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样,蠹痕收放自如,很快就把一切敢于靠近他的妖兽统统撕成了碎片。
“快出来吧!”范量宇高声怒吼道,“拿这些幼儿园级别的妖兽来给我挠痒痒吗?别再浪费时间了!既然你把我带进这片幻域,就是想要和我面对面吧。”
随着这一声怒吼,他的蠹痕暴涨,一下子把方圆三十多米的范围都卷入其中。他也不管到底是妖兽还是人类还是树木草石,蠹痕狂暴地发力,仿佛形成了一场大爆炸,爆炸结束后,周遭的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
“不愧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守卫人战士,果然非同一般。”浓雾深处响起了轻轻的鼓掌声。掌声虽然很轻,却不知为什么,压倒了所有古战场上的嘈杂,清晰地传入了范量宇的耳朵里。
随着这几声掌声,范量宇身前的血色迷雾就像被一阵大风吹过一样,一下子全部消失了。而那些先前还在以命相搏的部落民和妖兽,此刻则全都停止了动作,都凝固着停止前那一刹那的姿态,恍如一尊尊逼真的雕像。
范量宇走过这些雕像,继续前行,前方出现的场景却忽然之间调转了画风。他竟然看见了宁章闻家的房子。虽然没有屋顶、没有外墙、没有其他楼层,简直像是肥皂剧里用的假布景,但里面的一应陈设都完完全全和宁章闻家里的一模一样。他看见那张熟悉的被磨得十分光滑的餐桌,他曾经和文潇岚在那里吃过不少顿饭;他看见那个被关雪樱费了牛鼻子劲擦得光亮可鉴的小厨房;他看见干净整洁几乎一尘不染的关雪樱的卧室;他看见宁章闻那间怎么收拾都会马上重新变乱的卧室兼工作间,这两年赚了些钱后新更换的高配电脑还开着机,带着两台显示器……
他甚至看到了阳台上的鸽子。在第一批鸽子被他吃掉后,关雪樱不屈不挠地又养了第二批,这一回倒是没被他吃掉。此时此刻,就在数米之外,凝固成雕像的妖兽和黄帝的战士仍然保持着战斗的姿态,象征和平的白鸽却在咫尺之遥悠闲地踱步,这幅图景着实有些荒谬。
而就在这些鸽子的身畔,一个人影站立在那里,正在喂着鸽子。听到范量宇的脚步声靠近,这个人转过身,走向了门口,似乎是要迎接客人。在这座肥皂剧布景般的房子里做得如此煞有介事,似乎有些荒谬,但看他的从容气度,却又好像十分和谐得体。
这个人就是宁章闻。
或者说,一个有着和宁章闻完全一样的外貌的人。
范量宇一步一步地踏过遍地的鲜血和尸骨,走上了这片净土,来到房门前。宁章闻面带微笑地向后退了一步,把他迎进门。
“请坐吧。”宁章闻说着,开始动手泡茶。这可并不像真实世界里宁章闻的作风,那是一个连烧开水都会笨手笨脚把自己烫着的人。范量宇不动声色,等着宁章闻把一杯铁观音送到他面前,并且在他对面坐下。这个人虽然有着和宁章闻一模一样的长相和身材,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魄却完完全全不一样。那并不是范量宇这种随时都展露于外的杀气和霸气,而是从容内敛不事张扬,但却能给人更加强烈的震慑感。
范量宇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然后把杯子放下:“虽然我已经很明白你的身份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亲口听到你说出来。毕竟,这是几千年来,第一次有人和你的真身面对面——尽管你还是借了一副躯壳。”
宁章闻点了点头。他温和地和范量宇对视着,缓缓开口:“是的,就是我。我是淮南王身边的富商杨麓,是邪米思干大城魔仆的主人,是扎兰丁王子,是侵占了你的朋友宁章闻身体的人。我目睹着地球上的物种从海洋原生动物发展到现在的规模,目睹着人类从智人进化到现在,目睹着守卫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走向一个命中注定的转折点。”
“是的,就是我。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魔王。”
第五章 记忆之初
一
几个月不见,池慧的形象比之过去又有了一些变化。几个月前,他非常注重自己的穿戴打扮,似乎唯恐别人看不出他是个刚刚脱离底层生活的暴发户,就差在西服袖子上留商标了;但现在,他的穿着搭配在随意中露出不凡的品味,已经正正经经地像一个真正的成功人士了。而且,或许他的心里仍然对冯斯怀着无法磨灭的深深敌意,但至少在表面上,他淡定下来了,不再像过去那样要么百般嘲讽要么面露凶光。
“不错啊,老哥。”冯斯招呼池慧在客厅里坐下,“看起来越来越有上流社会的派头了。”
“你也挺滋润啊,带着美女躲在小城里双宿双飞,哪管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天翻地覆。”池慧似有深意地笑了笑。
冯斯叹了口气:“是啊,我也知道这么躲着不是个办法,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甚至连我为什么要躲藏的原因都不知道,就先莫名其妙地被王璐绑架,然后被邵澄弄到这里藏起来。别以为我傻,虽然邵澄可能是我在守卫人世界里最有好感的一个人,但我也清楚,守卫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利益优先的。他可能和王璐一样,也希望我能暂时躲藏起来,只是所用的方法不一样罢了。但是,我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好像就在昨天我还是一坨香饽饽,大家都盼望着我赶紧修仙成功然后下山济世斩妖除魔,今天就巴不得把我埋在泥里。”
池慧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罐可乐,打开拉环喝了几口:“你也别怪王璐。其实,把你藏起来是我的主意。”
冯斯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你的主意?为什么?王璐凭什么听你的?你现在不是站在守卫人的对立面的吗?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跑来找我呢,鬼子不管你了?黎微呢?怎么没和你在一块儿?”
“悠着点儿,兄弟,一下子那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好了。”池慧慢吞吞地说,“不要总是那么冲动。”
冯斯愣了愣,拍拍脑门,站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子让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吹了进来。他站了两分钟,猛打了几个喷嚏,这才关上窗户重新坐回去。
“行了,你可以说了。”冯斯嘟嘟囔囔地揉着鼻子。
“当心感冒啊。”
“别怕,我的蠹痕能制造感冒灵药,而且是直接进入血液,不需要胃吸收。”
“他妈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兄弟俩的几句玩笑开过之后,池慧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