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一扫而空,最后才畅快淋漓地放下碗筷,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走,去会会山城里的某位大人物。”
要问山城贵人哪里寻,自然要看印长江。印长江是山城本土企业开发的别墅项目,加起来拢共只有八栋别墅,十年前开盘时就已经单位过十万,放在如今均价还不过万余的山城,已经算得上是连山城普通富豪都难以启及的高度。
出了地铁,陈真武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名,那开车的山城大叔还特意回头打量了两人一眼,热情招呼:“兄弟,那住在印长江里的,可个个都是顶了尖的大人物啊,你这是去访友啊还是去谈生意?”
陈真武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一脸笑意的出租车司机,不紧不慢道:“找人!”
“找……找人?”司机大叔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见陈真武说得实在,便笑着摇了摇头,“那八栋别墅的主人,在我们山城个个都是名人啊,不知道您是去见哪位大人物啊?”
袁紫衣见这司机问得奇怪,师父想去找人,关这司机什么事儿啊,这山城的司机怎么比京城那些个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的还要更八卦?
没想到,出乎她的意料,陈真武笑着道:“我找陈六驳。”
那司机微微一怔,一抹异色从他眼中一闪而过,而后便换做一副更殷勤的笑脸:“哎哟,你是陈总的朋友啊,不得了,想不到我今天还有幸能载上陈总的朋友!兄弟,你是哪个地方来的?这得问清楚了,往后跟兄弟们吹牛时也好吹得更逼真些!”
陈真武笑了笑:“我是驳爷的旧识,年轻的时候,我们有过几面之缘,这次来山城办些事情,嗯,需要找驳爷帮个忙。”
那司机诶诶地点头,单手开着手,另一只手上的手机早就将电话拔了出去。
车子飞快地在路上行驶,袁紫衣看了看车窗外,狐疑地问司机道:“诶,师父,你是不是开反了
,我们要去的印长江是在哪外一个方向?”
那司机大叔笑了笑道:“那边的大桥这几天封路,我带你们走条更近的!”
“你……”袁紫衣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师父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她便立刻会意,闭口不再言语。
“师父,那就麻烦您了!”陈真武笑着拜托司机大叔道。
“谈不上谈不上!”司机连连摆手,再次在后视镜里观察着这位要见陈老大的男人。
袁紫衣有些担扰,便用手机发了条微信给陈真武:师父,这个司机有问题。
陈真武却只回复了四个字:稍安勿躁。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袁紫衣倒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暗暗有心戒备,以防这贼眉鼠眼的司机会突然发难。
又开了不久,那司机大叔突然驶进了一处加油站:“快没油了,两位稍等啊!”
只是,车子进了加油站非但没有减速,相反猛地一脚油门,冲向加油站内的一处紧闭的铁门,就在眼看着车头就要跟铁门亲密接触的时候,那铁门突然张开,恰好张出一条供出租车通过的缝隙,呼地一声,进了门而后便是一处下坡,车内的光线立刻便暗了下来。
“你干什么……”袁紫衣原本就时时戒备着,此时见司机将车子开进了一处莫名其妙的地方,便要发难,却又被师父陈真武制止了。
“紫衣,稍安勿躁!”陈真武笑着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果然,进了一处地下停车场后,那司机缓缓放慢的车速,最后终于在车道上停了下来,打开门,一个翻滚便下了车,剩下陈真武和袁紫衣两人还在车上。
“师父!”袁紫衣警惕地看着车外。
“没关系,不要急!”陈真武笑了笑,竟然主动放下车窗,将脑袋伸到窗外,仿佛对着空气在道:“各位,我没恶意,只是想找驳少帮个忙!”
话刚落音,十来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汽车方向盘锁,将出租车包围了起来,刚刚那个出租车司机大叔赫然就在其列。
“下车!”领头的一人脑袋剃成了青瓜皮,穿着一件弹力背心,露出一身强健有力的肌肉,手中的方向盘锁在车窗旁敲了敲,“兄台,你找我们陈老大有何贵干啊?”
陈真武笑了笑,当真推门下车,扫了圈将自己围在中间的十来个汉子,这才笑着问道:“仁义礼智信,不知道诸位是哪个分支下的?”
领头的那汉子一脸警惕地看着陈真武:“哎哟,不是个生毛子?”
陈真武笑着压低声音道:“光棍来山城办点事,请袍哥搭把手!”
一听是会里的黑话切口,领头的汉子便神情一松:“你是?”
陈真武道:“现在不方便透漏,你跟陈老大说,当年欠我几条花裤衩,该还回来了!”
那领头的汉子听他说得不假,忙点头:“您稍等!”
第一千九百六十二章 蜀地陈六驳
兄弟姐妹们,你们要的第四更来了!今天纵横中文有双倍月票,喜欢刁民的书友们不要忘记月票支持哦!
陈六驳这个名字说出来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陌生,但是“驳爷”却是多数山城人都如雷贯耳的。蜀地袍哥传到这一代,早就已经由黑转白,加上仁义礼智信五个字号里“仁”字解放前本就指地方乡绅粮商,到了这一代,下九流的勾当去得七七八八,多数也从原先带着些灰色意味的组织转变成了明面上的行业协会。
智字号,旧社会多数是船夫、车夫以及贫苦农民和从事手工业的,到了这一代袍哥陈六驳的手里,大刀斧地将原先的智字号拆散为多个行业协会,今天陈真武碰上的就是原来的车夫联盟如今的租车行业协会的人马。
那领头的大汉走到远处,出了地下停车场才拔了电话,那头响了一会儿,这才听到一个很是和气的女声:“老九,可别告诉我你们又跟网约车那伙年轻人干上了!”
被称为老九的领头大汉隔着电话仍旧一脸恭敬陪笑的模样:“可不敢再叫三姨娘替我们操心了!是这样的,今天有个伙计载了一位客人,自称姓陈,要去家里找驳爷,一口北方口音,我们怕是内蒙那边来寻仇的仇家,给围起来问了个究竟。那位说跟驳爷是老朋友,来山城碰到些麻烦,想请驳爷出个手。哦,对了,他说驳爷当年欠他几条花裤衩该还回去了,三姨娘,您看这事儿该怎么个处置?”
电话那头的三姨娘稍稍愣了一下,而后忙道:“快,可不敢怠慢了贵客,老九,要是刚刚多有得罪,麻溜儿地给人家赔礼道歉,你驳爷欠人家的可不是几条花裤衩,那是欠的几条性命!快啊,可不敢像上次那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