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窗旁靠墙坐了下来:“夏初,高阳做的打卤面是不是很香?”
夏初陡然转头看向木兰花:“你怎么知道的?”
木兰花从怀中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点上,道:“那天我和风雨到时候,发现你们在小院子里开过火,大致判断了一下,应该是做过打卤面。”他吐出一团烟雾,眯着眼苦笑着,隔着烟雾看着在客厅里忙碌收拾东西的战风雨,接着说道,“看来他的手艺的确很不错。”
夏初默然地点了点头,而
后长长吁出一口气道:“那是我生平吃过的最香的一碗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解释这个“为什么”指的是什么,但木兰花却知道,这个为什么绝不是单指那碗面。
木兰花轻声道:“其实说起来,高阳在服役期间,的确是一名很优秀的特工,他为二部作出过很多贡献,当然,也牺牲了很多。但总的来说,应该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夏初愣了一下:“功过相抵?”
木兰花笑了笑,说道:“这是头儿给的评价。头儿的原话是这么说的,‘高阳生世坎坷,是祖国和人民培养了他,所以他回报过这个国家和民族,但最后他也还是放弃了这一切,不能完全怪他,但或多或少,他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夏初喃喃自语:“是啊,路是自己选的,做人总要自己对自己负责任的。”
木兰花见战风雨进了洗手间去洗抹布,这才小声问夏初道:“你是不是喜欢上高阳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木兰自己也吓了一跳,但看向眼神迷离的夏初,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份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夏初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摇头,说道,“哪能那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人?我与他才第一回见面啊,一见钟情什么的,那都是骗人的。我想,我大概是生病了,心病!”
木兰花笑道:“有病那咱们就得医啊,你说是不是?”
夏初摇头:“暂时还不想去。”
木兰花不解:“为什么?”
夏初悠悠转向窗外,轻声道:“我怕我会忘了那碗面的味道。真的很香啊……”
战风雨从洗手间出来,木兰花便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轻呼一声道:“吃早餐吧,你看老战都把餐桌给收拾出来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夏初轻笑点头:“吃点吧,是有点儿饿了!”
战风雨听得一愣,怎么自己去洗手间洗了个抹布,出来情形就大有不同了?
好不容易才哄得夏初吃了半根油条和半碗豆浆,帮夏初将家里收拾了一通,两人正欲离开,却发现夏初又回到了那飘窗外,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的,看着窗外。
“老战,要不你也请个假在这儿陪她吧!头儿不是也准了你的假吗?”木兰花小声地对一脸担忧的战风雨说道,“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此时不献殷勤,更待何时?”
战风雨摇头道:“趁人之危,岂是英雄作为?反正我战风雨不干,但你说得对,总要有个人留下来陪她。这样吧,这两天我先顶着,你忙你的……”
被推出门外的木兰花一脸鄙夷,揉了揉鼻子,笑骂道:“好你个老战,真是当得了那啥还得给自己立个牌坊!”
只上门后,战风雨却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窗边,柔声道:“刚刚你和木兰聊的,我在洗手间里其实都听到了!”
第两千一百四十八章 裁决真理
京城东山,难得冬日里阳光明媚。少年站在书房窗前的书桌旁战战兢兢,那可恶的毛笔如何都不肯听话,哪怕他竭尽了全力去写,那纸上依旧是歪歪扭扭的蚯蚓般的字迹。他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身边个头还不及桌子高的点点,因为个子小,所以小妮子的书桌其实就是一张椅子,稚嫩的小手拿着一根用来写簪花小楷的兔毫笔,一脸认真,气息均匀,额上隐隐有汗珠渗出,更让少年惭愧的是点点手中写出来的字,比他面前的那样要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几乎跟云道师叔放在小姑娘跟前的那张字贴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看着点点一脸满足地搁笔,赫拉克勒斯小声嘀咕着:“我今天怕是又要被师叔惩罚了!”
点点搬了板凳过来,站上去才勉强能看到赫拉克勒斯写的那幅字,而后点点忍不住扶住自己的额头,无奈道:“写字得用巧劲,不能像你练功打拳那样,把全身力道都用上去!”
赫拉克勒斯一脸惭愧道:“点点,我已经很努力了,现在好不容易能抓住这根笔而不是弄断它了,但要写到你那样的程度,我恐怕这一辈子都做不到。”
点点嘻嘻笑着小声道:“别说是我说的哦!我偷听爸爸跟二伯聊天,他说你的字写得如何其实不重要,练字其实是磨炼心性的过程。虽然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应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的!”
少年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最后目光落在自己那堆如虫子一般的字迹上,顿时还是抓耳挠腮:“我也想把字写好啊,孔圣人李圣人庄圣人们救我啊……”
点点掩着嘴巴笑了起来,指了指门外道:“爸爸和二伯在亭子里聊天,要不要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少年连忙摇头,若是被发现了,自己那位跟裁决大神官长得一模一样的师父还好,但云道师叔怕是又要想出什么新的点子来惩罚自己,单写这毛笔大字便已是殊为不易了……
点点嘻嘻一笑,从那板凳上跳了下来:“你不去,我去!二伯最疼我了!”等她蹦蹦跳跳地出了书房,少年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两整幅字没有写完,只好又铺开一张宣纸,沾了墨,愁眉苦脸地继续与那毛笔作斗争。
院中那池夏荷早已经枯萎,此时阳光照在水面上,随着偶有锦鲤浮动,池面波光粼粼。
亭中石桌上茶具一应俱全,李云道亲自沏茶,坐面对面的李徽猷安然享受。
这便是二哥应有的待遇。
“我们的人已经动了一段时间了,用不了多久,西西里岛应该会陷入波谲云诡的态势。”李云道一边帮二哥斟茶一边轻笑着道,“老头子的猜忌心越来越重,听说前天还杀了奥尔德斯麾下的一名女骑士长。”
“哦?”二哥微微一愣,问道,“就是之前奥尔德斯想推上去继忒亚的圣女位的那个阿塔兰忒?为什么?”
李云道微微一笑:“你说呢?”
兄弟二人自幼便形成难以语言的默契,二哥徽猷立刻会意,笑道:“二部安插在里头的人,怕是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吧!”
李云道笑道:“谎话说一千遍便成了真理,这句话用在哪儿,都是百试不爽的!”
二哥笑道:“若论攻心,这世上云道称第二,便无人敢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