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体被掏空。
所以……没有催促?内森泪流满面。
“乔治,如果我告诉你,蓝礼现在就在纽约,你会怎么做?”内森出人意料的回答,让乔治愣了愣,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应,停顿了片刻,乔治就追问到,“你是认真的吗?蓝礼现在在纽约?”
内森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接着说道,“我是说,如果他在的话,那么你要怎么办?”
乔治噎住了。蓝礼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即使他得知蓝礼就在纽约,即使他用手机联系上了蓝礼,即使他在先驱村庄围堵到了蓝礼,但他依旧没有办法强迫蓝礼,制作专辑这件事,当初他就答应了,按照蓝礼的时间表来,所以他一个人干着急,那也没用。
这真是一个让人沮丧又无法反驳的事实。
内心郁闷至极,但表面却没有显露出来,乔治依旧强硬地说道,“我打算问问他,最近是不是有心的创作?之前创作的曲目,是否整理出来了?有没有一个作品集,可以让我听听母带之类的?你知道,制作一张专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单单是立意选曲,这就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内森没有再反驳,只是微笑地点点头,一副欣然受教的模样。
乔治不由语塞。
内森这家伙,刚刚认识的时候,朴素老实,看起来就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呆子;但现在居然也变得如此狡猾起来,不动声色之间就完成了攻守转换,差点就把他带沟里去了。果然,蓝礼身边的都是一群狐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内森也学坏了。
看着内森的笑容,乔治瞪圆了眼睛,厉声说道,“蓝礼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放着工作不做,到处溜达。那些明星们,度假的时候就乖乖到海岛上,晒晒太阳,游游泳,传传绯闻;可是蓝礼呢,却硬要到处溜达,尽干一些危险的事情,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万一影响了接下来录音室的工作怎么办?我就说,现在的年轻人,太不靠谱!什么yolo,什么体验刺激,什么享受生活,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内森嘟囔着说了一句,“蓝礼的本质工作不是演员吗?”刚刚才完成了“抗癌的我”的艰难拍摄,怎么能够说是不务正业呢?
“你说什么!”乔治眉毛倒竖起来,整个人呈现出炸毛的状态。
内森连连摆手,笑呵呵地说道,“我说,度假就是为了之后更加认真地工作,不是吗?”
明知道内森刚才说的不是这一句,但乔治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点点头表示了赞同,然后搂着内森的肩膀,换上了一脸亲切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在这一次电影的拍摄过程中,蓝礼没有创作什么曲目吗?你确定?”
面对如此亲昵、如此热情的乔治,内森的内心嘤嘤嘤地哭了起来,他就知道,乔治不会如此简单就结束的。这个假期的磨练,显然还远远没有结束。
内森正在先驱村庄接受着属于他的试炼,而蓝礼也在大峡谷国家公园接受着属于他的。
烈日当空,视野里一片空旷,没有任何树木的遮掩,也没有任何山峦的阻挡,火辣辣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空气之中氤氲出一团热浪,仿佛足以将一切水汽都蒸发殆尽;狂风阵阵,宽阔的平原之上荒草丛生,气流的堆积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猎猎作响的风声如同奔雷,尖锐得犹如刀片一般切割着每一寸地皮。
难以想象,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同时体验着极度的炎热和极度的寒冷,让人无所适从。
蓝礼只觉得喉咙已经开始冒烟了,但身体又在微微发热,那尖锐的寒冷顺着毛孔渗透下来,无处不在,外热内冷的矛盾不断消耗着他的体力和精力,整个人就仿佛在刀尖行走。chapter;
469 挑战自我
肺部就好像风箱一般,呼啦呼啦地响着,那声音着实太过嘈杂,以至于自己都开始嫌弃起来;双脚已经渐渐失去知觉,即使再前进着,却也感觉不到疼痛和酸麻,只是机械而麻木地走着,却不能停下来休息,因为一旦停止了脚步,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汗水大颗大颗地往外冒,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几乎就要达到沸点,随后就氤氲出一团雾气,将整个人团团包围,仿佛正在蒸桑拿一般;皮肤表面散落着一层薄薄的颗粒,靠近手肘和小手臂的那部分,伴随着手臂的挥舞,犹如粉尘一般散落下来,那是身体流失的盐分。
炎热的空气,凛冽的狂风,忽冷忽热的环境让人饱受煎熬,除了专注于自己的脚步之外,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思考,整个大脑的思绪一点一点地被抽离,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调整着呼吸,留意着脚底,欣赏着风景,在一步一步之间,逐渐达到身体的极限,整个世界之剩下自己。
自己和自己抗争,自己和自己合作,自己和自己相处。
在这条孤独而漫长的道路上,表演以及生活的琐事都全部被抛到了脑后,蓝礼不再是一名演员,也不再是一名重生者,仅仅只是一名普通人,普通的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感受自己的渺小,学会虔诚,学会谦卑,学会诚挚。
“抗癌的我”这部作品,让蓝礼重新赢得了自我审视的机会,关于楚嘉树的十年卧床,关于亚当的死刑宣判,关于表演的探索,关于死亡的恐惧,关于生存的意义,关于自由和梦想的追求……两世为人的沉淀和历练,生命的颜色开始变得缤纷多姿起来。
暂时所有一切关于表演的事情放在一旁,蓝礼重新好好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大峡谷国家公园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领略了悬崖峭壁的恢宏大气,领略了多变地貌的鬼斧神工,领略了川流瀑布的隽秀瑰丽,然后蓝礼朝着太平洋的方向开始徒步,穿越沙漠和戈壁,寻找那隐藏在山石嶙峋背后的绿洲。
冲浪也好,攀岩也罢,那都是在挑战大自然的极限;而徒步却是与大自然同行,挑战自我的极限,但相同的是,在挑战的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神奇。
脚步还在继续前行,蓝礼却已经感受到了身体发出的又一次抗议,这显然不是今天第一次了。他伸手探向了背包后面,拿出水壶,晃了晃,里面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存储量了;此时不过下午三点,距离原定的扎营时间至少还有三个小时,乃至四个小时。
水量的消耗有些超出预期。
打开水壶,喝了一小口,然后再一小口。随后,蓝礼就将水壶重新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