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到时间的变化,就连分针和时针的转动声音也消失了,就这样永远地停留在了午后,可是不经意间转头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夜幕已经悄悄地降临下来,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了夜色之中。
转头看看家属休息室的时钟,此时才不过下午六点而已,距离蓝礼抵达医院还未满三个小时。
今天的日落似乎比往常还要更早一些,看起来丝毫不像是洛杉矶,倒更像是纽约的冬天,室内的暖意不大,以至于体感温度比纽约还要更冷一些。
蓝礼转过头,朝着梅朵投去了担忧的视线,确认了梅朵微微泛红的脸颊之后,这才重新安心下来。
“蓝礼。”
瑞恩-高斯林上气不接下气地快步冲了过来,仅仅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牛仔裤就出现了,凌乱的头发和拉渣的胡子根本没有时间打理,t恤之上还可以看到暗红色的污渍,他眼神慌乱无助地四处打量着,“怎么样了?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我询问了所有人,却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瑞恩整个人都显得六神无主,彷徨地看着蓝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突兀地就上步给了蓝礼一个拥抱,那急促而焦躁的呼吸声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保罗会没事的,对吧?保罗绝对会没事的,蓝礼,你告诉我,对吧?”
“瑞恩,保罗还正在手术室里。你怎么了?”蓝礼担忧地看着瑞恩,他此时才发现,瑞恩的手臂磨破了一大片皮,血淋淋地,看着好不吓人。
瑞恩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没事,我没事。我正在家里给草地浇水,然后伊娃说,她看到了新闻报道,说……说保罗出事了,然后我就摔了一跤。我没事,我没事。”瑞恩再次用力地抓住了蓝礼的手臂,“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意外事故。”蓝礼简单地说道,此时此刻没有必要追究事故的具体责任,那些细致末梢的事情都可以留在以后,当务之急还是保罗。
蓝礼拍了拍瑞恩的肩膀,沉声说道,“保罗现在需要我们坚强起来,如果就连我们都不相信保罗能够挺过这一关,还有谁愿意相信呢?”
瑞恩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满脸写满了痛苦,“我只是不敢相信。我只是不敢相信。”瑞恩就这样持续不断地重复着,全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瑞恩,你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看看是否需要消毒。”如果不是蓝礼提醒,瑞恩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伤口,他现在依旧处于茫然的状态,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慌张。蓝礼不得不主动前往护士站请求帮忙。
瑞恩现在的状态不好,蓝礼也没有办法说太多的事情,只能希望包扎伤口的时间能够让瑞恩稍稍镇定些许。
因为今晚注定将是一个无比漫长的夜晚,他们都需要打起精神来。
他是如此,瑞恩也是如此,保罗需要他们坚定不移的支持和应援,这场战役仅仅依靠他一个人是无法取胜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无依无靠的梅朵。在这场艰苦卓绝的持久战之中,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而蓝礼绝对不接受失败的结果。
当鲁妮-玛拉抵达医院的时候,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整个洛杉矶都置身于藏蓝色夜幕的笼罩之中。
1626 并肩相伴
鲁妮-玛拉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笨蛋,镇定,镇定下来!”鲁妮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在原地蹬步,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试图让狂跳不止的心脏重新平稳下来。保罗需要她,蓝礼也需要她,还有梅朵……她不能慌乱,她的惊慌失措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已。她需要冷静下来。
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帝!”鲁妮懊恼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就连她都已经慌乱成这样了,她着实无法想象蓝礼和梅朵现在的状况。
最近两天,鲁妮一直待在圣迭戈试镜,为了下一部作品。今天是正式的带妆试镜,但试镜还没有结束就听说了消息,她没有完成自己的试镜,径直就离开了摄影棚,一路开车从圣迭戈赶回了洛杉矶。
她甚至来不及擦拭自己的妆容,就赶来了医院——这次的作品是一部奇幻童话电影,她不得不画上了奇异瑰丽的大浓妆,同时还穿上了蓬松的芭蕾舞裙,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马戏团里跑出来的疯子。
在无数惊叹而怪异的目光之中,鲁妮终于找到了蓝礼和梅朵所在的家属休息室,但脚步却突然紧急刹车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暗暗握紧了拳头,不断重复着,“镇定镇定镇定。”
然后鲁妮这才走进了家属休息室。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梅朵,坐在旁边包扎伤口的瑞恩,还有僵硬地坐在斜对角的蓝礼。
那种疲惫而无力、慌乱而沉默的空气狠狠地抓住了鲁妮的心脏,猝不及防地,眼眶就微微泛红起来,那股酸楚就在唇齿之间蔓延了开来。
正对面的瑞恩第一个就注意到了鲁妮出现的身影,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悲伤,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将左手食指放在了唇瓣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用眼神分别示意了梅朵和蓝礼一下。
鲁妮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率先来到了梅朵身边,将滑落下来的外套重新盖好,那双秀丽的眉宇此时却挣扎地扭曲在了一起,那双哭肿了的眼睛依旧在不安地抖动着,即使在梦境之中依旧饱受着煎熬。
鲁妮轻轻地、轻轻地拍打着梅朵的手背,如同母亲的摇篮曲一般,静静安抚着梅朵,然后就看到那双眉毛稍稍松开了些许,似乎找回了些许平静,可是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流进了唇瓣之中,留下了满嘴苦涩。
鲁妮的眼眶也是一阵发酸。
轻轻吐出一口气,鲁妮转过身,看向了瑞恩,视线落在了瑞恩的右手臂上,询问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瑞恩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轻声细语地解释到,“保罗依旧在手术中,现在情况什么都不知道。”
稍稍停顿片刻,瑞恩的视线就朝着鲁妮的身后望了过去。
鲁妮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疲倦地靠在沙发之上的蓝礼,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眉宇之间的疲倦和痛苦正在悄然涌动着,那双清隽的眉毛此时也沾染着了淡淡的愁绪和失落;那双苍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