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大家族在合作,具体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他们在研究怎样抵抗路钟旸所拥有的那种蠹痕。”邵澄说。
“嗯,他的蠹痕可以激发旁人的蠹痕爆发并且反噬其主,确实挺恐怖的。”冯斯又想起了那场幻域里的生死较量。
“其实如果是他自己偶然间进化出来的,倒也并不足为虑,关键在于,他是在注射了上杉雪子带来的日本组织的药物之后才发生变化的,也就是,那群人也许有能力批量制造路钟旸这样的战士,那就非常可怕了。”邵澄说。
冯斯也感受到了问题的严峻:“没错,就那一个已经搅得鸡犬不宁了,要是再来一打,真的会死人的。那他们取得什么进展了吗?”
邵澄摇摇头:“据我所知,进展甚微。他们的科技力量比我们至少领先了二十年,那么大的差距,不是短短几个月就能追赶得上的。”
“那该怎么办?”冯斯问。
“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日本组织。”邵澄说,“我们必须获得包括分子式在内的全部研究资料,否则自己闭门造车的希望是渺茫的。而且,几大家族还有一个推断——日本人应该会已经研发出了相对应的疫苗。”
冯斯想了想:“没错。他们也得考虑到这种威力巨大的蠹痕可能失控的情况。以他们的谨慎,不会随便放出一个无法限制的魔鬼。好了,我没有多余的问题要问了,我陪你去赴约吧。”
“谢谢,但我还是需要多一句嘴,”邵澄说,“我只是想请你……”
“你只是想请我做一个目击者,有危险就赶紧逃,对么?”冯斯打断了他的话,“抱歉,如果想让我帮忙,我愿意做什么就是我的自由。”
邵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没错,我无权干涉天选者的行为。我们走吧。”
冯斯跳上邵澄的摩托车,两人离开天葬台,驶向几公里之外的冰川景区。这处景区开发的时间并不长,但正因为如此,反而较多地保持了原生态的美感。不过在这样一个夜晚,远远看去,冰川和山峰、河床几乎融为一体,都只是巨大的暗影,难以分辨。
然而,靠近之后,冰川上开始泛出星光的倒影,晶莹而灿烂,恍如万点碎银。冯斯禁不住想,原来晚上的冰川也那么好看,下次倒是应该考虑带姜米也来瞧瞧,不过……
“我们好像没买票吧?”他问邵澄。
“这里的景区还没有开发完善,为了安全,天黑之后就不让游客进了。”邵澄说,“但我对这儿的道路比工作人员熟多了。”
“所以我们就是逃票了……我喜欢……”冯斯咕哝着。
这果然是一条偏僻的路径,偏僻到冯斯几乎怀疑邵澄是想要把他骗到没人的地方干掉。但不知怎么的,他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守卫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人的外表看起来直率诚朴,或许还因为当他提到林静橦和路晗衣的婚事时,眼神里掠过的那一丝无奈的落寞。
专情的男人总不会太坏,冯斯想。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跋涉后,两人来到了一条大约有两三百米高的冰瀑下。一个穿着僧袍的喇嘛正在那里盘膝而坐。虽然冯斯对佛教、尤其藏族佛教知之甚少,但远远看着这个喇嘛的身影,心里仍然不自禁地感受到一种极富宗教感染力的庄肃。
这个喇嘛虽然是没有蠹痕的普通人,但还真是有几分气势呢,冯斯想,看来信仰的力量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内在和外观,和父亲冯琦州那种招摇撞骗的假道士真的不是一个概念。
他一时间有点儿肃然起敬,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脚步,仿佛是害怕打扰到这位喇嘛的修行。两人来到了喇嘛的身前,邵澄开口说:“闻若喇嘛,我来了,还自作主张带了一位朋友来。”
“无妨,你的这位朋友,恰好也是我的朋友。”闻若喇嘛的语声里微微带着一点亲切的笑意。
冯斯不觉一怔。这个喇嘛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熟,虽然最近并没有听到过,但他可以肯定,在最近的一年里,自己肯定听过对方说话,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冯同学,我们又见面了,果然是有缘分的。”闻若喇嘛说。
冯斯没有回答,而是向前走了几步,径直来到闻若的身前。冰瀑上反射出明亮的星月之光,让冯斯看清楚了这位身穿僧袍的喇嘛的相貌。然后他一下子觉得脑子一阵迷糊,就像是在坚硬的冰川上撞了一下似的。
“哔了狗了……”冯斯摇摇头,“怎么会是你?”
三
文潇岚看着桌上的两张竞选申请表,满脸都是犹豫,就好像面对着足以毁灭地球的核按钮。
又到了学生会换届选举的时候,这意味着一场大学校园等级的政治大战即将拉开大幕,尽管可能比不上美国总统大选那样厮杀惨烈一掷千金,却仍然有着足够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以文潇岚小姐为例,尽管刚刚才升上大三,但在前两年的学生工作中已经展现出了足够过硬的能力,基本上将会毫无悬念地成为院学生会的新一任主席。
然而校学生会却在这时候主动跑来挖墙脚。校学生会主席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她只要愿意弃暗投明脱离院学生会加入校学生会,马上就能直接当上副主席。
“下学期我就该卸任了,到时候校学生会主席非你莫属。”主席说,“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啊,你应该知道,学院和整个学校,差别还是很大的。”
那可不,这就相当于村长和乡长的区别啊,文潇岚想,是人都会动心。然而她也很清楚,主席所说的“下一任主席非你莫属”这句话,水分相当的大。校学生会有如黑暗森林,充满了觊觎主席宝座的各路猛禽猛兽,最终能登上王位的大抵都得经受一番五毒炼蛊般的血战,她实在不想卷进去搀和。
所以她思考了两天,也难以做出鸡头和牛后、平静生活和血腥搏杀之间的决断。今晚正好轮到她在学生会办公室值班,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刚开学也没有什么学习任务,正好可以发发呆,继续权衡。
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院学生会的组织部部长就钻进办公室来向她汇报新生联谊会的准备情况了。看着对方略带紧张的脸,文潇岚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位同年级的男生对她有意思,而且对方斯斯文文个子不矮长相不赖还会拉小提琴,据说高中时就是北京某学生乐团的首席,但她就是毫无感觉。不知道怎么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