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机上的军人已经关上了舱门。
循着机场的导航灯,飞机冲入云霄,王小北抬头看向天空,此时东方才微微吐白。
“小白,刚刚云道说啥?你不是懂唇语吗?”
白小熊一脸笑意:“云道少爷说,‘让老爷子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抱重孙’。”
王小北微微一愣,随后表情竟微微有些激动:“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小子外冷内热,瞧着吧,看哥一步一步把他拉回咱老王家,总有一天得把他身份证上的‘李’字儿改成咱们家的三横一竖。”
白小熊也微笑:“其实他是个软心肠的人。”
王小北摇头:“那得看对谁了,你没看那天晚上,他下手可不是一般地狠,还有他那把小刀,我估摸着来历不浅。”
白小熊道:“噶玛拔希调教出来的徒弟,哪个会简单?”
“说得也是!”王小北又抬头看了一眼空中逐渐消失的气云,大手一挥,“走,咱们回běijg,姓朱的也该回来了吧。”
白小熊笑得讳莫如深。
飞机上,黑白斑点的土狗蛋子趴在虎子身边吐着舌头,改良过的运输机可以运货也可以载人,载人的那段机身颇是简陋,但幸好没高空的寒意,相反空调打得颇足,只是不知为何机舱空调里吹出来的风总有股说不出的机油味。虎子是第一次坐飞机,好奇得很,开始就趴在座位上看蓝天白云,可还没来得及兴奋地吼两声,就被突如其来的气流颠簸吓得七上八下面如土sè。倒是齐褒姒这个看上去娇气得很的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上了飞机就掏出一本英文版的《瓦尔登湖》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气流颠簸的时候才微微皱眉合上书页。
她转头去看李云道,却发现后者正在打量她,可那刁民却不像一般男人被女人识破后面红耳赤或者装模作样,他只是那样安静地微笑着,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毫不避讳,丝毫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齐褒姒嫣然一笑。
她说:“哪有人像你这样打量女孩子的。”
李大刁民说:“谁规定不能这样看女孩子的。”
齐祸水说:“你这样看着人家会害羞的。”
刁民说:“艺术品本身就是用来欣赏的。”
祸水问:“你的意思是我是件艺术品?”
他说:“我在夸你。”
齐女神佯装生气说:“你是在暗指我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吧?”
他说:“即使是你花瓶那也是宋代的汝窑的官家青瓷。”
她问:“你是在夸我吗?”
李云道说:“我是在夸青瓷。”
齐褒姒终于崩不住,失笑道:“难道我比青瓷还好看?”
“那就要看对谁而言了,至少在我这里,你是好看的。”
“现在才觉得我好看?”齐褒姒有些不甘心,人家可是明星呢。
那刁民挠头老实道:“就刚刚看你安静看书的那一小会儿。”
齐女神怒道:“你跳下去吧。”
某刁民哈哈大笑,女神才知道上当,作势要打,却被身边的某人抓住那只细腻如白瓷的素手。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听话的江南
江南水乡,润园别墅中心岛,朱红大门灰青瓦,门前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赫然是当地车牌四个零开头的黑sè广本雅阁商务车,另一辆是改装进骨子里的迷彩sèběijg吉普。
别墅二楼书房,古sè古香,墙上字画有不少集苏派文化大成之作。老人依旧坐在书桌后,看着对面愁眉不展的林一一颌首微笑,一旁的茶几上,一个更年轻的青年正在泡茶,手法娴熟,显然极谙茶道,浓郁茶香让人jg神微振,就连这位秦家老人都不忘微笑夸一句“云道的茶艺又进步了不少”。
眉头紧锁的林一一也笑了笑,拿起李云道递来的茶盅闻了闻,深吸了口气,眉头随即缓缓舒展:“茶好,手法更好,我该早点儿把你调到我身边去的。”
李云道给秦孤鹤和林一一都奉上茶后,才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我是早准备好了,随时响应党和人民的号召。”
林一一转头对老爷子笑道:“看看,我就说,他天生就是从政的料,还没进体制呢,这一套虚的就已经手到擒来了。”
秦孤鹤抿了一口前不久刚刚有人送来的极品大红袍,深深看了李云道一眼:“云道,这回běijg之行有什么收获?”
李云道苦笑:“我就不信您不知道běijg发生的事儿,老爷子您就别拿我这种小辈寻开心了。”
秦孤鹤笑着点了点头:“蔡家的态度是有些暧昧,那摆明了是在等王家那位开口。”
林一一刚刚喝了一口热茶,也不顾茶温一口咽了下去,看着老爷子急道:“王家?老师,您说的是běijg那位跟您……”
老爷子点头笑道:“诺大的中国你以为还能有几个王家?”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云道一眼。
李云道摇头苦笑:“您就别跟林市长打玄机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林一一笑道:“在家里叫林哥就成。”
李云道笑了笑,继续道:“秦爷,林哥,说实话我也是前两天才猜到我跟他们老王家的关系,之前呢也只是跟王小北有些私交,现在想来,那小子跑来姑苏城就是有的放矢的。我知道王家跟老爷子之间……”
老爷子却抬手打断李云道的话,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当年我也是公心过甚,可是你爹尧娃子的能力……是当时二部里最好的,没有之一。王家那位恨我扼杀了家中的独苗也是应该的,毕竟老王家跟别家都不一样,晚年丧子这种感觉我比谁都清楚。”这位中国情报战线曾经的执牛耳者长嘘一声。如果不是牺牲了尧娃子,秦家老大也跟着在北非大陆失了消息,当年我秦家老爷子也不会就此罢手退守江南。“只是我没有想到,尧娃子居然还留下了血脉,更没有想到他唯一的肉骨便是云道……”
林一一大吃一惊,他是偶尔听老爷子唠叨过之前手下有一员姓王名抗美的大将,小名叫尧娃子,后来在北非出任务时失踪,正是因为此事才跟京城那位结了大怨,一番争斗后退守江南。他吃惊地看着李云道,后者苦笑摇头道:“我也是最近才刚刚知道的。”林一一失笑,刚刚为调任江宁之事的愁绪都抛诸脑后,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如果有秦爷和王家的双通道支持,似乎他的江宁之行看上去倒也没那么凶险了。
“云道,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上来就是大杀器,真是……”林一一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心情不由自主地畅快了起来了。
老爷子点头笑道:“看来小林子已经想到破局之法了。”
林一一道:“所以我说云道一定是我的福将。”
李云道边帮两人斟满茶边笑道:“我是党的一块砖,哪儿有哪要,林哥您就往哪儿搬吧。”
林一一跟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