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驸马?扬了吧(重生) 忘还生 525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8章

  豫王府在通福坊中?, 和公主府就隔了一道横街,灾民们在门口守着,金吾卫不?来赶, 豫王也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了。

  皇帝让他回府反省,反省什么, 不?就是要他背锅,再请罪掏银子吗, 可自己到现在也没拿出个章程。

  皇帝定然是恼了, 才如?此不?闻不?问,皇帝不?做主,自己的府兵就不能出去赶人,要是推搡时再有?灾民出事,那他麻烦就更大了。

  那些?灾民还越来越多, 拥挤在王府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明?都还有?些?不?长眼的百姓,给这些?灾民东西吃。

  被贱民逼到了这个份上, 整个明都都在看他豫王府的热闹,他一个王爷, 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手臂发泄似的在圆桌上扫过, 酒壶碗碟“叮当”摔了一地,豫王愁闷无处纾解, 已经烂醉了一天一夜。

  “王爷,持月公主登门求见。”小厮躬身传话。

  豫王扭头又枕另一条胳膊,似是没?有?听见,小厮又?提高了一点声音, 王妃被气得不?管事,外头又?是持月公主在等, 他哪边都不敢怠慢,又?被上头欺压,就算已经怕死?了,还是得来传话。

  “谁?”豫王打了个酒嗝,昨夜酒喝太多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了,喉咙干渴又?沙哑,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

  “回禀王爷,是持月公主。”

  豫王撑着手臂站了起来,往这边歪走了两?步,像在质问:“她来了,嗯……她现在来有什么用?”

  浓烈冲人的酒味靠近,小厮吓得脸色惨白,直接跪在了地上,“公主说,她能救王爷。”

  李持月能救他?豫王逐渐睁大了眼,眼神木讷没?了焦点。

  不?就是她害自己到这个地步的吗,现在这一出又?想做什么?

  不?能信她!“让她滚出去!”他发泄似地大喊,小厮连滚带爬地要走。

  可不信难道还有别的路走?到了今日,这是唯一伸到眼前的稻草。

  “等等,让她滚进来!”他又雷劈似的丢下一句。

  李持月被从小门引进了豫王府,在水榭中?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形容颓废的男人,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在衣服上怄发了一夜的味道。

  知?道自己的计谋卓有成效,她也不?嫌味儿了,背在后头的手轻轻甩着披帛,头上步摇也晃出几分轻盈。

  豫王见到李持月容光焕发,嘴角含笑,当下就后悔让她进来,此人害他之心未减,分明是来看热闹的,怎么可能帮他。

  见他眼神不?善,李持月抢在他前面开口:“看来堂兄当真境遇艰难,如?此不?顾惜身子,果然这么多人命压在身上,不?喝点酒睡不?着的吧?”

  豫王砸了一个酒盏在地上,“这一切,不?都是你李持月算计的吗。”

  李持月可不?认这个锅,学着门客的话指着自己?问:“难道是本公主砸的大堤不成?”模样甚是无赖。

  豫王果然被触怒,想冲上前来又?被知?情挡住,嘴里仍旧不?停:“根本没有靖水神女这种事!都是你和寂淳勾结暗害本王!”

  “怎么会没?有?呢,”李持月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然你怎么解释之前种种,寂淳可是得道高僧,我又?不?傻,和他串通岂不是损了自己的福分?”

  “不?过堂兄,你连神女都杀了,福分什么的算是消耗干净了,这辈子怕是只能一路落魄下去。”她眼里没了笑意。

  豫王不?肯服软,威胁道:“李持月,本王与你同在宗室,你却设此毒计,等本王告到圣人那里去!请他做主!”

  “能去你不?早去了吗,喝一夜的酒就能救你不成?豫王,没?人拦你,”她朝大门做出相邀的手势,“想怎么说怎么说,请去吧。”

  李持月不?见慌忙,反而要在这儿坐下,一副静候他进宫回来的样子。

  豫王也知?道,自己?的话不?会有?人信,皇帝更是要找个背锅的,他大难临头了。

  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求李持月高抬贵手。

  豫王缓缓地,坐定回石凳上,梗着脖子问:“你上我府来,不?是说能就救……说吧,要怎么救?”

  见他认清了形势,李持月勉强算得上满意,才将自己的来意宣之于口:

  “是有?法子救你,但堂兄得上书阿兄,说闵徊刺杀你一事,纯属误会,后来查清是府中小厮误报,闵徊又?因妹妹之死神色有些激动而已,他并无刺杀之举,是你疑心深重了。”

  果然是为了闵徊来的。

  豫王阴郁着脸,捏紧了拳头。

  怎么可能是误会,那夜闵徊一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内院,突的像恶鬼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举剑杀来,到现在豫王都还记得那种脖子发凉,命不?久矣的感觉。

  幸而他推怀中?宠妾去挡,才争取到了时间让护卫上前,不然现在李静岸都该承爵了。

  差点丢了命这种事,任谁都心有?余悸,更会对杀手恼恨。

  可眼前形势如此……

  罢了,让他对闵徊高抬贵手一次也不是不行,只要往后他认清身份,避着自己?走,这件事他也可以就算了,亦可待眼前麻烦解决了,他再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这人。

  想通之后,他应道:“本王应下了,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谣传?”他至少得知?道李持月的计策可不?可行。

  “还有?一个要求——”李持月伸出一根手指,“闵徊我已经带来了,就在大门外,堂兄你就为?了冤枉他,还杀害人家妹妹一事,赔个不?是吧。”

  “什么?”

  豫王腾地又?站了起来,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让本王给那个废物赔礼道歉,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持月,本王是宗室王爷,你疯了吧!

  “你来要是就为了说这件事,本王告诉你,前一件可以答应,赔礼?少做梦!”

  李持月看都不?看他,挥挥手:“今遭是你没得谈,两?件事,一件都不?能少。”

  “那就趁早滚出去!本王是宗室,天潢贵胄,就算办砸了一件差事,圣人还能斩了本王不?成,本王怕什么!”

  “是吗?我可是听阿兄说了,为?平息民怒,哦——还有王妃悄悄去探望侄儿一事,打算把堂兄你的爵位削一削,到时候为?了治灾银子,再查一下你豫王府的账,又?是罪上加罪,再削一级……”

  她可怜地看向豫王:“怕是到时候,连王爷都没?得叫了,堂兄自己?拿主意吧。”

  不紧不慢地摆出利害之后,李持月作势起身要走。

  她边走出水榭边说风凉话:“放心,等堂兄削了爵抄了银子,外面的灾民自会散去的,哦,这王府规制也要缩一缩,朝会时大概要站到怀恩侯后头去了吧……不过谁让你懒得走这两?步,出去赔个礼呢,啧啧。”

  “等等!”豫王叫住了她。

  李持月的话确实戳到了他的命脉。

  豫王根本不知豫王妃什么时候竟去探望了李静岸,但他现在顾不?得这些?了,他必须得度过眼前的难过,保住荣华。

  从亲王沦落成与从前根本看不起的怀恩侯为?伍,这辈子都不?用见人了。

  不?过是赔个礼而已……留得青山在,他不?过一个小小郎将,往后找回来的机会还有?很?多。

  豫王从齿间挤出一句:“本王应你,你先说说要怎么救我。”

  李持月回头粲然一笑,秀眉若两道飞扬的燕子尾,“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我真能帮着外人来害你不成?要让你从七县洪灾里择出去,还得看闵徊给不?给面子,你不?赔礼还能怎么办?”

  “废话少说!你打算怎么救我?”

  李持月也不?放在心上,将自己?的谋算低声说给他听,豫王一听,眉毛拧在了一起。

  末了,她得意问道:“你看,我让你去赔礼真不?是害你,这件事要解决,是不?是还得闵徊开金口?”

  豫王额角青筋直蹦,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

  李持月拍了拍他的肩,“那堂兄先上表到宫里去,说清左郎将无罪,再去轻轻地赔个礼,从此恩仇一泯,柳暗花明?,此危困可解矣。”

  豫王起身艰难走去书房。

  门外,闵徊在静静等着。

  豫王府门前的灾民越来越多,但他出现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囚服镣铐,此人身份不言而喻,灾民也是百姓,见到如?此高大的囚犯心中?害怕,自发?便?让出了一块地,也有?人窃窃私语,将囚犯的身份传扬开去。

  神女的哥哥,为?了妹妹刺杀豫王,已有人暗中称其英雄豪杰。

  闵徊只立在空地上,直直看着那朱漆的王府大门,没?有?作声。

  上一次来这里,他没?想活着离开,这一次若再见到豫王……

  闵徊攥紧了拳头,他是重诺之人,不?能动手。

  天又?下起了细雨,无数细小的水珠挂在蓬乱的发丝上,闵徊仰头望向苍青色的天,一线一线的雨好似从天际奔他而来。

  是知柔最喜欢的微雨。

  妹妹是来了吧?

  你也在看着吗,等哥哥杀了他,一定等急了吧?

  闵徊闭上眼睛,好似知?柔就站在身侧,带着一贯的静默和温柔,又?或许是满眼蓄泪,问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该是在婆家,和夫君一起靜看这微雨的,而不?是如?今,尸骨被埋在哪里都不知道。

  闵徊握紧了铁链,悔恨汹涌,几乎要将铁链掐断。

  陈汲站在不?远处看着闵徊,这两?天他也一直在大门口守着,就是阿娘和弟弟来拉也不肯离去。

  见到闵徊来了,他想要上前,可知柔已经不在了,说再多也无用了,徒增伤感罢了,不?如?各自做好自己?能做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王府的大门终于动了。

  待门大敞,众人就见得豫王站在那儿,身后满满跟着配甲带刀的兵丁,一副豫王一声令下,就要拿下他们的样子。

  他神色倨傲,面上不见半分愧色。

  实则乍然打开大门,豫王见到门外居然站着这么多的灾民,也未料到。

  一想到要当着这些贱民的面,给闵徊赔礼,他想落荒而逃。

  那些?灾民的眼神先是怔愣,继而化成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怨恨,像是要扑过来一样,可见恨极。

  就是有这么多府兵护卫,豫王也有?些?气短害怕。

  可箭在弦上,他只能硬壮起宗室贵胄的气势和体面,负手抬脚,金线乌靴迈出了门槛。

  “豫王杀神女,祸七县,罪大恶极!”

  带着深切恨意的一声在人群中响起。

  灾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罪魁祸首出来了,杀了神女,还他们流离失所,怒火又?填满了胸腔。

  纷纷跟着齐呼“豫王杀神女,祸七县,罪大恶极!”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浪让豫王站定了脚步,府兵如?风吹黑云冲入人群,长刀出鞘震慑,给豫王开了一条路。

  豫王想寻是谁说的,但已不?可能找到。

  听见这排山倒海的民怨,他退缩之意越来越盛,他为?什么要答应这种事,混蛋李持月!他的脸都丢尽了。

  豫王满头的汗,但真又?躲回门后面去,这辈子要被天下人耻笑死。

  走不?得!他得站着,把自己的罪名洗干净了。

  今日一切,留待来日。

  带着灾民在山呼的人自然是陈汲,看着带兵的豫王,他未生害怕,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算他去陪知?柔了,他紧紧盯着豫王,始终站在遭府兵推搡的最前面,不?肯退后。

  豫王定了神,站定的脚继续往前走,方向就是闵徊站着的地方。

  两个人的视线在门打开时就已经交汇,豫王躲避过,但那股被虎豹盯着的感觉避无可避,他不?想太窝囊,便?只能迎着他看去。

  那眼睛躲在蓬乱的发丝后面,定定地一动不?动,黑沉沉的,看不?见底的平静更让人心惊,比周遭这些灾民的眼神还要瘆人。

  豫王不?禁怀疑李持月是骗他的,这样一个分明还想杀他的人真的会救他?

  可他又?安慰自己?,他一个王爷要为了时势低头,闵徊不?也一样,分明?想杀了他,还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要扯谎保他。

  闵徊定是受了刑,冲动之后冷静下来,就不如原先那样悍不畏死了,这个要吃人的眼神,只是不?甘心罢了。

  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得靠他的开口才能救命,谁让他生来就是王爷。

  宽慰了自己?一下,豫王在闵徊三步之外停下,却见他周遭根本没?有?看守,赶紧警惕了起来。

  正不?知?怎么开口赔礼的时候,陈汲忽然冲到府兵拉起的人墙之间,大声骂道:“豫王!如此戕害人命,天雷该劈你来了!”

  不知哪里的打锣被重重敲出惊雷般的巨响。

  接连变故,豫王以为老天真是打雷了,要劈在自己?身上,吓得往旁边一躲,脚踩到一块湿滑的青石砖,踉跄摔了下去,身形蓦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双膝双手撑在地上,瞧着真像直接跪在了闵徊面前,豫王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像个判定豫王心虚有罪的信号,一时间场面大乱,灾民们连日积攒着火,后面的人撞着面前的人,人群往这边涌动起来。

  周遭也全是看热闹的明都百姓,所有?人都看到了豫王这一跪。

  “他跪下了!”

  “豫王给神女的哥哥跪下了!”大家互相再喊。

  向来尊贵得似在天边,又爱作威作福的人此刻困窘,看得人真是新鲜又?痛快。

  府兵又想去扶豫王,放松了对灾民的阻拦,他们一拥而上,把府兵撞得东倒西歪,豫王不知被谁的脏爪子抓到了脸,痛呼了一声。

  闵徊垂眸看着眼前跪趴着起不来的人,极力克制的手将铁链攥得咯哒响,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豫王勒死?。

  此刻的豫王被人团团围住,分外狼狈,府兵也来不?及防备,正是他的好机会。

  李持月带来的那两封信,妹妹在王府中?的种种遭遇,魔音一样在闵徊耳边回响,催他动手。

  妹妹死?得这么惨,眼前是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之后他还会有机会吗?

  远处寻常的马车上

  李持月见场面乱作一团,皱眉吩咐洛无疾:“去把那个陈汲悄悄拉走。”

  洛无疾头一次领了命令,又?见到了闵大哥,心中?激动,低声应“是”之后鱼儿一般游入了拥挤的人潮中?。

  春信也跟着公主往外面瞧,问道:“公主,现在这么好的时机,要是左郎将忍不?住怎么办,拿铁链勒死豫王好像是可行的。”

  李持月道:“要是他真杀了豫王了,那就谁也救不?了他了。”她这个把人带出来,把豫王引出来的人也会遭牵连。

  春信撑着脸,颊边的肉往中?间挤,“可奴婢瞧着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一条性命,如?此深仇大恨,他一定很想动手吧。”

  “用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无心之人,本宫心里才是不踏实。”李持月并不轻松,她也在紧盯着闵徊的反应。

  “奴婢知?道了,公主想看看左郎将是否重诺,能忍住不?杀豫王。”

  解意在一旁撇嘴,“能活着,谁一心奔着死去啊。”

  对啊,闵徊,别一心奔着死?去,教她失望。李持月望着那依旧未动的身影,也跟着凝住了。

  等府兵重新轰开了人,豫王狼狈地站起了身,衣衫都被撕烂了,他扶正了冠,大声说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可惜始作俑者已经被洛无疾趁乱拉走了。

  洛无疾走之前还关怀地看了闵大哥一眼,可惜他一意盯着豫王走神,没?有?看到他。

  闵徊山一样立在那里,始终没?有?挪动一步。

  最好的机会已经没有了,他还是没?有?动手。

  豫王等不到一个答复,看向始终未动的闵徊,心道这人还算老实,看来是真想活命。

  可等真站稳了,豫王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赔礼,要怎么赔?他都丢脸到这份上了。

  嘴张了又?张,连蚊呐大小的声音都没有。

  灾民们重又?被挡着,但都在往这边张望,这个豫王现在对上神女的哥哥,究竟是要干什么?

  街面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李持月见闵徊真的没有动手,松了一口气,她下了马车,远远站着,豫王视线越过闵徊的肩头看去,李持月可真想闵徊的靠山后盾。

  她视线与豫王相遇,似笑非笑。

  “本王已经查清府中小厮疏忽,当日你来豫王府并非刺杀,是本王被小厮蒙蔽,这次的误会,你……多担待。”

  用尽全力,豫王也只说出了这一句,全是承认自己冤枉了他刺杀之事,别的一概不?说。

  李持月听着解意的传话,不?大满意。

  闵徊也开口了,第一句便?是:

  “你杀了我妹妹。”

  豫王语塞,他一个王爷给他赔礼,闵徊好好听着就是,还提什么妹妹。

  “你已经不?是囚犯了,规规矩矩地做你的左郎将。”他说完这句,转身要走。

  闵徊固执地重复:“你杀了我妹妹。”他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带着威势压了过来。

  府兵横刀不?准他靠近,豫王也被他可怕的眼神逼退了几步,到了府兵身后去。

  “你杀了我妹妹。”

  “本王没?杀她,是府上小厮动的手。”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可要撇清,又?真的撇不?干净,毕竟当初是他在大加宣扬。

  “他认了,他果然杀了神女!”周遭一阵哗然。

  人语纷纷,豫王也无所谓,两?袖一甩,直视闵徊道:“你待如何?”

  我也会杀了你。

  这句话闵徊没?有?说,但他的眼睛已经说尽了。

  两?人在僵持着,解意领了公主的命,不?能让二人僵持太久,他过来对豫王说了一句话:“王爷,此时还是以闵徊的心情为?要。”

  话说得很?清楚了,要闵徊愿意罢休了,才肯松口帮他,豫王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李持月真是欺人太甚,豫王断然不肯:“本王今天的脸丢得还不?够吗?本王不?高兴,他也别想有?命在。”

  解意再劝:“闵徊是阶下囚,您是王爷,他顶多去死?,王爷您呢,位置一落下去,踩在您上头的人可就多了……已经到这一步了,反正都是大家晓得的事,可别功亏一篑了。”

  刚刚被吓摔倒都够明都人笑话好几天了,赔个礼又?有?什么所谓呢。

  豫王后槽牙都要磨平了,胸膛起伏了好几下,解意留了一句“王爷,不差这一步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