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可怕的消息
每一次行动，每一次抉择，我都必须考虑清楚被遗忘者能够获得什么，会承担的代价又是什么。
来自天谴之门的教训是苦涩的，伴随着误解、死亡与仇恨。讽刺的是，我的人民永远都不会知道是我无意中推动了这一切，即使是巫妖王被击败了，纸也终究包不住火了。我在纳克萨纳尔上的一时冲动，后来证明是一个可怕的错误，我至今还在为那个错误内疚。被遗忘者为世人所知的那一天提前到来。梅瑞尔提醒我这是一个机会，但这机会建立在无畏远征军，建立在战歌远征军，建立在伯瓦尔弗塔根和德拉诺什萨鲁法尔的痛苦上。
我们的“出现”召开了猜忌与怀疑。我对此已深有体会。
阿比迪斯死了十字军们乱做一团，他们四处逃窜。而这时，纳萨诺斯感觉到有人打算偷袭他。凋零者立刻跳开，刚好躲过了对方的剑。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身上的勋章级别很高，说明了他是另一个十字军领袖，不过为什么看到阿比迪斯死后这个家伙竟然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甚至是露出了笑容。
“你是谁”纳萨诺斯问这句话时，已经有四个恐怖卫士冲了上去，准备拿下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
“够了”这个人发出凄厉的吼叫，诡异的黑魔法从他手中飞出，将那几个恐怖卫士高举在半空，然后像投掷标枪那样简单地将他们扔了出去。
无论是声音还是魔法，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信仰圣光的十字军，纳萨诺斯感觉到，他甚至不是一个人类。
“把他抓起来”
“恐怕你办不到。”这个人大笑着，身体完全被一层护盾屏障所包围，任何攻击都会被抵挡或者弹开。“我是梅尔甘尼斯”
凋零者听到这个名字后先是大吃了一惊，他好像记得这个名字。曾经克尔苏加德提到过，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一个恐惧魔王。怎么
“我记住你了，亡灵的领袖，你打扰了我所有的计划，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梅尔甘尼斯到最后也没有现出原形，而是打开一道传送门，原地消失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血色十字军中竟然有燃烧军团的爪牙”纳萨诺斯瞪着倒地不起的阿比迪斯，他真想把这个女人拉起来在刺两剑以解心头之恨。
而这愤怒会释放到那些可怜的十字军士兵身上。
“感觉我们招惹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如果他真的可怕，就不会夹着尾巴逃跑了。不必担心，去打扫战场吧。”纳萨诺斯安慰属下道。燃烧军团在太阳之井被击败后，就很难再有什么举动。
血色十字军算是彻底失败了吗凋零者站在港口边缘处享受海风，至少诺森德的十字军应该是被消灭干净了，但是洛丹伦的血色却在壮大，听说他们还收复了王城。那群狂热分子下一秒会进攻什么地方银松森林还是瘟疫之地
我会去收拾他们的。
纳萨诺斯抬起头，突袭先锋军港口的目的就是为了打通前往冰冠冰川的路。天谴之门那边联盟和部落正在猛烈进攻冰冠堡垒的门户，阿尔萨斯一定会把所有的注意力和兵力都用来防御，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加合适的机会了。
凋零者目光所及，透过薄薄的云，看到了屹立在山巅之上的一座城堡。风格看上去像是维库人的建筑。但无论它是什么，被遗忘者都会夺下它。最好快一些，因为昨晚的激战动静实在太大，不知是否已经惊动了那座城堡的守卫。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否则就不会容忍血色十字军在这里建立起一座港口。
纳萨诺斯继续观察，计算登上山峰的最短路径。
“主人”
“什么事”他不想被打扰，所以极不情愿地回了一句。
“贝尔蒙特大人派来了一位使者。他想要和你对话，主人，关于在天谴之门发生的事情。”
纳萨诺斯的身子微微一紧，但他的表情依然保持着平静。“带他过来”
他原本应该在更加严肃的场合接待不远千里赶来的使者，至少其他被遗忘者将领和他一样都想知道天谴之门的战况如何。沉默了片刻后信使被带到他面前。
凋零者想要说话。他想嘉奖这名信使，想用一句“辛苦了”来抚慰对方。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却开始担心起来，那位信使见到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尽管被遗忘者的脸本来就是这样的，但信使的嘴巴、眼睛、额头，都像是在告诉纳萨诺斯：让我脸色苍白的不是死亡，而是我所带来的消息。
一时间，纳萨诺斯紧闭双唇。她和信使交换了一个眼神。而他的思绪已经在这一瞬间飞越千里。信上的内容绝不会是他想知道的。难道联盟与部落失败了如果真是那样，信使更多的应该是失落或者愤怒，斥责那群人的无能。而纳萨诺斯从信使眼里看到的只有恐惧。
是什么让他的追随者如此这般，即便站在他的领袖面前也感觉不到安全
“拿来”纳萨诺斯命令道，站在他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因为信使呈上讯息的手正在颤抖。
快速打开信封，纳萨诺斯目光飞速的浏览，当他看完第一遍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他又看了第二遍，看得更加仔细。接着是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终于，他下意识将那封信揉成一团，想要将其扔进大海。脸上的愤怒几乎快让他拥有一拳砸碎山峰的力量。
他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这样的行为改变不了什么，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
“去把诺斯叫来”纳萨诺斯怒吼道，他记得被遗忘者的大药剂师也在此次进攻先锋军港口的行列。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诺斯的面前，或者如果他有能力可以直接让药剂师出现在他面前。无论如何，诺斯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第十章——困境
我希望这段历史能被永远遗忘，其中缘由很好理解。让这段历史悄悄沉入遗忘的深渊中，让它滑入时间的水底，直到湖面再次恢复平静，没人会记得埋藏在深处的痛苦。我也为这段历史感到无奈和痛苦，虽然这一切发生时我正打算深入冰冠冰川。当我读完信使的消息时，我几乎看到了天谴之门外的一切。我能看到瘟疫弥漫的战场，还有红龙烈焰留下的灼痕。这段历史让被遗忘者背负着沉重负担。我们彻底成了怪物，成为了敌人，成为了邪恶。
巫妖王陨落过后，天谴之门事件造成的误会再也无法澄清。阴谋或是诬陷，世人往往更加倾向前者。阿尔萨斯很厉害，尽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谋略，但我必须承认他这一步棋下得很妙。
如今，被遗忘者已经为整个艾泽拉斯所知，各方势力都在调查他们的领袖凋零者身上的秘密。
我还能隐藏多久只有时间能回答我。不过我不会忘记这一切造成的缘由是天谴之门。
我会记住这些，以使类似的迹象再次显现时，我能够觉察。
人类有两句俗语，其中所蕴含的智慧超乎想象。
第一句是“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的人注定会重蹈历史覆辙”。
第二句则是“了解你的敌人”。
诺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紧跟着传唤自己的士兵。他手里拿着一瓶药剂。听人说纳萨诺斯在于阿比迪斯交战的过程中受伤了，他知道凋零者不喜欢依赖药剂这种填充伤口的东西，但是这瓶药剂是他精心准备好的，也许纳萨诺斯会破例使用一次。
当他看到凋零者时，对方是背对着他的。当他走近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纳萨诺斯已经把信使的消息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他的脸上。
诺斯感觉一惊。因为自己曾是天灾军团高级成员的关系，诺斯并没有受到其他被遗忘者领导的尊重，不过他的才能却得到了凋零者的高度认可。他是玛拉顿炼金区的主管，也是专门为凋零者服务的药剂师协会会长。而纳萨诺斯也对他十分看重，即便是不满于炼金区工作的进度，他也只会训斥一两句，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你自己看看吧”纳萨诺斯的声音低沉，却很有压迫感。诺斯猜到那信封上一定写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而且和他有关，否则纳萨诺斯如果想找一个出气筒，也轮不到他。
诺斯急忙捡起信封读了起来，他的表情慢慢由疑惑变成了恐惧，等他读完时，他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不是真的，主人。这不可能”
“不可能”纳萨诺斯朝着药剂师走去，他的形象在对方眼里更加高大。“那你是说贝尔蒙特的情报有误你觉得他会拿这种消息开玩笑吗”
“我向您保证，主人。药剂师协会对您忠心耿耿，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诺斯的视线下意识回到信上，然后又很快挪开，仿佛上面的文字十分扎眼。“而且而且药剂师协会是我创造的，从来没有一个叫做普特雷斯的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你最好不是在隐瞒你的手下，诺斯。否则你会看见我最不想让外人看见的模样。”纳萨诺斯威胁到，他决不允许背叛，他现在想要的是答案，很多问题的答案：为什么那个叫做普特雷斯的人会不分敌我的对艾泽拉斯联军和巫妖王投下瘟疫，为什么他会说“见证被遗忘者的怒火”这句话还有，什么时候有一支被遗忘者药剂师部队逃离了他的视线，偷偷去了天谴之门
“您曾下令过禁止药剂师协会研制瘟疫，我们绝对不敢违抗你的命令，绝对没有，请您相信我，主人。”诺斯还在解释。纳萨诺斯在他面前来回快速踱步，药剂师会长忽然想到凋零者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一场可能的背叛，而是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
“你”纳萨诺斯指着诺斯的眼睛，“我要你做的事情什么可以完成”
“很快，主人。”自己颤栗的声色让诺斯一惊，也帮助他想起被遗忘者进攻先锋军港口之前纳萨诺斯交给他的任务把这里的狮鹫全部转化为亡灵生物。“我的人正在加紧赶工。”
“那些狮鹫像我们一样不知疲倦吗”
“是的。”诺斯肯定地点头，保证到：“他们不需要休息，不需要饮食，和我们一样。”
“有完成的成品吗”
“主人”诺斯惊讶地看着凋零者，“您想要去天谴之门”
“我必须去”纳萨诺斯被这个问题激怒了，他瞪着诺斯，想问对方难道作为被遗忘者领袖的他不该去看看吗“我要亲自去看看那里的情况。今天对于被遗忘者而言是灾难性的一天。”
亡灵狮鹫振翅缓缓降落在天谴之门外的平地上。眼前一些建筑和尸体上依旧燃烧着烈焰。纳萨诺斯跳下狮鹫，低头发现两对巨大的足迹，贝尔蒙特的信上提到过红龙，而此时凋零者能从其中一对足迹中感受到熟悉的力量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曾在此有过短暂的停留。
“我的天呐”
末日一般的画面让纳萨诺斯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倒在地上的一些人是战死的，其他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被瘟疫杀害的，即便被红龙的烈焰净化过，他们的脸上依然有疾病蔓延的黑纹。还有的人想要逃跑，他们的倒地方向说明了这一点。不过红龙烈焰的燃烧情况也可以看作瘟疫传播的情况，四周都是火焰，说明瘟疫也是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联军被包围了，被无形的死神包围了，他们无处可逃，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最让纳萨诺斯痛苦的不是这次对巫妖王的进攻失败了，而是因为失败的缘由被扣在了他和他的追随者身上。而凋零者心里清楚，他最害怕的不是联盟与部落接下来会采取的行动，而是来自内部，被遗忘者的内部。
两侧山崖上联盟与部落的要塞已经被火焰所吞没。纳萨诺斯再一次跨上狮鹫，飞到可以同时观察两处地方的高度，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紧挨部落营地的一处山崖上。他驾驭狮鹫飞过去，在火焰中，还有几辆绞肉车和投射装备没有被破坏。诺斯没有撒谎，这次毁灭性行动与他无关，被遗忘者内部没有这些相貌畸形可憎的“怪物”，只有天灾军团才有。
一瞬间，纳萨诺斯顿时恍然大悟。
“天灾军团”他猛地转身去看天谴之门，它像一张生满尖牙的巨口一般紧闭着。
一个多月前，在纳克萨纳尔上，纳萨诺斯亲口在巫妖王面前提到了被遗忘者。这是巫妖王的阴谋吗任何亡灵都可以自称被遗忘者，而用瘟疫对巫妖王发起进攻本身就可以很好地告诉世人：不是所有的亡灵都效忠于巫妖王。
纳萨诺斯全明白了，阿尔萨斯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可以随便找一个像普特雷斯这样的人，然后让他冒充被遗忘者对联盟与部落发起攻击，阿尔萨斯本人也假意受伤，让世人相信被遗忘者的存在。
已经瞒不住了凋零者的目光死死盯着天谴之门。天谴之门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被联盟与部落知晓，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最可怕的，也最让纳萨诺斯担心的是他安插在各地的密探们，那些人因为某些利益而效忠于他，可是他们的心里面仍有荣誉感，仍能分得清正义与邪恶，如果他们怀疑甚至是相信天谴之门的惨状真的是被遗忘者造成的，他们还会相信被遗忘者吗他们当中最好的不过是和被遗忘者划清界限，最差的很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良心而出卖的被遗忘者。
这样的绝境几乎压的纳萨诺斯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必须站出来面对新的局面，面对敌人给他带来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