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想过去制止?”冯斯有些不满。
“他们所造成的破坏,相比之过去的魔仆,根本不算什么。”王欢辰不以为忤,“而且,汉地的守卫人迟早会发现他们。事实证明,他们虽然疯狂,但并没有带来什么巨大的灾难。我们的力量不能够为了这种小事而轻易动用。我知道你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对这种袖手旁观的冷漠很不高兴,但相信我,我们必须这样做。”
冯斯反倒是尴尬起来:“别,这顶高帽我不接,我哪儿有什么狗屁的正义感,也没有资格去审判你们。不过,你们一直潜伏到现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为了魔王的真相。”王欢辰目光炯炯,“我们深知魔王力量的可怕,所以反过来,我们绝不信任任何掌握了这种力量的存在。守卫人数千年来和魔仆们一直在进行着对抗,我们当然也了解这一点,但同样的,我们也深知,这样的对抗是别无选择之下的被迫为之。假如魔王真的被彻底杀死了,守卫人们成为了地球上最强大的力量,他们还会安于现状吗?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去做普通人类的守护者吗?我们倾向于——不相信这一点。”
冯斯叹息一声:“这个说法,已经有好几个人跟我提过了。我也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出自己的判断,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已经拥有了守卫人的能力,却还有着一颗普通人的心。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见过太多守卫人世界里的丑陋面,即便是身边很熟的人也会耍得你团团转,但是要对抗魔王,又不能离开他们。”
“可是,我们并不认为要对抗魔王一定不能离开守卫人。”王欢辰说,“我知道邵先生听了一定会不高兴,但是这千百年来,守卫人光是和残留的魔仆妖兽作战就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们真的可能是魔王的对手吗?”
“我不会不高兴。”邵澄说,“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在反复思考——没有人比守卫人本身更知道魔王的力量有多可怖。所以我也有点明白你们的思路了,你们觉得依靠守卫人去消灭魔王是不现实的,所以想要找到另外一种能和魔王对抗的方法。那么,你们找到了吗?”
王欢辰摇摇头:“还没有,但我们一直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在我们看来,如果不能找出魔王的本质,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皮毛,甚至连皮毛都达不到。”
“但是现在,你突然主动联系邵先生,还把他和我带到了这里来,说明你已经有了一些突破了,对吗?”冯斯问。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王欢辰说着,爬上梯子,从书柜高处的某一层取下了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是一张残缺不全、带有烧焦痕迹的纸页,而且上面全是藏文。好在还能隐约分辨出一些图画的内容,冯斯索性用蠹痕创造出一个放大镜,在照明灯下眯着眼睛费劲地辨认着。
“这是什么玩意儿?好大一坨……”冯斯一边看着一边嘴贱,“看这么骨骼清奇的相貌,像是个妖怪……魔鬼……魔王?这是魔王鲁赞吗?和你家唐卡上那位长得挺像的。”
“是的,就是魔王鲁赞。”王欢辰说。
“那他身边的这些又是什么?”冯斯细细观看着,“这好像是……一片水域?这是大湖吗?”
“对,大湖,就是我们所说的‘海子’。”王欢辰回答。
“然后这个是……一棵树?对吧?一棵树。树的旁边是头牛,这个好认。”
“对的,一座海子,一棵树,一头牛。”
“魔王和这三样东西,代表着什么?”冯斯问。
“不是三样,是四样。”王欢辰说。
“四样?”冯斯搔搔头皮,“我明明只看到三样啊。难道这个海子里还藏着什么东西?”
“不在海子里,在鲁赞的身上。”邵澄说,“你仔细看他的额头。”
“额头?啊,没错,额头上还真有个玩意儿。这是什么?好像是……一条鱼?”冯斯的鼻子都快要凑上去了。
“这就是魔王鲁赞的四个寄魂。”邵澄说,“藏人没有不熟悉的。”
“四个寄魂……那到底是什么?”冯斯说,“难道是和伏地魔的魂器差不多的东西?”
王欢辰点点头:“没错,东西方神话里都有类似的传说,把灵魂分散开来寄托在某些物体上,只要不消灭光这些灵魂碎片,灵魂的主人就永远不会被杀死。魔王鲁赞的四个寄魂就是一片海子、一棵大树、一头黄牛和额头上的一只小金鱼。当年格萨尔王就是在被鲁赞掳走的妃子梅萨的指点下,先毁掉了海子、大树和黄牛,然后一箭射破金鱼,取走了鲁赞的性命。”
“这个传说,难道和现实有什么联系?”冯斯问。
“联系很紧密,”王欢辰说,“这是我们的先祖毁灭那群背叛者时,从他们的领袖的密室里发现的。那位领袖一直在修炼着一些古怪的法术,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装神弄鬼骗人的,但有一样却在装神弄鬼的外皮下存在着一些真功夫,那就是通灵术。”
“通灵术?”
“对,通灵术。通灵术实际上是并不存在的,但那位领袖却的确掌握着某种读取他人思维的手法,我们后来对他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他长有一个附脑。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天生变异的附脑人,可能也是古代藏区唯一存在过的一个附脑人。”王欢辰说,“不过,他的附脑并不完善,并不能像那些真正经过训练的守卫人那样清晰无误地读取他人的思维和记忆。他只能做到被他人的思维所影响,然后在潜意识的驱动下,完成某种类似于‘自动写作’的记录和演绎。”
“我懂这个意思,通俗点说,就是乡村神汉们跳大神的真实版。”冯斯说,“所以说,这张图也是他跳大神的结果了?”
“否则他不会那么重视,把这份资料藏得那么深。”王欢辰说,“我们猜测,他在研究那只半疯癫的魔仆的过程中,终于和魔仆发生了头脑的交感,并且读取出了一些真正有用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守卫人掌握过的重大信息。”
“也就是说,一个半疯癫的魔仆,和一个无法精确表述读取内容的读心者,联手留下了魔王的秘密?”冯斯惊叹不已,“简直搞得我要相信上帝的存在了。那这幅图到底指向何处呢?”
“据说,那位领袖在最终战败之前,亲自开口留下了一段说唱词,正是格萨尔王传中北地降魔的故事的最早雏形。而他也不断在一种近似癔症的状态中反复描绘鲁赞和四个寄魂,这让我们可以确定,这个故事当中一定包含着很深的隐喻,极可能就是魔王的终极真相。所以后来,我们推动了格萨尔王传的诞生,虽然其他的故事都只是编造,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