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的聚光灯之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心甘情愿地放弃尊严。
梦想?只残存在记忆之中,装饰着美好的花环,绽放着神圣的光晕,让人们前仆后继,却又让人们茫然若失。
“所以我们抵达了,一个回不去的孤地,你就是那张让我赴汤蹈火的脸庞,这就是那个孩子们将继承的名字,铸就魅力,铸就王冠。”
梦想的道路是如此漫长,长得看不到尽头,仅有的一丝信念是坚持的理由。可是,在这条道路之上,充满了无数诱/惑和危险,与魔鬼的交易,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黑暗之地是一个无法回头的彼岸,每一个脚步就在丢失灵魂的一个碎片,遗失了,那就永远消失了。
他又如何应该知道,自己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自己不是在于魔鬼交易?他又应该如何保持清醒,在这条孤单的道路上继续坚持下去?
那种迷惘和无力,让人不知所措。”铸就完美,远走高飞。“
手指停了下来,弦音戛然而止,蓝礼坐在长椅上,茫然若失。一阵寒风吹来,身体无法控制地打起了冷颤。
他想起了克里斯-海姆斯沃斯,想起了斯嘉丽-约翰逊和瑞安-雷诺兹,想起了拉米-马雷克和詹姆斯-贝吉-戴尔,还想起了“太平洋战争”新兵训练营里那名字都不记得的家伙。
怀抱着演员的梦想,背负着家庭的反对和压力,不管不顾地一头撞进了好莱坞,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天赋,也不确定自己的重生优势能够兑现多少,更不确定演员是否就是正确的选择,但,他依旧走上了这条道路。
那么,道路的尽头到底有什么呢?梦想的极致又应该是什么呢?在这个名利场的纷纷扰扰之中,他的梦想还能够坚持多久,又或者说,还能纯粹多久?他是否也会像克里斯一样,迷失在镁光灯的追捧之中,忘记了自己开始的初衷,也忘记了梦想最初的意义?
他是否,会成为一只名利野兽,只剩下本/能,而没有理智?
他从来不曾真正地想过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想过,但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明白过问题的本质。
上一世的束缚着实太多太沉了,前半生被禁锢了灵魂的自由,后半生被禁锢了身体的自由,当重生来临时,他几乎是飞蛾扑火一般地冲向了那团光晕之中,抓住梦想的稻草,然后开始肆意狂奔,自由的美好空气让他忘乎所以。一路狂奔到了现在,没有停歇。
现在猛然刹车,突然就有些茫然若失。克里斯那扭曲的面容和疯狂的眼神,在思绪里忽明忽暗,未来的某一天,克里斯的那张脸孔是否会出现在他的表情之上?但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回答。
蓝礼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指尖跟随着思想的溪流上下起伏,旋律的沉吟之间,破碎的语言片段组合起来,就仿佛是一优美却难懂的诗歌,字里行间的哀伤像是雨幕之中沉重飞翔的受伤鸟儿,竭尽全力振翅高飞,却越来越艰难。
海瑟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蓝礼的背影,一阵难以言喻的悲伤在心头弥漫。
夜色之中,那个宽厚的肩膀像是下雨天里的屋檐般,将世界分割成为两个部分,一个狂暴一个宁静,一个肆虐一个祥和,微弱的光晕潦草地勾勒出侧脸的弧线,让所有的情绪都变得模糊起来。可是,那清亮的吉他弦音却是如此清晰而生动。
静谧的旋律之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寂寥和哀愁,那犹如吟游诗人般的歌词让人听得糊里糊涂,海瑟甚至开始怀疑那是英语吗?还是另外一种外星文字,每个单词她都可以听懂,可是拼凑在一起却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当她听到那句“所以草/你的梦想”时,汹涌的情绪猛然侵袭而来,让海瑟猝不及防,泪水刹那就盛满了眼眶。在这一刻,她听懂了蓝礼的心声:一个梦想独行者内心的彷徨和迷茫。
088 执着前行
这不是海瑟第一次听蓝礼演唱,在医院里,蓝礼用吉他和钢琴为孩子们伴奏过很多次了,但这却是海瑟第一次听到蓝礼认真的演唱,一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一阙洋溢着淡淡沉痛的旋律,一篇诗意盎然的心声。
所有的情绪都是淡淡的,犹如水草一般缠绕在旋律之中,伴随着海水的潮起潮落轻轻起伏,宁静的乐符甚至让夜幕之下的灯光都平复了下来;可是隐藏在音符背后的情感却是如此真实,又如此汹涌,撞击着胸膛隐隐作痛。
海瑟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她的梦想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扬帆起航,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虚弱的身体成为了无法摆脱的枷锁,禁锢了她的脚步。虽然表面上不曾说出来,但内心深处,她却在怨天尤人,疾世愤俗。
可如果就连她自己都放弃了,又有谁能够实现她的梦想呢?
“我不知道,你居然是一位如此出色的歌手?”海瑟的声音打破了庭院里的宁静,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泄露了她刚才的狼狈。
蓝礼回过头来,当看到是海瑟时,嘴角的笑容不由就上扬了起来,“仅仅只是业余爱好而已。”简单的回答直接一笔带过,“天色暗下来了,外面风太大,我们进去里面吧。”
“不用担心我,我不是玻璃娃娃。”海瑟翻了一个白眼,大喇喇地反驳道。然后,她就迈开了步伐,朝着长椅走来。
每一个步伐都是如此艰辛,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双腿在颤颤巍巍,仿佛在刀尖上行走一般,步履维艰。对于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行走,对于她来说,确实现在最艰难的挑战之一,还有吃饭,还有喝水,还有呼吸。
虽然海瑟的步伐无比困难,但蓝礼却没有站起来去帮助她。他知道,海瑟现在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沉重,她依旧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双脚行走,只是慢了一点;他也知道,海瑟需要的是尊重和信任,而不是怜悯和同情,从她的父母和护士那里,她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照顾,她需要有人能够独立地、平等地、正常地对待她,让她感觉自己不仅仅是一个虚弱的病人。
至少上一世蓝礼躺在病床/上时,是如此想的。哪怕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十分幼稚,但他依旧如此坚持。这也是他需要总是渴望朋友的原因。
不过短短六、七步的距离,海瑟足足走了将近两分钟,这才抵达,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无法控制地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