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爪印的旧伤外,其余的应该都是这十年中留下的新伤,这些年,你究竟碰到过些什么事情?”龙五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小师叔,看到自己的小师侄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他便有些难过,眉头都蹙成了一团。
李云道回头看了看自己背,微微一笑道:“下山后跟悍匪干过,跟毒贩交过手,还跟恐怖份子对峙过,中过枪,挨过刀,也跳过长江,这些年下来还能活着便觉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幸运。”他指着身上的每一处伤口,跟龙五讲述着伤口的来缘,或是刀伤,或是枪伤,每一处伤口都关乎着一段足以让龙五惊心动魄又热血沸腾的故事。
故事大体上是不涉及细节的,但等李云道的故事讲完,龙五看着自己这位年长的师侄眼中便只剩下了崇拜。
“江湖,原来还真是凶险万份呐!”龙五最后得出了这么一句话,却不知为何似乎在自我鼓励一般地点点头,握拳道,“不怕,往后谁要是再敢欺负你,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李云道穿好衣服,看着这位年轻的小师叔问道:“小师叔,我昨天问师祖,你和我父亲谁更强一些,可是老爷子给我的答案模棱两可的。”
龙五挠头道:“我与师兄素未谋面,老头子平日里又甚少会提起师兄,但听你那天说了师兄的一些事情,我便觉得师兄是要比我厉害不少的。”说着,他又笃定地点了点头,“在我现在这般大的时候,师兄便以‘红狐’的身份吓得红毛鬼子不敢南下华夏,跟他比起来,我就差远了。”说着,龙五有些忧伤地撇了撇嘴道:“我一直说想要去闯荡江湖,可是说到底,却没这个胆子真正迈进江湖,所以这一点上,我远不如师兄!”
李云道见他说得忧伤,如同有了烦恼的少年维特一般,不由得拍拍自己这位年轻小师叔的肩膀,安慰道:“一入江湖深似海,能晚一些便晚上一些,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龙五抬头看向李云道,认真问道:“你这次来,是找我的吗?”
李云道没有立刻回答,很笃定地看着小师叔的双目道:“人,总是有自己的命运归属的,小师叔你也一样。”
龙五笑了起来,跳着跟李云道勾肩搭背道:“大师侄,我觉得你这人越来越可爱了,要不这样,等将老头儿养老送终了,我便随你去闯江湖,如何?”、
李云道哭笑不得道:“那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师祖大隐于市是不想再过问世事,往后那些事情,也的确不要再让老人家烦恼了,但有些事情,必然是需要我这类小字辈去出面的。小师叔你带着师祖一起入世,我给他寻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找几个姑娘服侍着,你说会不会更遂了师祖的心愿?”
龙五瞪大了眼睛,悄悄凑到李云道耳边,小声道:“你怎么知道老头儿有这样的心愿?”
李云道笑道:“我虽然不擅武力,但我擅长捉摸人心呐!”
龙五竖起大拇指道:“老头儿说,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复杂的武器,这一点来看,大师侄你往后是要比我和你父亲都强上百倍的。”
李云道笑道:“不过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才不得不练就的揣摩人心的雕虫小技罢了。”
龙五却认真道:“人心才是大道,老头儿曾经跟我说过的,看来这一点上,大喇嘛噶玛拔希比老头儿要强……”
话刚落音,便听得小院里传来一声清咳,龙五连忙改口:“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摆弄人心的法预防都是纸老虎,大师侄,你可要记了!”
青衫老人弓着身子负手而入,看到李云道尚未合系好的上衣里面,淤血已经几乎褪去,欣慰点头道:“倒是当真遗传了你母亲的优点!”
闻言,李云道身子微微一颤,这是下山以来,除了长白山那小村落里的人跟自己提到过那姓李名秋萝的女子外,头一回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提及自己的母亲。他一瞬间便觉得嗓子有些干涸,忍不住问道:“师祖当年见过我的母亲?”
青衫老人微微叹息一声:“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若不是碰上那混账小子,她这一生必然是要衣食无忧的,可惜啊……”
李云道上前两步,急问道:“师祖,可否跟讲讲当年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青衫老人再次叹息:“你父亲如何碰到你母亲的事情,这些你应该都是知道的。我便说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吧!你父亲 为了保护李秋萝和她腹中的你,在知晓自己行踪暴露后,便第一时间离开了那个村子,只是也许这世上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他还没走的时候,便有人盯上了他们。”
李云道猛然皱眉:“盯上了他们?红毛鬼子?还是圣教?”
青衫老人轻哼一声道:“红毛鬼子要是这胆量,早就把你父亲留在大雪原上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盯上他们又不让他们发觉的,自然是那个神叨叨的圣教。说起来,我和大喇嘛跟这个组织也交手了不下百回合,多数时间也都是打成平手,所以你不得不承认,一个跟人类历史几乎同龄的组织,它存在于这世上也必然是有其道理的!”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李秋萝之死
李云道闻言,冷笑一声,语气平缓道:“有存在的道理,必然亦有毁灭的道理。”
青衫老人点了点头,双目平视着那对清冷的桃花眸子道:“你已经有了足够毁灭他们的理由。”
李云道皱眉看着老人。
老人轻叹一声道:“看来还没有人告诉过你,李秋萝并非像旁人说的那般郁郁而终,圣教盯上她后,用了某种特殊的药物令她精神崩溃,加上她对你父亲相思成疾,生下你后这才在所谓的疯癫中离世。当时抗美被圣教的四位红衣主教死死盯在了非洲,我接到他的通知后我便立即火速启程赶往长白山,但是始终还是晚了一步,我那位老友噶玛拔希倒是掐指先知,我到达长白山的时候,便只见到他在你母亲的坟前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你,那时候襁褓中的你,便只笑不哭,我便知道,你这孩子将来定是不凡。我原本是想带你走的,但大喇嘛却说天意要带你入昆仑,为此我不惜用此生再不入江湖的重誓与他打赌,只是……最后还是输了……”
听完这番话的李云道如遭雷击,从得知自己生世的那一刻起,他一直将自己的父亲王抗美视作母亲李秋萝惶惶离世的罪魁祸首,而今天青衫老人的这番话,却是彻底一语点醒梦中人。
所有的这一切,只有一个始作俑者——圣教!
他突然想起那土丘坟上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