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强大的对手毫无办法。
微凉的雨滴落在李云道的手背上,然后蹦溅向掌背的四周,陡然间,那手掌微微一翻,一把在黑夜雨幕中闪着妖异血色的三刃刀在那掌心中飞速旋转。
等哈奴曼看到这把诡异的刀时便已经晚了些许,褐色的袍子被划开道道口子,胸口一道皮肉飞绽,鲜血不断被血水冲刷,汇入黑色的植泥。
前有兽宠受重伤,后有自己胸口中刀,这位刚刚接替哈奴曼护国主神位置的男子怒吼一声,手中的铜棍挥舞得愈发密不透风。
事实证明,人在面临危机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出连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潜力。
李云道是如此,哈奴曼也是如此,所以李云道能在哈奴曼胸口留下皮开肉绽一刀,而哈奴曼也能生生在李云道腹上狠狠敲上一棍。
这一棍来得始料不及,李云道几乎来不及反应,棍身原本是扫向他的后腰的,如果这一棍被砸得结实了,那自然是腰椎断裂自此下半生不遂的下场,因而他只以退而求其次,飞快转身用柔软的肚皮迎上了足有千斤之力的一棍。
轰的一声,李云道的后背狠狠地砸在院中的芭蕉树上,一口腥甜涌上喉头,李云道狠狠擦了一把嘴角混着雨水的鲜血,唇角轻扬,冲哈奴曼轻蔑勾手。
刚刚继承主神们不久的哈奴曼一招得手,倒是还肯停歇,轻啸一声,第二棍被横扫而来。
那铜棍轰击在芭蕉树上,木屑和树叶混着大雨飞溅向四方。
哈奴曼却陡然发现,那刚刚被自己一棍轰击在树上的青年男子消失在了雨幕中。被雨水打湿的剑眉微微皱起,他一手握棍一手呈掌,警惕地看着方圆四周,他不明白,那人究竟是如何消失的,又是如何在这雨中藏匿自己的气息——这毕竟不是什么玄幻世界,武道中人就算练到极强的境界,也不可能当真如电影小说里说的那般,就这般凭空地消失。
除非……
哈奴曼想到了某种可能,但又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毕竟五行遁术是日本那个村中的不传之秘,他又如何会使那些忍者的秘术?他开始有些懊恼,离开新德里的时候,有人曾经告诫过他,这是一个实力很弱但心机深重的家伙。可是,情报很可能出现了极大的偏差,如果他的实力当真如情报所说的那般孱弱不堪,刚刚他又是如何在自己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中求得一丝生机的呢?
他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受伤的金丝猴仿佛在这陌生国度的大雨中迷失了方向,怎么都寻不到踪迹,这让他愈发警惕不安。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后颈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几乎没有多想,他持起铜棍翻身便是一记横扫,铜棍没有触及到任何一丝阻碍,巨大的力道倒是将他自己随着惯性的作用打个踉跄。
就在他缓住身形的那一个极短的刹那,一只脚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在他臀上使了些许力道,这位自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哈奴曼继任者以一个极不优雅的姿势狼狈地扑进了泥潭。
哈奴曼翻身怒目相向,却看到那浑身湿透的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我劝你别打了,若是几个月前,我定然是要被你收拾得服服贴贴的,但我们华夏人有句古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都被别人摧残了好一阵子了,要是再琢磨不出一点对付你们这种人的法子,我那每天三顿胖揍可不就白白挨了?”
哈奴曼嗓子间发出一声如同猛兽般的咆哮,棍端在地上轻轻一点,而后整个人便腾向半空,一记泰山压顶之势的重劈直直地盖向那青年的脑袋。
毫无疑问,如果这次当真被他劈中了,那么那颗脑袋自然便要像他许多的对手那般爆裂开来。
下一刻,他所期望的那般让人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的爆头场面并没有出现,而那笑意盎然的年轻男子又再一次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轰!这一次轮到哈奴曼巨大的身躯轰击在院中芭蕉树上,芭蕉叶上的雨水如瀑布哗啦啦地浇在他的头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一击,哈奴曼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只觉得似乎是被自己的力道轰击出去的,这让他心中更是愤怒难耐。
然而,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度似乎注定了是历代哈奴曼的夭折地。
尤其是这样一个寒雨纷纷的仲春夜晚,颈上的那一抹温润液体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家乡路旁的那株菩提树。
兄弟们,第四更都来了,第五更还远吗?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往后我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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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照得照个医院绿植带中一片光亮,雨幕中的芭蕉树下,青年男子静静地蹲在那继位还不足半年的哈奴曼面前,他的蹲姿并不是很优雅,跟蹲在门槛上和龙五一起呼哧吃面的德性颇为相像。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我知道你今晚不是来找我的,嗯,不过我媳妇儿今晚有点儿忙,所以不得已之下,也就只好让我来会会你了。我这个人做事情,总是喜欢百分百不出错的,所以你今晚必然是要被杀死的。当然,其实我也不清楚今晚来的居然是你们,早知如此,那些后手也就没必要那般复杂了。”他蹲在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的褐衣印度男子的面前,如跟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絮絮叨叨地说着,“其实我还是要感谢你的,这怕是我头一回这般大动干戈地跟人动手,感谢你有生命给我奠定下了信心,也感谢你的出现让我发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嗯,说实话,你若不是今晚出现,若不是出现在我媳妇儿要生孩子的时候,若不是我突然想明白其实对你们仁慈往后就是对我自己残忍,所以我决定要杀掉你!”
他话唠一般跟对面颈间早已经呈现出一条血线的异国男子说着些旁人听不明白的话,最后在一声惊雷炸起的时候,这才叹息一声站起身,撇撇嘴看向那灯光昏黄的医院走廊:“这臭小子,还真赖在肚子里不肯出来嘛……”
雷声渐隆,大雨渐毕,李云道又重新坐回到医院檐廊下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