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道:“老华,有件事儿你有没有觉得很蹊跷?”
华山接了烟也不点,夹在耳朵上,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啥很蹊跷?”
“你有没有觉得,庄祥瑞这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茶叶商人,怎么就能跟市里的一群高官觥筹交错呢?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契机,而且我觉得,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李云道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龙井山庄的尸骨肯定跟庄祥瑞有关系,但是到底庄祥瑞是不是这个连环杀手,咱们现在还不能下这个结论。”
华山也跟着李云道的话陷入了深思,过一会儿才道:“按照我们调整走访的结果来看,庄祥瑞本是龙井镇一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除了跟镇上的镇长私人交情不错外,也没有听说有其它的社会关系。而且庄祥瑞的祖上三代我调过档,都是本地的泥腿子,之前都是种地的,庄家这些年一个有出息的亲戚了没出。头儿,你说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散冰党的幕后主脑呢?”
李云道摇了摇头:“是不是主脑现在还无法判断,但肯定跟散冰党脱不了干系。白沙湖开发区那边还没有动静?”
华山嗯了一声道:“很奇怪,春节后也不见有工人返厂。”
李云道笑道:“根本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你还指望有什么工人?把那儿盯死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不然抓几个小喽罗就太亏了。”
华山想了想道:“头儿,我总觉得,这案子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李云道似笑非笑道:“说说看。”
“头儿,你想啊,从目前来看,庄祥瑞所谓的进口茶叶的生意,实际上就是在进口制毒原料,这些原料都要经过海关检查的,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海关那边一直都没能查出来?另外,他们肯定也通过走私渠道进原料,动静这么大,咱们的缉私支队真的能一点儿都不知情?”
李云道冲他做了噤声的动作:“老华,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不能妄下这样的判断。”
华山笑道:“我也就在你面前这么说说,出了这门儿,我可不认账。”
李云道笑骂道:“老华,你这条老狐狸!对了,说说看,对薛雯的案子,你怎么看?”
华山道:“怎么看?这事儿水深着呢,如果不是有曲书记给的那把尚方宝剑,我还真不想趟这个浑水。”
李云道微微点头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就怕一发不可收拾,西湖的官场可经不起九级地震式的塌方啊!”
华山叹道:“要真起了连锁反应,估计受牵连的范围会极广,就怕到时候曲书记也……”华山没有接着往下说,薛雯外逃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才是最好的局面,否则打断骨头连着筋,谁都不希望被卷进反腐案里。
“薛雯,薛雯……”李云道在口中喃喃说着这个之前被他忽略不计的名字,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或许之前破案思维方式出现了一定的偏差。“老华,你说薛雯跟庄祥瑞有没有关系?或许说,他们俩认不认识,熟不熟?薛雯会不会参与了散冰党的作案?”
华山点头:“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觉得薛雯如果涉案,她的作用或许更多的是资源整合或说是在被动地情况下涉案。”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莫斯之死
京城橡树湾花园,一套面积近两百平的平层公寓,地板上散落着一地的蕾丝内裤、女性胸衣、高跟脚、丝袜,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大麻味。枕头边的手机震动了许久,才将脑袋搁在女子丰满胸部上熟睡的莫斯吵醒。
“喂,谁啊……”莫斯有些恼火,昨夜抽了大麻后的一场巫山云雨几乎令他精疲力尽,此时似乎连将脑袋从那胸脯上移开的力气都没有。
手机里传来周文清带着哭腔的声音:“莫少,不好了,出事了!”
莫斯迷迷糊糊道:“啥事儿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胖子,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打小你就胆儿奇小……”
“不是啊莫少,我妈要被两规了!”
“两规就两规……”莫斯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胖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手机那头的周文明都快哭出来了:“我刚刚回了趟家,家里全是警察,我问我老头子,一问三不知。莫少,你说我该怎么办?”
莫斯赤着身子站在地板上,虽然屋里有暖气,但一股冷飕飕的寒意还是瞬间从莫斯的脊梁骨直窜向脑门,可是此时药效还没过,脑子里一团浆糊。
“胖子,你别急,打个电话给张凯钟,他爸是公安厅副厅长,有些消息肯定知道得比我们快。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也打个电话回家问问。”
“好……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凯钟。”
挂了电话,莫斯一阵眩晕,冲进洗手间扶着马桶干呕不止,好不容易止住了吐意,这才趴在洗脸池上用冰凉的冷水洗了把脸。
袒胸露乳的女子睡眼惺忪地从他身后走过,神志不清地坐在马桶上,迷迷糊糊道:“大晚上的,折腾个什么劲?”
莫斯双手撑着洗脸台盆,默不啃声。周文清的母亲薛雯和自己的母亲张琳以及张凯钟的母亲甄平是大学时代就关系非常亲密的闺蜜,这份友谊从大学时代延续至今,否则他和周文清、张凯钟也不可能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发小。胖子的母亲薛雯是国发集团的一把手,自己的母亲张琳是工行行长,经常给国发集团提供贷款服务,而张凯钟母亲的杭城建设集团也经常从母亲这儿贷款,同时薛雯也经常以国发集团的名义帮杭建集团做抵押担保,三人之间难保没有经济往来。而且莫斯最担心的是,他上高中时曾无意间听父母提及在杭城建设的干股,如果自己家在杭城建设有干股,薛雯与周自刚夫妇肯定也有,那么如果薛雯被双规,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父母?莫斯慌乱了,他如今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一旦没了依赖,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那身材苗条如模特的女子还没有卸妆,昨晚抽嗨了以后两人云雨一番后便沉沉睡去,此时女子脸上的妆容花了,晕开的黑色眼影令她看上去如同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
“抽啥疯呢?”女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她是东北人,昨晚跟莫斯在三里屯喝酒时才头一回见面。
莫斯转过湿漉漉的面孔,对着女子狠狠道:“滚蛋!”
女子明显愣了愣,也不生气,晃了晃迷糊的脑袋:“神经病!”女子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扑倒在床上,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莫斯却再毫无睡意,他从客厅的茶几上拿了包烟,走到阳台上点了烟,望着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