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却又有一种虐抑到极致释放后的辽阔。
程燃毫不留情对她的鞭挞下,秦芊尽管抽泣着,胸口剧烈起伏,但双手却倔强得不断去抹掉眼泪,此时是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就是恨恨盯着程燃。
但似乎程燃这话醍醐灌顶,秦芊在片刻后,眼泪也抹的七七,心情也平复许多,鼻腔抽抽道,“程燃,我现在很想咬你打你踢你踹你……但你……说得很对。也许真的是这样,我一直都在贪恋舒适区,发生事情,第一时间想的是找到一支拐杖……可我觉得,我如果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我虽然中国舞是十三级,但没有我的父母,我连跳舞的学费都缴不了,就好像我家现在这样了,如果以后家里背很多债务,我就是出去打工,可能都做不好事情……我只是被保护在学校象牙塔和家庭羽翼下的人,我出去在这个社会上找一件事做,也会做的很失败吧……”
停顿了一下,她轻轻攥起拳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的啊……”
“也不然。”程燃摇摇头。
秦芊抬起头,微微愕然。
“你又来了,一件事还没做之前,就开始提前否定自己,所以你还是这样的软弱不自信没出息。”
“我警告你噢,虽然你说得都对,但再这么说我,我……我就真的踹你了……我从小练跳舞,踢人很疼的。”秦芊眼睛闪烁,下身黑袜长腿动了动,郑重道。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可是,我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啊……”
程燃想了想,从兜里取出了蒋舟的名片,放在了两人长凳面前的空间上。
秦芊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字,一只手捧住了嘴,“天行道馆,店长……蒋舟!?”
“机会是有的,其实这个世界上的机会,从未对一个人堵死过。这个人我认识,如果你去找他,他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兼职工作,你可以试试,尝试着走出舒适区的第一步,树立自信。就是看看一件事,到底能不能做好它。当然,你现在还是学生,读书也是最紧要的,这可以就当一个社会实践了。”
“真的可以吗?”看得出秦芊握着名片,眼睛里流露出期许,天行道馆就在十中过去的边城街,十中无人不晓,实际上以现在道馆在蓉城的名气,大概年轻人中十有八九都知道。
“你说是我的同学,别人也要考虑你的情况,到底最后能不能让你兼职,还是看你自身。”程燃道。
秦芊收起了那张名片,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的。”
程燃看她的模样,道,“我知道你家现在很困难,我大概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但如果想要改变环境,那就得从自己去改变不是吗。如果你父母看不到未来,那你就应该让他们看到,你是他们的未来。”
秦芊想了想,然后轻轻点头,注视着他,“谢谢你。”停顿了一下,她又道,“现在的你,和那天在阶梯教室面对那个权威专家孙萧的时候……好像。”
“本来就是我啊。”程燃哭笑不得。
但旋即程燃正色,“应该是有黑社会也在找你们家的麻烦吧,具体怎么给你爸设套,敲诈你们高利贷……能给我具体说说吗?”
秦芊怔了一下,“我没有说过有黑社会啊……”
程燃道,“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秦芊迟疑了片刻,轻声道,“程燃……不要打听这些了好吗……我答应你,我会振作起来的,努力去做一件事,证明自己。但那些人,我们家的这些事,你不要打听了……一般人,躲都来不及。知道得越多,就是在害你……”
“那是普通人招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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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虚张声势
郭轶告诉自己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急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更何况现在因为家里出事,秦芊对他的依赖大胜从前,都有开始朝着更进一步突破的可能。
那天回家后是他那帮朋友打电话过来询问两人去逛公园后续情况的,郭轶说起自己的“壮举”后,引起电话那头一片“再接再厉啊”,“牛逼郭轶!”,“下次是不是就是突破了”的鬼哭狼嚎。
电话里郭轶还是骂这群死党“毁人不倦”,又开始暗暗后悔当时他还是太沉不住气了,所以他还是给秦芊打了个电话道歉,并约了这个周末出来玩。但没想到秦芊居然拒绝了,说她有事情要做。
这本能让郭轶感觉到狐疑,因为秦芊家里出事后,下午放学她几乎都不是如以往一样立即回家,于是也给了郭轶带着她游玩多了很多机会,周末有时候甚至可以拉着秦芊去桌游馆,去吧玩到九、十点,但这一次她居然拒绝了。郭轶最后不死心问周六不行的话,周日怎么样,秦芊略微的迟疑后,说到时候看吧。
挂了电话,郭轶心头还是那种不寻常的感觉,心想或许秦芊被他当时的鲁莽吓到了,不过他有信心,这么下去,攻陷她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当时公园时秦芊那让他忍不住的诱人身影,郭轶喉结起伏,心如猫抓。
秦芊星期六站在天行道馆门口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
拒绝了郭轶邀约她和他那帮朋友去滑冰,下午看电影的请求,她来到这么一个地方,仅仅是因为程燃当时给了她一张名片,还有对她的那番话。
一想到程燃当时的言语,尽管已经过去几天了,她还是胸口揪紧得厉害,她那时真的很想把他那张嘴脸给扯得稀巴烂,而且,心里面对他的恨意,好像只增不减。
包养真是,我打死你噢!
其次,你何德何能敢说这种话啊
看着那块“天行道馆”的招牌,她双手在胸口攥紧,“还是不去了。”然后转身走了。
但过了片刻后,在附近溜达了一圈的她又来到了天行道馆门口,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说服自己,“走了半个小时过来的腿都酸了,还是给他个面子去一趟吧”
家里的情况,妈妈虽然和父亲吵得窝火连天,但仍然是取出了家里的死期存款,都是当年厂子效益好的时候,父亲给她家用的,她一点一滴存下来。
父亲的车也卖了,据说工厂的工资都开不出来,所以逼债的不光是那帮高利贷,还有需要钱作为家庭用度的工人们,她就听过父亲和母亲吵架私底下咬着牙说,再难也先把工资给付了。
这种时候,她在学校和平时用度,一个月四百块钱的费用,家里却也仍然没有亏待她。还是努力让她觉得,她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没有太大变化。
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变化这种时候,秦芊觉得,她似乎应该找个兼职,至少能赚够自己平时的生活费,能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