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一六旺
“可可, 你看!你看!”
丁可可今天上午没有课,正在买校门口的包子,刚拿起来就被同伴一阵疯狂拉扯, 差点包子都没拿住。
“看什么?”丁可可险险抓住纸口袋,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匆忙看了一眼。
“我不懂车,再贵我也不明白。”
“谁说车啦?你看从车上下来那个人, 你不眼熟吗?”
丁可可咬着包子, 再度看过去。
从车上迈步下来的高大男人,极尽英俊的外貌,却偏配上了身无尽资源财富才能堆叠出来的波澜不惊气势。
哪怕他是从驾驶座下来,举手抬足间的从容,也让他身份不容错辨。
丁可可第一次知道, 原来有人只用站在那, 看着, 就会想到天堑云泥。
她深吸一口气, 却很快地收回视线:“看到了,是挺帅的,不过我没想起来像哪个明星,走吧。”
同伴着急了:“不是, 我是说那女生, 你看像不像贺欢眠?”
丁可可猛地顿住脚步:“眠眠?”
她再回头, 副驾驶的人还没下来,车窗玻璃有些晃眼, 她一时看不清。
却注意到刚刚那一看身份就不同寻常的男人, 一身搭配适宜的高定正装, 唯一不和谐的颜色, 就是手上拎着的鲜黄色可爱鸭挎包。
丁可可认出了那跟着主人一起在球场张扬的包包, 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很快,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少女扬着笑和男人说了句什么。
男人俯身静听,而后失笑着给她理了理搅在一起的耳环,将包递给了她。
她接过可爱鸭子包包,一摆手,走得一如贯常的潇洒。
留下男人站在车边,驻足凝视。
“他们什么关系啊……”
丁可可听到同伴轻声发问,倒是没误会她是见着豪车就乱下定论,清楚她的疑惑从何而来。
毕竟男人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可贺欢眠吧,眼神却又清澈得太过。
让她忍不住同样升起些好奇。
丁可可和朋友站的位置就在大门旁边,贺欢眠瘸着腿,速度也不快。
一抬眼就看见了她们,伸手打了个招呼:“可可!”
丁可可回过神来,上前快走两步扶住她:“贺欢眠你的伤……”
贺欢眠将包包挎好:“好得差不多啦。”
她抬头,就见丁可可盯着她的包出神,好笑道:“可爱吧,链接推你。”
丁可可慌忙红着脸摇头:“不是,我就是看看。”
“嗯?”
贺欢眠盯着她左右看了看。
丁可可心里正慌,就听她颇有些纳闷地问道:“今天很热吗?怎么你们脸都这么红。”
丁可可朝同伴那边看去。
丁可可:“……”
她一眼就看出来,同伴是有心想八卦,又跟贺欢眠不够熟,憋着没开口,以致于脸都憋得通红。
见丁可可看她,同伴疯狂给她使眼色,但丁可可只当没见到。
跟贺欢眠径直说起了篮球队的事。
贺欢眠也没打断她,等她说完,才丢下雷:“我准备辞掉助理教练了。”
丁可可惊愕:“为什么?”
贺欢眠朝自己受伤的腿呶呶嘴。
丁可可联想到了论坛上疯传的贺欢眠因受伤的传言,停住脚步。
“我以为论坛上说的都是假的。”
“啊?”
这下换贺欢眠露出迷茫的神色。
丁可可甩开同伴想要制止她的手,对贺欢眠认真道:“贺欢眠,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是喜欢到失去自己,甚至伤害自己,这真的值得吗?况且你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人,你伤害自己……”
她想到了刚才那个男人看贺欢眠的眼神,声音不由得放轻:“在意你的人会难受的。”
贺欢眠满头雾水:“等等,等等,我什么时候伤害自己了?”
丁可可一顿:“你腿受伤,不是因为告白被拒,激动之下,从酒吧二楼跳下去摔断了吗?”
贺欢眠憋出了两个字:“牛逼!”
丁可可:“???”
贺欢眠扼腕:“早知道我就跟隔壁房的小屁孩这么吹了。”
丁可可:“!!!”
同伴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丁可可的衣袖:“可可,后面篮球队的人出来澄清啦,贺欢眠的腿好像是屏风砸伤的。”
丁可可脸红了个透:“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同伴无辜道:“你不是看了论坛,气得让我再也别跟你说那笨蛋才会用的玩意儿吗?”
贺欢眠:“噗——”
丁可可涨红脸:“贺欢眠!”
贺欢眠边笑边摆手:“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没憋住。”
“诶诶诶~”
丁可可恼得松开手,贺欢眠重心失衡,歪歪斜斜地就要往树上撞。
丁可可吓了跳:“贺欢眠!”
有个人快了她一步,跨步上前,将贺欢眠扶住。
丁可可惊讶得嘴都合不拢:“时时时阔!”
贺欢眠站直了身,回身就看见了时时时阔。
他个头本就高,加上肉眼可见地瘦了,看起来就跟抽条似的更高了些。
贺欢眠退开几步,看清了他的脸。
瘦了,眉眼间萦绕着淡淡的郁色。
要不是系统没提醒,贺欢眠都要以为他被谁魂穿了。
但这些都不是贺欢眠关心的,她疑惑的是:“你怎么在这儿?”
他跟丁可可不同,球队成员如果没有课,都会去球队进行日常训练。
这个点,他怎么都不该出现在校门口才对。
时阔收回空落落的手,道:“我昨天去医院看你,医生说你出院了,我猜你今天应该要来学校,就来了。”
好像永远晚了一步,跟宿命一般。
无人可见的地方,时阔收紧的手紧握成拳。
他说得随意,其他人却听呆了。
不是,时阔是谁啊?对贺欢眠永远避之不及,前不久才狠狠拒绝了她。
结果现在这是在干嘛?
不仅跑到医院探望,还大早上在校门口等人,这怎么都不该是个拒绝了告白的人该做的事吧!
丁可可憋大气:“贺欢眠!”
她拽了她一下,想提醒她不要再掉进这狗男人的陷阱理。
贺欢眠却会错了意:“哦哦,对,我都已经不准备当助教了,训练考勤不是我该操心的,我给忘了,那什么,时阔你爱在哪儿在哪儿,不需要跟我解释哈。”
“你要走?”
这话一出,时阔面色不仅没更好,反而跟掉进锅底似的,黑了个底掉。
两大论坛话题人物的聚集,本就引人注目,更何况两人还疑似发生争执。
顿时,投过来的目光更多了。
贺欢眠做完了系统任务,就想回归低调的校园生活。
听到这话更不想接茬,转身要走。
时阔却猛拉住她:“你不能走。”
贺欢眠皱眉:“时阔!”
时阔却像没听到般,近乎执拗地重复低喃:“你不能走,贺欢眠,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不这么走?怎么走?劈叉走?
贺欢眠运气。
围观群众被这波反转惊呆了。
不是吧,他们没看错没听错吧?
时阔拉着贺欢眠让她别走?难道不该反过来才对吗?
丁可可想到了那条她没来得及阻止发出去的短信。
她算是这些人中,看得最明白的一个,所以她惊讶也只惊讶了一瞬。
很快就镇定下来:“马上就要上课了,时阔你有什么话,也别这会儿。”
时阔见到贺欢眠拧起的眉,心头一紧,接而嘴里弥漫起了苦意。
“对不起……”
贺欢眠甩了甩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停住:“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但你看清楚,我不是贺漪。”
时阔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失魂落魄地留在原地。
校门发生的事,一门课都没结束,就已经传遍了学校论坛。
毕竟之前贺欢眠告白失败,两人双双受伤住院的风波才刚过去。
这会儿两人正是引人注目的时候。
更别提这事还贼离谱,论坛里长嘴的都在表示不理解,更有直言——
【球球,放过美女吧,人家造什么孽了?】
【真的,我就想知道哥们你怎么想的,之前人家苦追的时候干嘛去了?现在人家终于逃脱苦海,要放下了,这又在干嘛?】
【还有贺漪,之前不是两人的暧昧关系传得沸沸扬扬吗?到底有没有人来解释这两人谈没有?要是谈了现在倒追贺欢眠又怎么回事?】
【哇靠,真一团乱麻,千言万语,放过美女吧,喜欢你倒八辈子霉。】
对于论坛的群嘲,时阔没有出来辩解分毫,只沉默地看着。
直到那个很长,几乎要涵盖两人在学校所有关联的打赌贴楼主站出来,表示赌盘已经结束,要删帖时。
他才出现,留了一条评:“别删,我不想跟她就这么结束。”
这层楼回复的整整齐齐问号,几乎是铺天盖地地砸向他来。
每一个标点都在嘲笑他曾经的愚蠢轻狂和傲慢。
见他没有回应,那些话越发刺耳。
最后,连本来冷眼旁观的李全都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了,劝道:“时哥,你要不把那条评论删了吧,你有什么话,直接跟贺欢眠说,不用理会论坛上那些人。”
时阔却只是回:“我该的。”
至此,李全也没话说了。
时阔开始雷打不动地跟贺欢眠送花送饭送礼物,只要是他没课,贺欢眠是公共课,他也一定会出现。
贺欢眠对此反应也只有拒绝无视。
前因后果在这,没有人会觉得她拒绝的狠,只会担心她拒绝得不够狠。
对此,系统表示。
你们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任务结束后的冷酷无情程度。
真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说着,让它落泪的人又来了。
丁可可从教学楼进来,就看到了怀里抱着花,倚墙等在门口的时阔。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一颗廉价酸梅糖出神,黑色碎发遮在额前,鼻梁挺直,一双薄唇是尤带距离感的冷峻锋利。
论坛三年公投出来的A大校草不是吹的,虽然现在大家都骂他渣,但是没有人否认他的颜值。
即便现在因为连番被拒,眉宇间的阴翳和沉默愈深,也只是为他多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阴郁神秘气质。
看他站的那走廊,明显比其他楼层多出的人群密度就知道。
大家骂归骂,审美还是实诚的。
丁可可收回视线,皱眉,颇有些忧心忡忡:“时阔这么帅下去,贺欢眠真能顶得住吗?”
窦姝嘴角微抽:“这叫什么话?我们眠眠可出息着呢。”
很快,出息的眠眠就从教室走了出来。
时阔原本深邃的眼神肉眼可见得多了光彩,他站直身,想走过去。
走廊里原本隐晦打量的视线,也由暗转明,想看两人会发生什么。
贺欢眠却迎着他,擦肩而过。
时阔眼里的神色微黯,他收紧手,有些怔忪。
妈呀,这是明晃晃的无视吧。
围观的人心情极度纠结,一边觉得时阔可怜,一边又觉得十分解气。
手心的热意似要透过廉价的包装,将里面糖融化。
意识到这点,时阔又条件反射地松开,接而追着贺欢眠背影追了上去。
“贺欢眠。”
贺欢眠停住脚步,跟丁可可和窦姝打招呼:“中午一起吃饭?”
丁可可和窦姝齐刷刷看向她身后。
时阔抱着花站在贺欢眠落后两步的距离,既不敢插话,也不敢上前。
他个子生得高,就这么想动不敢动的模样,硬生生多了几分委屈。
贺欢眠见两人都木楞楞地没反应,才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他:“时阔。”
时阔眼眸微亮:“我在。”
在什么在,她又不是在点名。
贺欢眠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送早餐时,你说的话吗?”
时阔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面色瞬间白了:“我……”
贺欢眠打断他的话,径直道:“你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得再多也不会喜欢,就算是喜欢的事,因为是不喜欢的你做的,都会变得很让人厌恶。”
妈呀,好狠。
原本因为时阔的脸,对他还抱有一丝同情的围观路人,这回啥都没了。
他记得,他都记得。
那天他急着要去见贺漪,出门看到路边拿着早餐等他的贺欢眠。
她穿着浅蓝色的裙子,比之前瘦很多,皮肤在阳光下是近乎病态的苍白。
迎上她的笑靥,没由来的心堵,让他第一反应就是烦躁皱眉。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喷薄出那些伤人的利刺。
看见她诧异震惊,眼眶发红地连声道歉,那股暴躁的怒意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盛。
他丢掉她送的早餐,狠狠踩下。
黏糊糊的肉馅汤汁挤破塑料袋,贴黏在地上,他看也不看,径直走开。
她不会一直呆在那儿吧。
贺漪电话过来,他接起,随意地往回一瞥。
宿舍门口人来人往,贺欢眠就勾着细弱的身子,蹲在地上,一点点地收拾着那些脏污残骸。
等他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她没在那了,经过早上的地方,他下意识多看了眼,已经看不出白天的狼狈。
那时的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至于她是怎么顶着众人异样的眼色,收拾着令人作呕的污秽。
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早春瑟瑟的寒风中,结束的这一切。
她没有说,他也没有想问……
直到现在,他已经不敢问了。
时阔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对不起……”
贺欢眠眨眨眼:“为什么对不起,我觉得你说得对,真该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当时没有听进去这话,才开始了咱们这段孽缘。”
孽缘……
他和贺欢眠怎么会是孽缘呢?
时阔满心茫然,他想反驳,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欢眠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花:“我无视你,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是不想再回忆起那些糟心的过去,懂吗?”
这句话无疑给了时阔沉重的一击。
丁可可甚至都不忍看时阔的脸色,她怎么会觉得贺欢眠这家伙会心软。
她才是那笑着杀人诛心的狠人啊!
诛心确实没错。
时阔像是当头一棒被震醒。
他是为什么会觉得。
在伤害了她那么多次以后,还能当作一切没发生,能重头再来。
又是为什么会以为。
只要他真心,为她做得足够多,或许,或许有一天她会心坚石穿。
时阔木木地环视了一圈。
各色的目光都在看着他们,小声议论着什么,他是不是又把她置于那种难堪的境地了?
时阔眼睛发涩:“对不……”
他想说是他不好,给她带来太多难堪痛苦,可是放弃……
光是想到放弃,想到梦里他曾经失去贺欢眠的场景,就像有一把烧得赤红的利刃,在他心脏来回翻烙着。
他不想……
我靠,他不会要哭了吧。
眼看是阔眼眶发红,贺欢眠终于有丝紧张的情绪。
救命,这种情况她不会啊!
系统抱过玩偶熊的胳膊,抹着虚拟眼泪:“贺欢眠,你没有心!”
拜托,任务的事,怎么能走心呢?
不过系统骂得太狠,贺欢眠苦思冥想,还是憋出几句安慰。
“那什么,时阔,人生不止情爱,虽然我们关系止步于同学,但你还很年轻,你的未来才刚刚展开,这些时间你完全可以去践行A大精神,拼搏奋斗自强!简而言之,除了出现在我面前,你可以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贺欢眠一番话,把周围人直接干恍惚了。
这是什么?为什么觉得怪耳熟的。
哦,青年大学习现场版是吧。
时阔眼里的情绪几经翻涌,最后沉寂下来,像能吞噬掉所有情绪的黑洞。
“好,除了最后点不能答应你,其他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去做。”
贺欢眠嘴角微抽了抽。
她说这么多,明明就最后一句‘干嘛都行,消失就成’是重点。
除了,除了还有其他吗?
最后点是什么?
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系统已经挥着小手帕抗议:“居然还在心灵鸡汤加私货,亏我还真信了,过分!”
该怎么说呢?
该忽悠的没忽悠到,没忽悠的信了个全。
眼见今天白费了通口舌,贺欢眠一个饿了遁走,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对话。
贺欢眠本来准备去食堂的。
但经过这么一遭闹腾,食堂自然是去不成了,虽然她已经习惯被围观进食了,但并不代表她胃口会更好。
贺欢眠准备打道回府,窦姝推了推眼镜,招呼她道:“眠眠,等下我们宿舍吃火锅,你要一道来吗?”
贺欢眠摆手:“算了吧,家里还有个赖皮精等着的,要是在外面吃好吃的被它闻出味,不知道要被唠叨多久。”
窦姝知道她养了个鹦鹉,也不是个多劝的性子:“行,那要一起去超市吗?我们要采购火锅食材,你要买什么我们可以一起。”
家里确实没什么吃的了。
贺欢眠这回没拒绝,便跟着一道去了学校附近,离家也不远的卖场。
结账的时候,窦姝看了一眼她的购物车,有些奇怪:“眠眠,你一个人买这么些菜,不怕放坏吗?”
“冰箱大。”贺欢眠含糊了过去。
“哦。”
窦姝也只是随口一问。
而贺欢眠则盯着购物车里两人份的食材,陷入了沉思。
她是不是上了什么当了?
这段时间,她早上把小九送过去,自然地被留下顺便吃个早饭。
然后等晚上,她上完课回家,郁承泽踩着饭点把小九送回来,她不能没啥意思吧,于是又礼尚往来留人用晚饭。
算来算去,两人除了中午那一顿,各自在学校公司吃外,都在一起。
到现在,她居然连晚饭都习惯性备两人份的了。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等到郁承泽照例将小九送过来时,贺欢眠接鸟拦人:“谢谢啊,再见。”
郁承泽看着她滴溜溜的警惕眼神,无端就想到了都要被揣兜里带回家的小猫,临到开门,才从兜里探出脑袋,竖着耳朵观望的鬼精小模样,不由失笑。
贺欢眠炸毛:“你笑什么?”
郁承泽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想到一只小猫,你吃饭了吗?”
贺欢眠还在想小猫有啥好笑的,小猫它知道你笑它吗,就听到他这么问。
“吃了。”
她回答得很谨慎,蚌壳似的吐出两个字,就不再说话。
郁承泽似有些惊讶,但还是温声道:“那就好,按时吃饭是好习惯,不然胃疼很难受的。”
胃疼吗?
贺欢眠想到了时阔,他好像也有胃病来着。
不用想,这些天,郁承泽都和她一起吃的,这个点肯定没吃,也没准备。
要是就让他这么回去,肯定会错过饭点,到时候胃病犯了怎么办?
贺欢眠又看了一眼郁承泽。
他空落落地站在花坛边,已经初现枯意的叶子,被风一吹,旋起股孤零萧瑟又委屈的意味。
即便被拒绝,郁承泽神色依旧沉静如初:“外边冷,你赶紧进去吧。”
我真该死啊!
还没到深夜,贺欢眠的忏悔之心就已经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她不愿意再受良心拷责,一把拉住郁承泽:“我又饿了,一起吃吧。”
郁承泽面上闪过一瞬的惊讶,而后挑染上浅淡的悦意,原本矜冷好看的眉眼因为多了人间烟火气,更为动人。
看到这一幕,贺欢眠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系统:“……”
它明白了,它终于明白它堂堂一个高级系统,为什么沦落到这一步。
一切的一切,要从一开始,它没有化拟成郁承泽那张脸,出现在贺欢眠面前布置任务。
不然它早就对这颜狗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