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接受,但是如果有太多的政↓↗,治目的,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有钱赚是好事,可是赚了钱还得有命花还行。
公寓在顶楼,他打开防盗门,里面居然还有一扇厚重铁门。进了屋子,在沙发上稍稍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手间洗净双手,才回到客厅佛龛前,取了三支香点上,鞠躬四次,插香后轻声道:“妈,早上好。”
神龛上摆着一幅照片框,框中中年女子笑容疲惫,但神情出奇地安详,微笑间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的姣好。
李若飞立在神龛前久久不语,脑中突然出现少年玩伴从高楼顶一跃而下的场景,地上的那滩血犹如当秋盛开的艳菊。后来救护车怎么来,他怎么被警察带去问话,怎么稀里糊涂就被人当作了替罪羊,脑中似乎只剩下些许极零星的画面,唯有秋韵在半空含泪笑脸。秋韵说,跳下去,就解脱了。
他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印象的母亲是旺角出了名的美女子,怎么短短十数年,连鬓角都染上了风霜呢?
他常常回忆自己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妈晚上做你最近吃的椒盐虾,早点儿从图书馆回来,别泡得太晚。
他说,没事儿,我不回来,你就先吃好了。
那时候,他一天有大半的时间,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度过的。那个原本针对香港走私市场而非毒品交易的数学模型,前半部分是在那个时候完成的。
只是,他没料到,那是最后一次在图书馆里读书,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秋韵拥抱。
更没料到的是,那竟是最后一次跟照片上女人的对话。
如果那天他早点回家陪她,也许那晚她便能安然无恙。
如果那天他不拥抱秋韵,也许法庭上就没有最直接的证据。
如果那天他不去楼顶,也许如今的人生会截然迥异。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站在神龛前的年轻人喃喃道:“妈,你放心吧,总有一天,那些人都要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
罗宾柴尔德家族的出现就像一段插曲,小萝莉离开后李云道倒也没琢磨着真要跟这个传承千年神秘家族扯上些瓜葛,人与人相遇本就是一种缘分,更何况是这种交织生死的奇遇。但在李云道看来,相逢是缘,但人生相交大多数是萍水相逢而后相忘于江湖,这才是生命的真实写照。葛瑞离开后,李云道反而倒真是松了口气,毕竟从法律意义上来看,现在干的是动辄就要掉脑袋的勾当,分分钟可能就会面临被人追杀的困境,这种状态下他连十力嘉措都不敢带在身边,更不用说一个手无错铁的小姑娘。
李若飞没有一口答应,李云道反而更安心,至少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如果李若飞脑子一热当即答应,李云道一来要怀疑他的判断力,二来也会质疑他的企图。从现在的情形看,这个同样姓李的本家青年倒是有些斤两,再加上乌鸦的辅助,就算没有他和毛浪的出现,不出几年,这个曾经被誉为神童和天才的青年一定会成为香港黑道的重量级人物。
“浪哥,能不能查到当年嫁祸李若飞的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李云道想了想,又道,“还是算了,如果现在就从这方面下手,很容易弄巧成拙。”
毛浪道:“我先拐弯抹角地打听打听,不会让人抓住小辫子,我倒是也挺好奇,到底是谁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弄成这样。云道,我始终觉得,飞机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混黑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书生气太重,杀气太轻了,他旁边那个乌鸦,倒是一看就知道是趟过刀口子的老江湖。你说,飞机这小子倒真是有两把刷子,乌鸦这人我打听过,入狱前也是新界一带排得上号的人物,监狱里如果不是乌鸦罩着,飞机这么白嫩的小伙子早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了,只是不知道乌鸦怎么就甘于臣服在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孩子底下,也没看出那小伙子有什么虎躯一震的王霸之气啊。”
李云道笑道:“浪哥,听你这话,要不是知道你当卧底三进三出,真以为你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什么王霸之气,飞机这人不是一般地聪明,我相信他的心理学学得肯定非常优秀,你看没到,刚刚在火锅店,那个叫仲伟新的警察,一开始恨不得鼻孔朝天。但飞机很清楚,仲伟新的软肋是祥叔,不管他对祥叔的尊重是出于本意还是心机,起码从这一点上,他得到了仲伟新的认可。而且,他对仲伟新的挑衅一忍再忍,终始笑脸相向,单从这一点看,这小家伙的城府,可不是你看上去的那般浅显。”
第一卷 第七百一十三章 干过黑社会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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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码头的那一刻,熊文娇下意识地感到窒息,四年了,但每踏上香港的土地,她依旧会忍不住地去回忆秋韵还没长大时的点滴。就在脚下的这个码头,那年才七岁的秋韵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乖巧说,妈妈,等韵韵长大了,一定给妈妈买一艘大游轮,那样就不用天天等渡轮上班了。那年她以律政司特派专员身份往返于澳门和香港两地,负责协助九九年澳门回归后的司法过渡工作。
她仿佛看到那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咯咯笑着像她奔来,看到那年背着书包初入校园的女童,看到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少女,看到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姑娘,看到那摊让她眩晕的鲜血……熊文娇觉得腿有些发软,连忙扶住码头旁的栏杆,十月的香港依旧湿热,海风吹来淡淡的咸腥,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做了数次深呼吸才缓缓直起身子——如今的香港,已别无所恋,如果不是万不得己,她连想都不愿意想起跟香港有关系的任何一件事情。
“文娇!”不知何时,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望着她的眼神中透着无法言语的疼惜。这是个接近五十岁却看上去仍像四十左右的男子,年富力强,正是智慧和人生阅历相辅相承到人生巅峰的时候。就算手上的事情再多,知道她要回香港,他依旧第一时间出现在码头,哪怕{ 如今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自己离婚。
看到风度翩翩的男人,熊文娇心中涌起一阵反感,一阵让她胃中翻腾的恶心。她甩开男人想扶住她胳膊的手,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滚!”
男人苦笑,果然退后两步,但仍旧不肯离去,眼中的深情与无奈配上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