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轻轻耸了耸肩。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和动作却再明确不过了
看吧,我早就说过,你们是不会同意的。
这让蒂耶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涌动的情绪确实没有办法立刻平复下来,他再次喝了一口香槟,试图让自己冷静——不得不说,蓝礼真的太大胆也太狂妄了,即使用“惊世骇俗”来形容都不过分。
“迪特没有直接把你扫地出门吗?”蒂耶里脑补了一下柏林电影节主席迪特科斯里克对于如此计划蓝图的反应,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忍不住就开了一个玩笑。
蓝礼也轻笑了起来,“他还是保持了绅士的礼仪。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欢迎我返回柏林了。”
“哈。”蒂耶里也跟着欢笑起来,但笑过之后,震撼与惊讶的余韵还是没有消散,“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蓝礼绕口地说道,“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在线流媒体,更重要的是,法国对此深恶痛绝,相信我,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一点。”那微微闪烁的眼神,让蒂耶里连连点头表示了赞同。
“但我却知道,艺术电影需要更多展示平台,即使在法国也不例外。”蓝礼的话语才说完,蒂耶里就想要反驳法国的艺术院线是全球最顶尖的存在,即使是再冷门的艺术电影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支持者。
但蓝礼没有给蒂耶里机会,他轻轻摇头,“院线是院线,但发行公司归根结底依旧商业公司,他们需要赚钱。让我们统计看看,每一年进入戛纳主竞赛的作品,能够进入院线的作品多少,而能够实现盈利的作品又有多少?”
戛纳之所以能够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中抢占优势,甚至是地位超然,就是因为在世纪交接之处走上了正确轨道,现在整个商业模式与艺术平衡掌控得非常巧妙,但即使是戛纳,艺术作品的商业前景也依旧面临严峻考验。
蒂耶里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蓝礼。
“福茂先生,也许你并不知道纳兹夫穆吉奇nazifujic)的现状,但你应该知道阿布戴柯西胥的状况,对吧?”
蓝礼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坦然,波澜不惊之中的从容不迫,却带着步步紧逼的强势,这让蒂耶里的眼睛深处微微闪动着打量的光芒。
2369 时代产物
纳兹夫穆吉奇和阿布戴柯西胥,两位都是2013年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得奖者。<bbsp; 就在戛纳电影节开幕前夕,“宿命,吾爱”的电影制作公司公开拍卖阿布戴柯西胥的电影相关纪念品,其中就包括了金棕榈奖杯。
如此举动引发了轩然大波,阿布戴却非常淡定,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在这部电影的拍摄后期阶段,融资银行突然中断了信贷资金,这导致整个项目处于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的困境。”
对此,戛纳电影节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瞩目焦点,各大新闻媒体都纷纷采访蒂耶里,询问他的看法。
截止到目前为止,蒂耶里始终拒绝公开回应;但可以想象,这对戛纳电影节来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自诩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之首的戛纳,一座金棕榈奖杯所代表的荣誉与光环,绝对是金钱所无法衡量的,吉尔斯雅各布正在试图将金棕榈奖杯打造成为业界最顶尖的荣耀,所有电影人都为之飞蛾扑火的奖杯。
而现在,阿布戴却直接公开拍卖金棕榈奖杯,这无疑堪称是一种羞辱。
暂时撇开蒂耶里福茂对戛纳电影节的自负心不说,从纳兹夫穆吉奇到阿布戴柯西胥,短短两年时间之内却陷入了如此困境,甚至比“鸟人”所讲述的处境还要更加糟糕,其实折射出了欧洲电影产业的一个困境——至少是诸多困境之一,那就是网络时代快餐文化的影响下,让观众越来越缺少耐心。
即使是欧洲土地之上,年轻一代愿意静下心来阅读、学习和思考的人群也正在急剧减少。
这也意味着,全球范围内艺术电影的生存空间确实正在缩小。最直观的事实就是,愿意学习绘画或者雕塑的年轻人,比例正在下滑;而时尚或者摄影等等相对新生代艺术的受欢迎程度,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时代的进步,大抵就是如此。每个时代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产物。
正是在如此背景之下,欧洲三大电影节也好,奥斯卡也罢,他们都正在面对着一个持续发展的关卡。
如果站在历史长河的高点来看,2019年,柏林电影节选择了“同义词”、戛纳电影节选择了“寄生虫”、威尼斯电影节选择了“小丑”,后两部作品都是标准的类型片,也就是商业电影的一种;而第一部作品也是全球化时代语境之下的反思,电影语言和思考内核也都与时俱进地发生了变化。
换而言之,商业与艺术的界限正在越来越模糊——如何让艺术电影也走进电影院,如何让商业电影在艺术层面取得突破,这是全球电影产业都必须正视的一个问题,没有人希望漫改超级英雄系列彻底统治电影大屏幕。
然后,话题重新回到蓝礼和蒂耶里身上。
显然,蓝礼所提出的在线流媒体提案,就正在展示一种可能,商业与艺术结合的可能,蒂耶里必须正视这种可能——如果他具备了足够的长远视角。
“福茂先生,也许你并不知道纳兹夫穆吉奇(nazijic)的现状,但你应该知道阿布戴柯西胥的状况,对吧?”
面对蓝礼的话语,蒂耶里的眼神流露出了一抹光芒,“如果你希望制造挑衅效果的话,那么你成功了。”
蒂耶里非常非常不喜欢阿布戴的选择,金棕榈奖杯的拍卖,这绝对不是戛纳电影节希望看到的局面。
蓝礼不置可否,反而是轻轻扬起了嘴角,“福茂先生,打破传统禁锢的唯一办法,就是制造冲突发起战争;否则,仅仅依靠潜移默化,年轻一代的力量是难以实现的。这也意味着,我们必须敢于冒风险。”
蒂耶里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蓝礼,用微微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的冒险就是在线流媒体?”
果然,法国人对电影院有着走火入魔的坚持,只要提起“在线流媒体”,就如同斗鸡一般进入战斗状态。
“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在线流媒体,不是抢占传统院线的市场,而是在电影院之外另一个选择。”蓝礼从容不迫地说道,这也是堂吉诃德频道与奈飞的最大不同之处。
奈飞的首要考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