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只绑死入气口的气球,哪怕不呼吸也会感觉肺中的空气在一点一点被人抽走。深冬的水冰冷刺骨,可是李云道却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热炸了。他下意识地挣扎,手脚却都被固定在椅子上只法动弹,不只为何,他想起了流水村牲口棚里的那些动物,此时此刻,他倒有些羡慕那些在牲口棚里悠然自得晒太阳的畜生们,至少就像人类要它们死,也不会采取这么残忍的方式。
就在李云道已经快失去感觉的时候,摁着毛巾的王世平突然喊了声“停”,耿易恨恨将放倒的椅子扶正,转身提桶去洗手间继续加水。
李云道疯狂地咳嗽,口中不断喷出水,肺却贪婪地不放过任何一丝空气。
王世平甩了甩手中的湿漉漉的毛巾,微xiào道:“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李云道却没有搭理他,只是不断用幼时老喇嘛所教的呼吸方式调整着气息,只是不间断的咳嗽总是会打断他的调整。
王世平蹲在他身边,哼了哼笑道:“你这会儿肯定是恨不得杀了我吧?”
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的李云道瞥了他一眼,喘着粗气道:“杀你?咳……咳……杀你这种人渣我都怕污了我的手。”
“哎哟,都这个时候了,我们的李大队长还这么嘴硬?不会是看刘胡烂、江姐看多了吧?宁死不屈?”耿易拧着水桶从洗手间出来,阴阳怪气地道,“一般人撑不过两轮,我到要看看,咱们硬气的李大队长可以撑过几轮。”
王世平看了一眼那只水桶,突然语气柔和道:“李云道,咱们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你说是不是,都是警察队伍里为共产党卖命的,也都是干刑警的,警察何必为难警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他从口袋里捅出一份事先写好的材料,“你看啊,只要你在这份资料上签个字,那些苦就统统不要去忍受了,你看,其实也没有什么,顶多被关个三五年,以你的能力,没准一两年就能保外就医了,何必在这儿跟我们兄弟俩耗费时间呢?。”
“就是这个理,李队长,你想想啊,这天寒地冻的,大家都不容易,隔壁那几位刚刚提议了,说是待会儿你再不配合,就全身浇湿了拷在外面的栏杆上。今天外面零下六度,别说是湿着出去,就是少穿点出去,都冻得够呛。赶紧把名zi签了,何必在这儿受这个苦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耿易放下水桶,在一旁帮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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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统统陪葬
在冰天雪山的昆仑山,就算是大冬天弓角也都喜欢赤着胳膊背张牛角大弓,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居然还能看到那虬结的肌肉上蒸腾着热乎乎的水汽,所以李云道其实一直很好奇,那大傻个儿怎么就从来不怕冷呢?每每想起这个,李云道就不得不腹诽老喇嘛偏心,大冬天谁都裹着破棉袄的时候还能赤膊在大山里上窜下跳,鬼才相信那老家伙没有传授什么惊天绝技给大傻个儿。不过,就算是这样,李云道只是埋怨老喇嘛,却丝毫未曾对弓角产生一丁点嫉妒,相反,每每看到大冬天弓角赤膊进山又拖着猎物回来的时候,他比谁都开心,大傻个学了本事,比他自己个儿学了好,尤其是保命的本事,山里头危机重重,指不定哪个角落就蹦出个野猪王、熊瞎子之类的大畜生,有一身绝技能保弓角的保,他这个当弟弟的比弓角自个儿都开心。
可是这会儿李云道有些不开心了,无论谁被浇湿了全身又被拷在零下四度的西北风中,应该都没法开心。李云道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这里原先应该是石家庄城郊一处快要拆迁的居民区,此时这里的人都已经搬迁走了,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些被画了大大的“拆”字的建筑却依旧没有被人拆除。李云道被拷在旅店外原先用来锁电动车的铁栅栏上,西北风刺骨,他只好背对风,却依旧挡住体温流失所带来的寒冷。如何不是老喇嘛教的调息方式,他此刻应该早就冻得失去知觉了,只是就算这样,也只是减缓了体温流失的速度。
手脚首先失去知觉,他本以为接下来会是四肢,却没想到是耳朵。旅店里的人似乎还没有将他带回去的意思,纪委的那三个人像商量好了一般人间消失了,只有王世平和耿易在旅店的接待台后,吹着电暖风边抽烟边聊天,隔着玻璃门,时不时面含讥笑地看两眼外面那个快冻得人棍的刁民。
“头儿,直接把这小子做了呗,找个没人的地方沉绑了石头沉进黄河,谁也找不到。”耿易看了一眼看面的李云道,他发现李云道似乎也在看他们,心中不爽,揉了揉脖子,却带动了右手腕的伤势,疼得他直抽冷气,“这狗日的力气还挺大,操,差点儿被他摁断手腕。”
王世平也看一眼外面正冻得发抖的人,冷冷一笑:“就这么让他死了,你甘心?”
耿易愣了愣:“也对,太便宜他了,咱们还有好多手段没招呼他呢。”
王世平掐灭烟屁股:“当务之急不是弄死他,而是要让他签字,这一点千万不能马虎。上面说了,他只是一个小角色,真正目标是他后面的那几位,有他画押的供词,就算上面不动手,那些不识抬举的东西也会坐不住的。”
耿易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早就爬了王世平的战船,至于王世平在为谁卖命,他也心知肚明,只要王世平这条船不沉,他这后辈子的荣华富贵袭不尽。想到这里,耿易压低了声音:“头儿,这小子倔得很,万一不画押就挂掉了,岂不是……”
王世平皱了皱眉,隔着蒙上一层水雾的玻璃看了一眼外面的黑点,深吸了口气道:“说得也对,你去把这小子带来回,别他妈真的没画押就冻死了,到时候没法跟上面交待。”
耿易得了指示,拿起隔在接待台上的羽绒服,刚推开门,一股刺骨寒风就吹得他全身一个激灵:“操,真他妈要要冻死人了。”他下意识地将衣服拉链往上拉到顶,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缩着脖子走向拷在铁栅栏上的李云道。
“哈哈……”他想刺激李云道,却吃了一大口迎面的西北寒风,呛得他直咳嗽,“奶奶的,快跟老子进去。”他解开栏杆上的手拷,拉着李云道就想走,却被巨大的力道扯得一个踉跄。“操,你小子耍花样……”他回头,却发现李云道早就已经闭着眼,赤着的脚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