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禅房中, 寂淳跟着走进来,李持月连忙放开抱上官峤的手。
即便如此,寂淳还是看到。
天哪!他那灵心智性的师兄居然和公主……寂淳眼睛眨了又眨, 站在一旁装作不?存在。
“本宫现在命令你,站起来!”李持月俯视着还跪着的人。
这般, 上官峤哪里还能不?知她是不?放心自己,才上大觉寺来的。
他心中竟有一丝满足, 柔声?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管这么多?,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李持月看寂淳拿那禅杖刺眼得?很?。
上官峤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说道:“师弟,你先出去吧。”
寂淳只得?又带着一肚子好?奇又出去了。
等门被关上了,李持月蹲在他身边,说道:“那天我说的话过分了, 上官峤, 你不?要怨我好?不?好??”
“从未怨过,是臣被季青珣挑起杀生戒, 这是应受之过。”上官峤说得?十分坦诚。
李持月听到,干脆跟着他一道跪下, “本宫一样要杀了他, 要不?要叫寂淳进来,也连本宫一并杖大了吧。”
“公主, 你不?必受佛门八戒。”况且她这小身板能挨几杖的。
“你也一样不?是了,起来!”李持月拉着他的手臂。
有她在,上官峤怎么犟得?过,正?想起来, 但是见?着跪着的李持月,心思突然又飘到了别的地方去。
按住她的手腕说道:“再陪我一会儿可好??”
他们?并排跪着恩师普广禅师的牌位, 真让上官峤有一种在跪拜高堂的感觉。
李持月怔了一下,看到上头的牌位,后?知后?觉他在想什么。
她不?再拉他起身,又悄悄陪他跪了一会儿,喃喃说道:“禅师既得?母皇信重,本宫跪着,也不?算屈尊。”
“若是这样就算拜了天地,多?好?。”上官峤只在心里默想。
李持月似乎能听到他的心声?,说道:“在我心里,成亲可得?比这热闹呢,本宫的高堂可还没请到呢。”
上官峤被她逗笑了,又觉得?自己沉溺于这种镜花水月的幻想中,实在很?傻。
“是,公主该有最好?的婚礼,咱们?起来吧。”
说着他要扶着李持月起来,却被她扣住了后?颈。
李持月与他额头相?抵,轻声?说道:“我不?会嫁给罗时伝,更不?会嫁给季青珣,上官峤,若此生我命中真有一门亲事,那就是你。”
上官峤眼中星河颤动,怔怔看着咫尺之内的公主,“三娘……”
听完她这一句,此生有再多?的不?平都能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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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珣没有从知客僧嘴里知道主持的去处,直接往禅房那片走了过去。
结果迎面就见?到了寂淳禅师走来,却不?见?阿萝的人影。
她来大觉寺不?是见?寂淳禅师,那是为的什么?
疑问?盘桓在心头,季青珣上前道:“在下季青珣,见?过寂淳禅师。”
寂淳也听说过此人,既是京畿道的解元,更是公主府的门客,没想到这么一个丰神如玉的好?样貌,他也有礼道:“久闻季郎君高才,敢问?郎君何事造访大觉寺?”
季青珣没有问?公主的去处,只道:“无他,只是仰慕禅师佛法,今日游历大觉寺偶然得?遇,想向禅师请教。”
对于公主府的人,寂淳还是相?当有耐心的:“请教不?敢,郎君请说。”
季青珣还真挑了几个佛理与他讨教,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在寺中长廊闲走。
最后?,季青珣猝不?及防问?道:“听闻禅师为公主卜卦,认定她是不?得?长寿之人?”
季青珣不?可能不?在意此事,今日来大觉寺一是为探明阿萝为何改道,二则为了那番“短寿之言”。
突然被这么问?,寂淳不?是傻子,这不?管是谁,论及持月公主的事,他都不?能让人把话套了去。
他合掌道:“阿弥陀佛,公主的命数不?足为外人道也,郎君若自己也想算卦,小僧可为郎君卜算一二。”
李持月敢冲季青珣撒谎,也是笃定了寂淳会帮她圆谎。
季青珣看了他一会儿,才说:“若是可以,那就有劳禅师了。”接着说出了一个八字。
寂淳也真低头掐算了起来,其间,季青珣视线一直没离开?过。
“郎君这命数贵不?可言,来日绝非池中之物,但登高必跌重,眼前还当真有一劫,郎君须得?谨慎……”
寂淳就说了些何时有灾,如何祈福消灾之类模棱两可的空话,季青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定当遵从,接着又给殿中添了丰厚的香油钱。
等寂淳走了,他的眼神一下阴骘了下来。
阿萝果然又骗了他。
这个和尚连她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替她卜出什么短寿的谶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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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月压根不?知道季青珣寻到大觉寺了,她正?忙着给上官峤上药。
“眼看就要下雪了,还穿这么单薄,冷不?冷?”这屋子里又没个暖炉。
上官峤摇头。
“你得?答应我,往后?再怎么样,也别来受罚了。”李持月真的见?不?得?他糟蹋自己。
上官峤怎会不?答应她,“来此受罚,是求心中安宁,如今得?公主一言,就知旁人说得?再多?,也不?过是为抓紧手中流沙罢了,往后?,臣不?会再犯。”
“神神叨叨的不?知你在说什么,好?了,衣裳穿好?,天越来越冷了。”李持月将药罐收好?。
上官峤穿上衣裳,看向外头,忽然说道:“下雪了。”
李持月抬头看,还真是。
白纷纷的雪,她心情都跟着坏了起来。
说起来这是明都今年的第一场雪呢,上官峤转头问?她:“可要出去看看?”
李持月对雪早已敬而远之,但见?上官峤兴致盎然,便没有拒绝,上官峤将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
两个人走出了禅房,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慢慢给大觉寺覆上白色,将分明还热闹的山寺变得?苍茫寂寥了几分。
他们?且行且聊,将这段时日各自的事都说了出来,还有学钧书院三试的事。
李持月已经写好?了三试的卷子,她在府中,自然不?可能避着季青珣,甚至他还提了不?少建议。
不?过李持月将这些事略去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提起季青珣。
说着就走到了那棵古松前。
绿意覆上的银霜,立于严寒而峥嵘不?败,李持月仰头看着古松,悠悠叹道:“上次咱们?在这儿,还互相?不?对付呢?”
“是吗?可我就记得?那天烟雨蒙蒙,你一身红衣打马下山门的样子……”
他的视线似穿过了飘飞的雪花,回到了她沐雨初登大觉寺那天。
李持月今天穿的也是大红的圆领袍,不?过被上官峤靛蓝的斗篷盖住了。
“可惜今日没有骑马来……”李持月叹了一声?,“不?如待会就由你背着本公主下山?”
上官峤笑得?宠溺,“如今后?山的梅花覆雪,正?是好?看的时候,你若想去,臣有幸当一回驮夫,背着三娘去看?”
李持月也只是说笑而已:“得?了吧,刚上完药,一点不?讲究,再说了,没有酒赏什么梅啊,等你好?了我们?再去看也不?迟。”
说罢她眼珠子一转,想起一件事来,指着荷塘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
当初她说要把人踹下去,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抬脚呢。
上官峤闲庭信步:“你连我挨几下禅杖都心疼,哪里舍得?下雪天让我落到那池子里去?”
上官峤如今对李持月的心意再不?怀疑,点着她的鼻子,眼里都是得?意。
李持月一噎,他在得?意什么?
“你去那儿站着,看我舍不?舍得?!”她跺脚说道。
上官峤却突然说道:“三娘,你看这荷塘,是不?是像谁?”
“什么呀?”李持月看向冬日的荷塘,满塘是残败的枯枝,或倒伏或秃杆,乱七八糟的。
她皱眉道:“像谁?看不?出来。”
“像三娘你啊。”
李持月有不?好?的预感:“怎么说?”
“一池乱笔。”上官峤说完。歪头冲她笑得?爽朗。
“好?啊你!拐着弯骂本公主字不?好?,走,回去继续跪着打!”李持月这回真气不?过了,追着他打。
上官峤笑着躲她的拳头,连说自己错了错了,只是耍个小机灵。
可李持月才不?饶他,这人修的什么佛,根本藏不?住底下的狭促!
“不?许躲!”
“哈哈,好?,不?躲!”
“还在躲!”
“公主恕罪!”
……
季青珣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两个人追逐打闹,真像一对儿两小无猜的小儿女,谁能看不?出来其中的情意,根本不?是阿萝所说的,只是为了气他才找的上官峤。
季青珣竟然觉得?,阿萝和上官峤待在一起时,比在自己面前要开?心自在得?多?。
那么发?自真心的灿烂笑颜,将她对自己的那些亲近衬托成了逢迎,连笑意都对比出了虚假来。
是啊,阿萝原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他明明见?过,怎么就给忘了呢?
多?日来的美梦摔了个粉碎,季青珣不?由轻笑一声?,满目苍凉又无奈。
他都帮着阿萝骗自己了,为什么不?能骗到底,偏要来看这一眼呢?
鬼使神差地,李持月听到了那一声?笑,一转头,季青珣果然就站在转角处,一张脸比落下的雪还白。
季青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持月定住了动作,脑子一片空白,就见?季青珣根本没有上前,而是转身就离开?了。
不?管他为何会出现,现在绝不?能让连日来的牺牲功亏一篑,她急忙追了上去。
开?心戛然而止,上官峤没得?一句告别的话,就看着李持月远走了。
她临走前,把药塞给了他。
上官峤攥紧了药瓶,没有追出去。
—
“十一郎!”
“十一郎!”
李持月追了上来,可是季青珣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步子反而越迈越大。
见?实在追不?上,李持月心中一慌,踩在石阶上的脚一打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啊——!”
手掌撑上冷硬的地面,立刻就擦出了一片血珠。
跟在身后?的知情见?状,忙跑了上来。
季青珣听到身后?的痛呼声?,立刻站住了脚步看来,就见?她趴在地上,眼睛还往这边看,说不?上来的凄惨。
季青珣哪里还走得?动。
李持月也不?让知情扶自己,而是可怜巴巴地喊:“季青珣,你过来……”
季青珣深吸了一口气,走过来一把将李持月扶了起来,动作虽大,但小心地没有碰到可能摔到的地方。
又看到李持月身上披的靛蓝斗篷,一看知道不?是她自己的,直接扯了丢在一旁。
“冷的……”
李持月缩紧了肩膀,紧接着季青珣的斗篷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扶着李持月到一边坐下,将她的手掌翻过来啊,擦破的地方鲜红刺眼,已经渗出了血珠。
季青珣的眉骨很?高,低头时她只能看到纤长的眼睫,和明显皱起的眉头。
“还有哪儿?”季青珣的声?音又冷又硬。
“膝盖也疼,还有肚子上面……”李持月说着,嘴巴都扁了。
季青珣半跪下,让她踩在自己的腿上,想将裤脚往上挽,看一下膝盖有没有破皮,李持月却僵硬地移开?了腿,“不?行,外头太冷了。”
这话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季青珣顿住了手,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下贱,连这样了都没法一走了之。
手下意识攥紧成拳,骨骼的响声?听得?李持月缩紧了脖子,担心季青珣又要发?疯。
“回马车上去吧,你背我好?不?好??”李持月小声?说话,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刚刚她和上官峤是什么情景,李持月自己也心知肚明,这样的情况下,季青珣到底是什么态度其实她也拿捏不?准,要是他不?给面子一走了之,那自己也只能认栽了。
太漫长的沉默让人不?安,李持月也在思索着对策。
季青珣再仰起的脸时,眼窝一圈已是通红,碧色的眼睛仿佛是认命般的,沉默着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李持月在他怀里,带着点不?知所措。
又悄悄往后?瞥了一眼,见?上官峤没有跟过来,总算放心了一点点。
季青珣带她回马车上,又请寺内僧人端来了热水,拿帕子打湿了慢慢擦在她的伤口上
寂淳听闻公主出事了,便出来询问?,知情只说无碍。
他不?见?公主的面,却听到了马车中有男子的声?音,听着正?是刚见?过的季郎君,刚刚公主不?是跟他师兄在一块儿吗?
寂淳后?知后?觉地去找,才知道他师兄已经下山去了。
闹不?明白缘由,寂淳挠挠头回去了。
马车里,季青珣已经帮李持月擦着伤口。
“嘶——”她疼得?缩回手又被扯了过去,擦完了手掌,他将裤子挽上,膝盖果然也擦破了,他照旧把血迹擦干净。
李持月被推倒,被热帕子暖过的手修长如玉,解开?了她的衣扣。
她还有一点慌,“这儿是大觉寺……”
这话藏尽了心机,暗示了季青珣若想做别的,在大觉寺总是不?适宜,若是不?在这儿,她是不?拒绝的。
他的手顿了一下,仍旧没有说话。
知道季青珣要做什么后?,李持月偏头看向车壁。
视线落在莹彻的肌肤上,只是肋上因为摔倒发?红,没有伤口,季青珣又给她原样扣好?衣裳。
检查完了,他开?始上药。
季青珣一直沉默处理着伤口,不?言不?语,连见?了她的身子也波澜不?惊。
“你说句话呀。”李持月见?他不?说话,心里犯怵。
季青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
想走却走不?开?,想彻底爆发?,又怕与她落得?鱼死网破。
瞻前顾后?,作茧自缚。
“哼——”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要不?是你走这么快,我也不?会摔倒的……”李持月试图用恶人先告状,引他说话。
其实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报应来了。
她不?该沉不?住气,明知季青珣盯得?紧,还是忍不?住来见?上官峤。
要是前功尽弃了,才是大大的悔恨。
“刚刚我在想,不?如就成全你们?。”季青珣突然说道。
可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他就接受不?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成全?”李持月呼吸有些急促,猛地抓住他的手,又被他压了回去。
“阿萝,你要什么就跟我说,不?要再作践我好?不?好??”季青珣几乎是硬生生被她逼红了眼。
可即便如此说,要是她真的要上官峤,他就能容得?下吗?
从前他绝不?会有半分犹豫,立刻就把人杀干净,可是越窥见?阿萝变心的真相?,他越无法指责她。
但包容她身边有另一个男人,这几乎是个踏不?过去的坎。
李持月看清了他眼中汹涌的痛苦,愣愣说道:“我只是来给良太妃立个牌位,碰巧见?到了上官峤,才跟他说了一会儿话,你不?要误会。”
“那你现在害怕什么?”
几乎是看他一颗眼泪慢慢从右眼滚落,源头是那通红的眼眶里,可季青珣丝毫没发?觉,只是倔强地盯着她,等一个答案。
李持月喉咙干涩,“可是我一看你走了,我就心慌,忍不?住追上来了。”
“季青珣,我们?才刚好?了一阵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疑,”她觉得?现在不?哭一哭都不?礼貌了。
“当初是我为了气你才与他来往,结果今日在宫外听闻他上山受禅杖,心中过意不?去才来看一眼,说了几句话,结果你反应就这样大,咱们?好?好?过安生日子不?行吗?”
可季青珣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没法再相?信她,“伤口已经擦药了,勿沾水。”说完就要转身下马车。
李持月绝不?能让他走,扑过来抱出他的腰,“今天不?说明白,谁也别想走。”
季青珣把人从后?面捞过来,“你到底想如何?”
李持月用手背擦掉季青珣那滴眼泪,“就算我是喜欢上官峤,但也只是喜欢同他说笑,这又怎么了,怎么就招你了?”
“那我杀了他,你待如何?”
“秦殊意我没让你杀,上官峤也不?会让你杀。”
“你知道他们?不?一样。”
“他们?都一样!季青珣,你搞清楚,我堂堂公主,跟你觉也睡了,招个人进府你喊打喊杀的,之后?再没面首进府,我抛开?过去,心里真的就想守着你一个人,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不?会是你有异心,故意找我不?是吧?”
他没有答复。
“说话!”
“你恶人先告状。”季青珣偏头不?肯看她,却有了动容。
这点流露出的情绪让李持月愈发?有了把握,“你可还记得?秦殊意进府那日?”
季青珣碧色的眼珠子动了动,等她继续说。
“上官峤当时不?也在嘛,你……那什么,我的嘴都那样了,也照样去见?他了,若是真的在意他,难道我会这样?”
他闷闷控诉一句:“当日的事只有你们?知道。”
“那咱们?说今日,我同他是如何过分了,是抱在一块儿了,还是海誓山盟了,不?过说笑几句,真就戳到你那米粒一丁点大的心胸了?”
一通话下来,季青珣渐渐归于平静,终于正?眼看她,“我容不?下别人,你可以先不?喜欢我,但也不?会有别的选择了。”
这是哄好?了?但他好?像看得?很?清楚,她确实不?喜欢他。
“不?喜欢,不?喜欢我跟你过日子?”李持月捏他的脸,又顺杆爬:“总之本公主委屈一点,答应你了。”
“你……算了。”
他想问?寂淳卜卦之事,终究没问?。
见?人是勉强哄回来了,李持月松了一口气,吩咐外头启程回公主府。
一路马车,她刻意勾着季青珣说话,不?给他多?想的机会。
季青珣腰上盖了一张毯子,毯子下她的腿就横他腰上,没有半点端庄,可见?这毯子也是给谁盖的。
马车行至半山腰,二人从打小一起种下的桃树来年能长多?少果子,说到会试时她要不?要继续待在贡院里。
季青珣果然慢慢松泛下神情,手臂也搭在了她的腰上。
外头就响起了说话声?:“主子,太子带人去搜了那个院子,属下只能将韦琅从夫妇先带出来了。”
是尹成的声?音。
李持月瞪大了眼睛,李牧澜现在就来了?
他怎么会想到去搜那院子的?
季青珣撩开?帘子:“人带到哪儿去了?”
“怕引起动静,现已经带去了城外庄子上了。”
他回头说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一眼就回来。”
李持月却不?肯:“我不?放心,一块儿去吧,李牧澜见?到我不?敢轻举妄动。”
季青珣还在犹豫,她却已经下令让马车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