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 章(1 / 1)

关东异志 扯皮大爷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告诉了胡老三,胡老三听罢,一下便急了,与我说道:“知焉,倘若真是如此,咱爷俩就不能在这守株待兔了。事不宜迟,你快快拿好那支驳壳枪,咱俩冲到里面,把人给救出来”,我点头称是,忙将胡老三先前给我的盒子炮拎出来擎在手中。

周围很暗,并隐隐向外透射着昏黄色的亮光。抬眼望去,四壁都是橘红色的、生了绣的铁丝网,铁丝网上凝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形成薄薄的一滩,这一切的一切,使得走廊里的气氛从里向外渗透着一丝颓废的恐怖。我突然想起自己在七八岁时,祖父的药房里曾经来过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西医,至于他们的容貌具体生的是怎么一番模样,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们那间所谓的实验室,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福尔马林腥味儿,却让我永生都难以忘记:偌大的屋子里靠墙摆了十六七个一人多高的透明大罐子,罐子里搁着许多活人的手臂、难产的死婴,以及一堆说不上名字的零乱器官。

那次参观对于我的震惊,可以说是巨大的,在我幼年的心灵中,我已隐隐对西洋人的医学感到一丝恐惧了 —— 当然,那时距八国联军进北京还有五六年,西洋人在我心中的形象还没有丑恶得咬牙切齿,所以我权且信任他们解剖死人是为了让活人活得更好。

八国联军纵火烧了北京之后,洋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陡然变化了,他们凶狠,他们丑恶,他们为了些许的既得利益可以无所不为。自此之后,我一直不惮于用最坏的标准去度量洋人。而这倭寇小日本子,却是洋人中的最坏者,表面上仁义道德,背后却男盗女娼,烧杀抢掠,丧尽天良。

一排排的铁丝网从我眼前掠过,渐渐地,正厅的通道开始曲曲折折,又通往一间幽绿的小室。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右手握着驳壳枪开始颤抖,不料,在我们奔跑的同时,对面小室的木门却被人推开,另一个穿白大褂的矮个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跑在前面,根本没料到眼前这一幕,身体一激灵,手上的扳机就勾了下去。

“嘭”,驳壳枪的枪尖儿冒了一束红光,我清楚地看见子弹转着螺旋线从枪口中射了出去,“噗嗞”,那枚子弹疾如闪电,正穿进白大褂的右肩头。

“哇哇……”,白大褂惊叫了一声,喊了一句听不懂的倭语倒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自他肩头汩汩而下,片刻就汇成了浓浓的一滩,他痛苦万分,在地上不停蠕动着。见他这幅惨象,我心里一软,冷汗自后背嗖地冒满了全身,这是我第一次对着活人开枪,也是我第一次把人打得出了这么多的血。

面对地上的伤者,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竟楞在原地踌躇不前。鲜红的稠血伴着幽幽的绿光,在我眼前不停晃动着,有些炫目,又有些干呕的难受感觉,忽然间,我只觉得肚子里上下翻腾,紧接着,腔子里返回了一股淡淡的酸腥味儿,挺了片刻之后,我终于忍受不住,肚子一抽,嘴唇一张,哇的一声,将方才吃的羊肉生生地吐了出来。

那些被消化了羊肉碎末,伴着些不知名的蔬菜屑,在涌出的酸水里打着转儿,我满嘴都是腥气儿,低着头,弓着身子兀自喘着粗气。胡老三此时已从我身后赶来,关切地问道:“知焉,怎么…… 你这是第一次伤人么?”

“嗯……,这的确是我一次伤人,而且以往,我从未见过这么些血,所以冷不丁瞅见有点儿眼晕”,我一边擦嘴,一边应答着。

“没事儿的,俺第一次杀人时也这样,杀多了就习惯了”,胡老三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道理。小鬼子拿咱中国人做活体试验,俺就让他脑壳子开花……”,说到这儿,胡老三拉起我的手,把枪口对准了昏迷不醒的白大褂。

扳机再一次被扣下,熟悉的火舌又从枪口喷涌射出,然而这次,换回的不是白大褂的抽搐哀吟,而是一声尖锐的爆裂音。我和胡老三全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得不清,一同甩脸向那声音所在的方向观看。

第二十二章 - 重返(十)

胡老三一声枪响,换回的不是小鬼子哭爹喊娘的狼嚎,而是一声刺耳的爆裂响声。我俩听后大惊,连忙甩脸朝那方向观看:只见硝烟飘散之下,豌豆大小的弹头已然被一把颀长的日本武士刀从中间齐刷刷劈开,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把武士刀竟然虚空地在人胸脯的高度上下飘着。

“森田妖刀?”,我在心中惊呼一声。借着幽幽的灯光,我开始侧目打量它的形状:这把刀的刀体瘦削而颀长,刀刃微微泛着青光,刀杆儿则是紫黄色的麻绳拧成的结子。奇怪的颜色搭配让人觉得分外突兀,让人一见,心中生出许多莫名的压抑感。

“你们地……是从哪里进来的?”,怪响之后,皮靴踏地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片刻之后,木门一开,从里面现出一个穿着军服的日本士官,我定睛一瞧,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方才劫走‘崔莺莺’的森田队长。

“从该进的地方进”,胡老三听人森田的问话倒也不甚惊慌,挺直了腰杆儿大喝一声。

“你地……你地,你不是……”,见了胡老三,森田队长突然有些语塞,按照他的理解,胡老三的确应该出现在他面前,只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间地点,更不是这个态度。

“兔崽子,你说对啦。爷爷就是方才那人。不过你不要再打那如意算盘,爷爷俺此番前来,并不是要投奔于你,而是来取尔的狗命……”,胡老三的‘命’字刚一出口,身形一展,使出一招漂亮的‘白鹤晾翅’,他出探右手,夺过我手中的枪,朝着森田的头、胸、腿便放了三枪。

胡老三是使枪的行家,据我之前的耳闻目睹来看,他的功力已然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而洪屠户在酒席宴上则给我讲过一个更加玄奇的故事:他说十年前的二龙山人迹罕至,除了山顶破庙里的几十个胡子之外,成年倒辈○1的简直就见不着一个人影儿。而且二龙山里没有老虎,走进山中,随处随地都能看见野马野牛乱窜,那一年开春儿,山底下阔地的两头牤牛发了情,疯也似地缠斗在一块儿。这时说来也巧,山底下村中的几名小童正好上山游玩,从两头牛身边的草窠子钻出来。两头公牛战得正憨,都被吓了一跳,以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