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门被踢得震天响,身子也顺势向后退去。
手枪。
矮壮的男子警惕地看着李云道手中的枪,情报有误,这个中国政府的官员居然随身配枪,他究竟是什么人?
李云道看着掩饰不住目光中的惊愕的矮壮男子,微笑道:“是不是没人告诉过你,我还是个警察?”
矮壮男子显然是听得懂中国话的,此时脸上惊怒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然:“想不想试试,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速度更快?”
李云道摇了摇头:“我的枪里面一共有六发子弹,你确定能躲得过六枪?”
矮壮男子微笑,白牙在洗手间的灯光下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刺眼。
“开始!”
第一枪,第二枪,第三枪……直到第六枪结束。
手枪抵在那矮壮男子的眉心,他的微笑变成了狞笑,用一口不太标准的国语道:“已经六枪了!”
李云道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你的确比我的子弹要快一些。”
那矮壮男子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脸:“我会让你死得快一点的。”
李云道叹了口气:“难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我的命吗?”
那矮壮男子提手伸向李云道的脖子,他相信只要他的手触及到那个柔软的脖颈,一定会轻而易举地将那段颈骨生生揉碎。
“唉,你们这些人啊……”李云道又叹了口气,“说你们什么好呢?”
那矮壮男子再次瞳孔收缩,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轻敌了,这家伙说枪里有六发子弹,可是真的只有六发吗?
李云道扣动了扳机,巨大的后作力震得他手心发麻。
这样的杀手,早死早超生,只是按大师傅的说法,这样的人,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都没有办法立地成佛的。
枪声吸来了保安,保安叫来了民警,封锁现场。国安的人来得比想象中的快很多,看来女忍者在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很多事情。在李云道抽完第四根烟的时候,尸体不见了,子弹头和子弹壳都不见了,只留下被子弹打穿的墙砖暂时无法修复。洗手间几乎在长跑活动结束前就重新对外开外,感觉到异常紧张气氛的日报社社长江诚匆匆赶来,只是最后都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游客中心的工作人员和保安都国安局的人被下了封口令,不明所以的老人和孩子还以为是有人在洗手间里玩炮仗的声音。
马文华的电话居然是第一个打来的,看来国安的人为了争取本地的支持,很多事情都没有避讳马文华这个一把手。
“没事吧?”马文华的声音里还透着点紧张,“动用职业杀手谋杀国家干部,我工作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碰到!”
“没事,连皮都没擦破一块。”李云道笑着道。
听到李云道的笑声,马文华似乎才松了口气:“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李云道笑道:“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话不太适合我这种人,马书记您放心吧。”
“国安说是泰国人?跟曹国九余党有关?”这才是马文华最关心的问题,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就是曹国九出事后,来自于灰色地带的让人防不胜防的报复。
李云道一边弯腰钻进局里派来接自己的车一边笑道:“应该是坤子,我怀疑他把两亿货款的事情‘嫁祸’给我了。”
马文华在电话那头笑得乐不可支:“能叫‘嫁祸’吗?”
李云道撇嘴道:“反正我是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马文华千叮万嘱让李云道要注意安全,这才挂了电话。
看李云道靠在车椅背上闭目养神,市局大总管陈曦终于松了口气。之前不放心,自己亲自开着警车过来,此时见李云道无恙,便打开车里的收音机,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位局座大人跟一般的青年不一样,喜欢地方戏曲。此时江州地方广播戏曲频率里播的正是国粹经典里的《状元媒》,听车后传来阵阵轻微的鼾声,陈曦也不得不佩服市局这位当家人的心还真不是一般地大。只是车子还没有开进市局大门,李云道无梦的沉睡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
陈曦刚想问些什么,就听到李云道说了句“知道了”,便抬头对陈曦道:“老陈,你辛苦走两步路,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另外,让快速反应小组全员待命!”
陈曦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发现局座大人自己一个人开着那辆破桑塔纳一路绝尘而去。到底出什么事了?局座怎么接了个电话就脸色大变呢?快速反应小组全员待命?陈曦猛地一拍大腿,坏了!
李云道就差没把这辆十几年车龄、三十万里程的大众桑塔纳当成兰博基尼开了,一路几乎开爆车速表地驶往运河大道,而后飞速赶往城东工业园区。
车内的空调坏了,大伏的天气里,李云道却感到浑身发冷——刚刚的陌生电话里同样是一个普通话不标准的泰国人,如果只是泰国人打来威胁自己,李云道绝对理都不会理他,但是电话里居然还传来了小潘瑾哭喊声,李云道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小潘瑾被泰国杀手绑架了,这说明刚刚在活动现场,杀手不止一个人!想到这里,李云道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如果刚刚另外一名杀手不是去绑架小潘瑾,而是到游客中心守株待兔,自己有六成的概率命丧当场。而对方如今绑了小潘瑾,同样也是逼自己不得不露面。
只能自己一个人去,而且限时一刻钟到工业园区内的一处烂尾楼——城东工业园区内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烂尾楼,有的甚至在短短几年内已经几易其手。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同类的聪明人
夏日的天气就像孩儿脸一般说变就变,刚刚还艳阳高照,就在李云道到达约定的烂尾楼时,工业园区上空乌云密布,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李云道抬头看到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刚刚用掉了七发,此时弹匣里空的。没有子弹的手枪,跟一块废铁没有太大的区别。
想了想,他还是将手枪留在了警车里,透过玻璃看了一眼杂草及腰的烂尾楼工地,废弃的临时广告牌在压城的黑云下发出吱呀的破裂声,钢筋水泥外露的烂尾楼在天威下仿佛摇摇欲坠。
李云道下车的时候就已经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水腥气,看来一场暴雨在所难免地要来了。
围墙中间的铁门原本是挂着锈迹斑斑的链条锁,此时锁已经被人撬断,铁门错位地开着,如同一张张口的血盆大口。
李云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