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地区也就是以马萨诸塞州为核心的东北区域定居下来的移民后裔,他们被成为扬基人。
彼时,对于美国来说,扬基人是高教育、高收入、高阶级的代表,这也使得新英格兰地区成为了北美的教育环境遥遥领先;但对于英国来说,扬基人则是投机主义者,只有在英国本土混不下去,又或者是被商业利益蒙蔽了双眼,才会选择离开英国,到一个蛮荒之地去开拓。
伴随着时间推进,美国独立战争以前,人们把服役于美国殖民地军队里的新英格兰人称呼为扬基人;独立战争时期,美国人在康科德战役中首次击败英国人,开始骄傲地自称为扬基人;南北战争时期,美国南方人被前来南部的北方人,一缕统称为扬基人;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美国派兵前往欧洲参战,欧洲人用扬基人统称所有的美国人,意为美国佬。
在当代,在海外地区,扬基人用来形容美国人,带有强烈的贬低意味;在北美地区,扬基人用来形容新英格兰地区的美国人,讽刺自诩清高、自命不凡的精英阶级,带有强烈的嘲讽意味。
而对于英国贵族来说,扬基人依旧是十七世纪那一群背井离乡之后,在蛮夷之地流浪,却依旧假装清高的伪贵族。
为什么贵族之间总是能够一眼识别出身份、底蕴、教育、文化、家世、财富、现状等定义阶级的重要因素?
语言就是重要构成部分,从称呼到用词,从代语到幽默,从历史到文化,每一个细节都可以识别出一个人的身家背景。同时,这也是世袭贵族传承下来的底蕴,那一份矜持和骄傲也是他们始终在努力维持的灵魂。
事实上,蓝礼和亚瑟这一代已经渐渐地与时代、与社会接轨,那些束缚正在悄然消失,艾尔芙是唯一一个例外,她依旧严格的继承了家族的荣耀和传统;但蓝礼和亚瑟的言谈之间,还是可以品味出细细的差别来。
蓝礼哑然失笑,“那么你这次专程过来,就是为了成为娱乐材料的吗?”
表面上,蓝礼正在吐槽着亚瑟出席奥斯卡之夜的举动;潜台词,却是在询问亚瑟前来洛杉矶的理由。
不过,亚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威士忌,似乎正在欣赏着流淌在琥珀色光泽之中的光影。
“你有多久不曾和乔治或伊丽莎白联系了?”亚瑟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然后耳边就传来了蓝礼轻描淡写的声音,“不知道,我甚至不记得上一次和他们联系是什么时候了。”
如此回答,让亚瑟转过头,蔓延都是笑意地看向了蓝礼,“你知道,他们现在对你简直不能更加满意了。”
随后,亚瑟再次转过头,视线落在了威士忌之上,轻声说道:
“霍尔家的小儿子,每一个派对都想要邀请的对象。在好莱坞闯荡出了一番事业,在西区和百老汇占据了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在艺术追求道路之上始终坚持自我,才华横溢,内敛低调,将表演艺术发扬光大,年纪轻轻就具备了成为一代大师的潜力。”
嘴角的弧度上扬起来,流露出了一抹嘲讽和奚落,“谁不想要和炙手可热的蓝礼见面呢?人人都想,就连哈利王子都正在打探着蓝礼的消息,传闻说,女王对于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十分好奇,虽然她不喜欢电影,但对于’悲惨世界’的阿尔梅达剧院版本,还是有兴趣的。”
“哈。”蓝礼没有忍住,轻笑出了声。
关于女王的传闻,显然是虚假的。年事已高的女王对于电影和戏剧都没有兴趣,对于年轻演员更没有兴趣,她真正喜欢的还是那些历久弥新的经典作品。
亚瑟也跟着轻笑了起来,收了收下颌,投去了一个眼神,似乎在说:这些传闻多么荒谬,也就证明了你现在在上流社会多么受欢迎,然后他接着解释到,“但问题就在于,蓝礼从来都不出现,这位特立独行的演员始终专心致志地投入表演工作中,就连比阿特丽斯公主的派对都不曾露面。”
蓝礼轻轻耸了耸肩,表示了自己的无辜。
亚瑟再次轻笑了一声,他喜欢蓝礼的如此回应,“所以,乔治和伊丽莎白就成为了最合适的邀请对象,显然,他们对于蓝礼演艺事业始终表示了支持和赞同,早早地就认同了蓝礼的才华和天赋,相信着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空;只是出于矜持,他们始终不曾打断蓝礼的努力和拼搏。”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亚瑟的视线始终落在了蓝礼身上。
过去这几个月时间里,乔治和伊丽莎白可谓是风生水起,两个人的事业与工作都迎来了重要的突破,进入了蒸蒸日上的阶段,成为了整个上流社会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风光无限;最最重要的关键就在于,蓝礼始终不曾出现,仅仅留下了一个光环,他们可以予取予求。
亚瑟有些好奇蓝礼的反应。
事实上,亚瑟清楚地知道,表面看起来,乔治和伊丽莎白现在生活在聚光灯之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但内心深处,乔治和伊丽莎白却正在饱受煎熬、啃心蚀骨,每一场派对、每一次社交、每一次成功都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们现在的风光与耀眼全部都是来自于蓝礼的。
这不仅是一种愤怒,更是一种羞辱。可笑而可悲。
他们曾经所反对的所奚落的所鄙夷的所不屑的,现在却成为了他们生活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更可悲的是,他们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对此,亚瑟着实再了解不过了,作为旁观者和,乔治和伊丽莎白都是这样生活过来的,只是现在,他们所背负的包袱之中,又增加了一个。
这才是最大的惩罚。
1207 家门不幸
亚瑟静静地注视着蓝礼。
蓝礼优雅而安静地坐在原地,左腿重叠在了右膝之上,双手随意地摆放在膝盖之上,稍稍放松地靠向了椅背,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慵懒和随意,身上那一股柔和的光晕散发出淡淡的温暖,让旁人不由自主就跟着放松下来。
但轻描淡写之间,却表现出了杀伐果决的冷静和自持。
突然,亚瑟就忍不住欢快地大笑起来,真心实意地,那双狭长的眼睛流淌出了满满的笑意。
一直以来,亚瑟都知道,其实霍尔家最可怕最腹黑最邪恶的那一个就是蓝礼,他宁愿同时面对艾尔芙和伊丽莎白,也不愿意单独面对蓝礼;但可惜的是,只有伊迪丝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