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瞟了方孝儒一眼,媚意、电力都开足了马力,可是方孝儒却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很客气点头说“晚安”,随后很君子地退出莎拉所在的这套豪华套房。
门锁“咔哒”关上时,莎拉轻抚小腿的动作也嘎然而止,轻捷而巧妙地一个翻身,从窗边的书桌上取到笔记本电脑,拉开电脑后迅速登陆了秦氏“东升集团”的官方网页,盯着企业简介那一页若有所思。良久,才放下笔记本,翻身到床边打开拉杆箱,取出一只造型独特的卫星电话。
“哈喽,约瀚,是我,莎拉,上次我们从东亚运到利比亚的那批货,是托哪家远洋物流办的事?一个名不经传的泰国小公司?嗯,我知道了,放心,我这边一切正常,中东那边的事情辛苦你盯牢了,毕竟有中东这张牌在手上,我们就算输也输得有限,就像当年二战时期一样,我们只要扮演好美国的角色,把战火都拉到别国的国土上,就等着收钱吧!嗯,好,就说这么多了,晚安!哦不对,你那边这会儿刚刚才傍晚而己,行了,享受你的美女大餐吧!”
与此同时,十米之隔的另一侧套房内,方孝儒的国字脸上笑意荡然无存,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的两名手下,穿着黑色职业装的一男一女,三十出头的男人叫张贺,看不出年纪女子叫孙月,都是方孝儒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
“老板,豹子凌晨开始就联系不上了,最后一次跟他通话时,他说在高速上追对方,按照车上的gps定位纪录显示,应该是浙北的一个小镇上,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gps信号也没了。”张贺如实地将情报上报,却没注意对面的孙月一个劲儿地冲他使眼色。
铁青着脸的方孝儒看了一眼张贺:“这次动手的人是你亲自找的,你不是打过包票不会出任何问题吗?”
这时张贺才发现孙月一直在跟他使眼色,但是在方孝儒面前他也清楚,玩不得半点儿虚的,当下低头道:“那四个人是被内蒙的老王爷逼出北方的,我打听说,他们在道上的口碑一直很不错,而且办事儿很利索,只是这一次……”
“身份查出来了吗?到底是些什么人?”
孙月这次倒是把话主动接了过来:“出事后我就派人去查了,这四个人很神秘,北方黑道上的人只知道他们做事很毒辣,下手够狠,而且很多次动手的痕迹来看,有不少军队的风格,我怀疑可能是退伍军人。”
“退伍军人?”方孝儒摇了摇头,“单纯的退伍军人是不可能玩得过豹子这种人的。豹子跟我这几年,他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现在你们先别忙别的,查查秦家新出现的那个年轻人,我有用。”
第八十一章 男人,女人,哲学命题
藏富于民,才是真正的天下富庶。浙江民间资本的融资规模就已经将“藏富于民”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所以哪怕是在这个浙北的偏僻小镇上,也不乏保时捷、法拉利一类的高端私家车。黑鱼花了十分钟时间便再次悄无声息地弄来一辆七座的奔驰商旅车,却没有在牌照上动任何的手脚,回头的时候黑鱼居然鬼使神差地顺手牵羊了一套普通小孩子的衣服,待十力从小河里清洗完上车后,黑鱼直接将那套喇嘛袍塞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中,不过没有随手扔掉,而是小心地放在车上。
凌晨一点四十六分,再次摸上高速,一路往北。十力从跳进小河上来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灵动的眸子此刻显得空洞而黯然,上车后就贴着李云道坐着,小脑袋靠在李云道的怀里,直直地盯着窗外的夜空,浅而泛黄的小眉头紧锁不展,不知道又在思考着哪一条世间真谛。
闭口不语的不止十力一个,刚刚一直跟十力在一起的双胞胎也缄默不语,只是相较之下眼神不是空洞,而是说不出的恐惧,并且上车后宁可挨着前面的黑鱼和诸振东坐着,也不敢靠近后排的小喇嘛半分。
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有些异常,刚刚先后赶到芦苇荡同样目睹现场的诸振东等四人也沉默不语,最后干脆放下车窗和车顶的天窗,连同李云道在内一人发一支烟。点烟的时候,久经沙场的诸振东左手居然也出乎意料地微微发颤——在战场上几乎目睹过种种死亡的惨状,有敌人,有战友,有兄弟,可是哪怕今天死在他面前的是敌人,他的胃部还是有股说不出来的生理冲动。吸了一口烟,才将那一幕惨像再次从脑中驱散,胃部的不适才缓缓平定,但脑中突然又闪过那道冰冷如千年玄冰的眼神,一张见到那幕惨剧丝毫不为所动的表情,诸振东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将小喇嘛紧紧拥在怀里的李云道——一个初开杀戒就是三条人命的男人正一脸温和地轻轻拍打着小喇嘛的背,口中哼着一支又似晦涩经文又似儿歌的曲子,面色宁静,而刚刚如同再世恶魔的少年却如同趴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孩子,嘴角轻扬,面含微笑,轻松地酣睡过去。
奔驰车上本身就搁着两条软包装的3字头中华,还没有拆封,一路上四个男人抽了八包烟,唯有李云道拿到第一枝后就放在手边,没有点燃,车行了一路,李云道哼了一路的经文儿歌,途中双胞胎因为之前的药效和太累的缘故又睡过去几次,每一次都双双被恶梦惊醒。
东方露白,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左侧的车窗透进车内时,路上的指示牌己经显然进入了江西境内,显然黑鱼没有选择最近的道路,而是绕了一个圈子,从江西绕进福建。穿过江西的一处客家聚居区时,诸振东让黑鱼停了下来,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路边小店要了些简单的早餐,清粥小菜外加包子,黑鱼和胖子匆匆地吃了两口就被诸振东派了出去,留下三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围着邋遢的圆桌坐着。
一觉睡醒的十力嘉措仿佛加血加蓝般重新振作,凌晨发生的事儿似乎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破天荒地喝了两大碗粥,吃了两个包子,相反双胞胎只是用筷子蘸了点米汤入口,一脸索然无味,但是看向一身普通童装的十力时脸中的恐惧已经少了许多。李云道吃得最多,三大碗小米粥喝得干干净净,四个拳头大的肉包子渣都没剩下一点,好像昨晚的那一战体力消耗过大,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