掐着那根刚揉成绳子回忆往事。正在此时,我只觉得远处人影一晃,声音还未及到时,他的人竟然飘进山洞。我抬眼一看,来人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郭沛天。

只见他满面风尘,打绺的头发经过几日的奔波显得更加的肮脏油腻。他的手中提着一颗人头,指甲缝里又红又黑,也不知在其中存的究竟是黑泥沙土还是人头滴落的血液。他一见石床徐三娘子的尸身已然不见,便问:“孩儿,你将你娘葬了么?”,“啊……我葬了,就是昨天……葬的……”,我边结结巴巴地回答他的问话,边把手中绳子往身后藏。但这一切怎能瞒过郭沛天凌厉的眼神?他一把将绳子抢过,在手里捏了几捏问道:“小子,这不是你娘的衣服么?你怎么给揉成绳子了?”,“我……我……我是看这件衣服沾满了脓血,散发着恶臭,怕它……怕它玷污了我娘的身体”,我支唔了几声,前言不搭后语地回答着。郭沛天听罢笑道:“小子,你想骗我你还嫩着点!虽然你是我做下的种,但你从小到大都生长在魏家,在骨子里头你一定仍把那个姓魏的当作亲爹,接受不了我是你亲爹这个事实,你偷出你娘的这件血衣,其实是想揉成绳子从此处脱逃,是不是?”

“我……我……”,我又支唔了几声,故作出一副紧张的姿态,其实在心里,我已经长出了一口气,至少他还没有对我的假冒身份起疑。只要他仍能把我当成儿子看待,我就暂无性命之忧。想到此处,我忙答道:“你说得的确没错!我的确是想逃,因为从小到大在我心目当中都只有一个亲爹,我娘从未和我提过什么‘塞北邪神’,我哪能听风就是雨,听你一番说辞就胡乱叫你亲爹?”,郭沛天听罢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这一副九头牛拉不回来的精神颇有我幼年的风范,你爹当年被你师祖郭道临收养时,也是千般不依、万般不从,经过好一番鞭打管教最终才成为一块材料。而今我已年近不惑,打也打够,杀也杀够,唯一能让我提起精神的,就是享受调教儿子的乐趣了,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郭沛天正颜厉色地说道:“孩儿,从今日起,爹爹就开始教你习武练功。我和你娘都是武林之中令人景仰的名人,你要必须更加青出于蓝才不会给我们脸上抹黑。鉴于此点,我会对你十分严格,会给你增加到十人都难以消受的锻炼。在这种锤炼之下,你在练功初期,极其可能因为身体忍受不了难耐的剧痛而萌生逃跑甚至跳崖的念头。不过孩儿你放心,我的行踪时刻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爹我这身的轻功,区区四天就能从吉林到山海关走一个来回,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爹爹都会将你追回来的!”,郭沛天说罢,将手中的人头一甩,扔到我的手中,道:“孩儿,走,咱俩提着这厮的脑袋去祭你娘的坟去!”

我抱着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在郭沛天的身前引路。我俩穿过小径、花圃、菜畦,又行了半里终于到达了徐三娘子的墓地,郭沛天飞身跃上旁边的一棵大杨树上,劈了一根极其粗大的枝条,落地之后他也不用刀削,只用手掰便把杂枝细叶扒光撸尽。待一切做完之后,他一边轻轻将粗枝的一端插在墓前的地里,一边转身命令我道:“儿啊,快将那厮的人头插在树枝上给你娘祭灵!”

我闻听此言,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便问:“要如何插才好?”,郭沛天答道:“废物,看你这样子肯定没有杀过人吧?我今天给你示范一次,日后你再提这种问题休怪我体罚你”,此言说罢,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人头,也不辨个上下左右,一把便插进树干之中,耳轮中只听见‘噗嗤’一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一把钝刀扎进一坨猪肉里面,我吓得忙吓得把眼一闭不敢对之直视。郭沛天也不顾我一副窘态,单腿在坟前跪立跪立,口中念念有词道:“婷儿,我这一生从未给谁下过跪,即使师父差点把我打成废人也未曾屈服过,今日我给你跪一次。一则是因为你对我有情有义,拿真情待过我;二来是因为你为我怀下了这个儿子,并带回了我今生唯一的血脉。你放心,今后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教育成武林第一高手,让他风流倜傥,人神皆爱,再也不要品尝像我经历的这份苦涩!”,郭沛天说罢痛哭流涕声泪俱下,我在一旁观看也不禁被他的这份痴情而深深感动,满眼皆湿。

祭罢,郭沛天转头向我问道:“孩儿,你叫做什么名字?爹爹往后也不能只唤你为‘小子’”,我听罢一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爹爹,以前我不管叫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今日我遇见爹爹无异是重生再造,理应当重取名字才是”,郭沛天听罢挠头说道:“有理,有理,你既然是我的儿子,理应当由亲爹取名,唔……”,他抚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道:“我给你取名叫做‘郭镇霖’,你想:霖由雨木两个偏旁构成,雨浇木生乃是自然万物中最普遍的规律,而你若能镇得住规律,自然是道行极高之人!”

“不错,不错!就叫郭镇霖!”,我听罢连忙鼓掌称赞——其实此番我并非是阿谀奉承,对于一个自小便生长于道观习武的人来说,能起出如此大气的名字已实属不易了。他见我对名字非常喜欢,也是十分得意,他也不顾什么长者的威严,兀自将身前散乱的头发摇得飘来飘去。二人说罢,在坟前拜了几拜,便又返回山洞之中了。一夜无话,次日平明。我起了个大早去菜园当中摘了许多的蔬菜,又生了一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