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百零六旺(1 / 1)

第106章 百零六旺

  时阔最近的训练状态不好。

  不是说他数据不高, 相反他的控球时间、进球率各项数据都好的惊人。

  但同时,他的传球助攻降到极低。

  简言之,就是他眼里只有进球, 没有队友,更别提配合。

  一个简单的训练赛,不光是对手累, 队友也被连带着被榨干了灵魂。

  厉维观察两天, 终于做了决定。

  “下场比赛,时阔不能上了。”

  这个决定对厉维来说,也做得十分艰难。

  虽然贺欢眠曾经提出过时阔打球技术上的问题,但那也是因为她有系统加持,加上他一直是她观察重点。

  实际上, 时阔从入队以来, 除了刚开始坐了一个月的冷板凳, 后面球队的比赛, 几乎场场不落。

  他是球队的核心球员,队里百分之八十战术设计,都是以他为核心。

  如果他不能上,可以断言, 下场比赛很难赢。

  贺欢眠略一思量, 就知道厉维为什么做出了这个决定。

  决赛, 他们对战的是青野,也是蝉联了几届冠军的冠军队。

  但厉维之所以不让时阔上了, 并不是因为怕了或是轻视青野。

  而是青野整个队的打法, 是以凶、狠出的名。

  一般像校篮球队这种规模, 一支球队的替补球员七个, 也少会招满。

  但青野不一样, 他们光是替补球员就招有十个,以前联赛规则没限制,他们能将人带满。

  他们的替补球员,不是坐冷板凳的,而是真真正正要上场的。

  上场的原因很简单,几乎每一场比赛,他们的主队球员都能犯满一轮,打到最后,全是新面孔了。

  不仅如此,A大和青野是有私人恩怨在的。

  上一次联赛,A大和青野在决赛相遇,青野的队长对时阔有敌意,在比赛的时候,也故意针对他。

  那场比赛A大这边越打越窝火,时阔也是越打越狠,双方剑拔张弩。

  爆发的点在A大的中锋被恶意砸了头,当然青野那边肯定不会承认是故意的,反正最终的结果是轻微脑震荡,时阔第一个动了手。

  总之,新仇旧怨。

  这种情况,厉维的决定是理智的。

  时阔确实不适合上场,特别是在他最近状态波动这么大的情况下。

  眼看着任务即将完成,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

  临了,时阔上不了场。

  贺欢眠难受,很难受:“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相信他……”

  话音未落,时阔从训练室的阴影出走了出来。

  贺欢眠第一次看他这么顺眼。

  眼带催促,赶紧的,说点啥,挽救一下你在教练心目中岌岌可危的印象分,争取比赛上场的机会。

  教练也有点紧张,毕竟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非常的纠结。

  在贺欢眠灼热的视线下,时阔微微侧了侧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下一场比赛,我不会上了。”

  “好好,你能想得通就行。”厉维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

  好好一帅哥,怎么多余长这张嘴了呢?

  在贺欢眠我看错你了的眼神中,时阔将棒球帽一扣,一丝停顿也无走了。

  教练看着自时阔走后,就低着头,久久不说话的贺欢眠。

  忍痛递出自己的小布丁。

  “来,甜甜嘴。”

  嘴甜了,心也不会苦了。

  贺欢眠跟系统讨论了一番,时阔人虽在不在队伍里,但精神在。

  这种情况,能不能算任务完成。

  遭到系统闭麦还击。

  她忍不住叹口气,接过厉维递来的小布丁,咬了一口。

  “教练,我觉得是这样,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除非时阔退出篮球队,否则他作为咱们队的前锋主力,肯定要被打针对,咱们还是得从根本去找出病灶,针对性训练……”

  厉维脑子还停留在青春校园的爱恨情仇,耳朵已经被拽回了专业频道。

  她有难过吗?

  难过的明明是失去了小布丁的他。

  厉维面无表情,悲苦难言。

  说来说去,问题根结还是出在时阔身上,所以贺欢眠决定从时阔——他的队友入手,解决问题。

  “我是不是听错了?”

  李全掏了掏耳朵,下意识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咬小布丁的厉维。

  厉维默默别开视线。

  别看他,他是不会被区区一只小布丁收买的。

  厉维脚尖一动,就把剩下的半箱小布丁又往桌子深处推了点。

  贺欢眠推了推找出来压场的黑框眼镜,气场十足。

  “大家都知道,时阔问题在于他打得很猛,队里其他人体力、节奏都跟不上,也是战术屡屡配合不好的原因。”

  余下的人默默对视了眼,虽然教练没说,但大家对自己最近的训练情况心里都有数。

  原本还想摸鱼的人也打起了精神。

  贺欢眠点头:“会出现这种问题很正常,国内球队包括我们一贯,大多都是跑轰和普林斯顿战术,讲究轻快,可以灵活变动战术,我们之前的战术设计,也是全部基于这两点,所以对队友的配合也要求很高。”

  “这种情况下,如果队友里有人节奏太快,整个队伍的跟跑很累,体力也会很快透支。”

  都是些正值气盛的少年,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些羞惭。

  虽然贺助教说的是时阔节奏快,但他们心里门清,就是他们拖了时哥的后腿。

  贺欢眠看出他们的想法,却并不否定:“时阔确实不同,他属于六边形战士,体力强,防御也很好,对方盯守少于三个人,很难从他手里抢到球。”

  李全听到这话更难受了:“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配合他?我努力做!”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眼神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时阔的强是摆在那儿的。

  对于队里配合不好这件事,大家虽偶尔有些嘀咕,但其实心知肚明,还能怪人家太强吗?

  时阔已经很将就他们了,换他们有那个技术,球场上横着走。

  所以全队苦拖后腿的事久矣。

  贺欢眠默默伸手比了个二。

  李全捂着心口,不合时宜地被可爱到了。

  贺欢眠没注意到,只是说着自己的思路:“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学习青野。”

  “我们要学他们?”

  “青野的打法就是不要脸的流/氓!”

  青野的名字一出,会议室的声音瞬时杂乱起来。

  李全也忍不住道:“他们太喜欢身体碰撞这种玩法了,要是我们跟他们学,那不是直接原地爆/炸吗?”

  贺欢眠等他们都说完,才把话给续上:“我说学,是学青野的换人战术,把人用到极致,保证场内球员都保持充沛体力。”

  那他妈也叫换人战术吗?

  明明是那些流氓,都被罚下场,不得不换替补。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大家都思忖起了贺欢眠话里的可行性。

  连在旁边当吉祥物的厉维,都陷入了沉思。

  累了换个不累的,跟不动就换个跟得动的。

  别说,这个办法吧,虽然有点丢脸,但胜在简单粗暴有用。

  李全问:“那还有个呢?”

  贺欢眠慢吞吞道:“刚刚说的是极致配合,可是有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配合他?”

  “啊?!”

  李全又忍不住想要掏耳朵。

  贺欢眠:“既然对面一定会针对他进行盯守,那我们完全可以把他给卖了,让他当个吉祥物好了呗。”

  吉祥物厉维震惊,接而沉默。

  “这、这不好吧……时阔可是我们队里最强的。”

  “对啊,他的三分球,只要我们给他争取到了机会,他就能进。”

  听到这个办法,大家第一反应都是犹疑,下意识排斥。

  对于众人的反应,贺欢眠早就预料到了,并不是特别惊讶。

  外人只看到,时阔因为突出的个人能力,和球队格格不入,但没有注意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球队从上到下,对时阔已经形成了一种潜移默化的惯性依赖。

  这种依赖,虽不至于说离开他就不会打球,但大家习惯了当配角,时阔不在场上时,就会本能地收着打。

  说好听点是中规中矩,不犯错,但直白点,就是不符合个人实力的摆烂。

  贺欢眠视线环视一圈,等众人的声音小了,才继续道:“教练本来都已经决定让时阔下一场不上,他也答应了,但是我却不怎么甘心。”

  猛地听到决赛对青野,时阔不上场的消息,大家都慌乱了片刻。

  但很快,注意力就放在了贺欢眠说的话上:“贺助教,你不能同意吧。”

  “是,我不同意。”

  贺欢眠环视一圈:“现在我们之所以训练效果差,不仅是技术上的配合问题,还因为球队陷入了恶性循环。”

  众人都懵了:“什么恶性循环?”

  厉维小布丁也不吃了,坐直了身。

  “时阔打得猛,大家跟不上,球权的压力就会来到时阔身上,迫使他打法更激进,更凶猛,这点之前还能靠他频繁的高传缓和,但密集的高传动作,对膝盖的冲击伤害很大。”

  “这是什么意思?”

  “时哥膝盖受伤了?”

  “我都没有注意到,时哥为什么不说?”

  “没有受伤这么严重,甚至有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只是身体出于自保的本能,在可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回避这个动作。”

  贺欢眠看把人吓过了,赶紧往回找补。

  时阔仗着身量高,喜欢玩高传是真的,这动作对膝盖有损伤也是真。

  只是这后遗症,起码得再打上几年职业才会显现出来。

  她只是在给时阔最近的反常找补找补,缓和队内关系。

  现在还压根提不上这一茬。

  贺欢眠的话是有用的。

  李全脸上露出愧疚和怅然:“我我一点都不知道,时哥为我们默默忍受了这么多。”

  巧了,我也不知道。

  但你知道就行。

  贺欢眠心虚地抠抠小拇指。

  其他人也在反思:“贺助教说得没错,我们太依赖时哥了,不知不觉就对他施加了更多的压力。”

  “现在队里训练情况不好,我们大家都有责任。”

  “我早点发现这点就好了。”

  李全蹭地站起来,眼睛里满是坚决:“教练,我们去训练吧,你该给我加练,我就加练,我再也不叫你残忍冷酷无情大魔王了。”

  残忍冷酷无情·面无表情·咬着小布丁棍棍的大魔王,听到李全的话。

  面部扭曲了一瞬,复而,变成了一种平静,面上甚至带出笑。

  “加练好,加练好,你们有这个觉悟,我感到很开心,很开心。”

  贺欢眠默默咽了咽口水。

  分外同情地瞥了一眼,还沉浸在热血漫bgm里的李全。

  厉维把人都追到训练场去了,他留下跟贺欢眠讨论后续。

  “时阔没有被针对,就采取人海打满战术,如果他被针对了,就牺牲他一个,幸福整个队。”

  厉维言简意赅地总结了贺欢眠刚说的话。

  贺欢眠点头。

  但她也只是提了很粗糙的思路,并没有设计具体的战术。

  厉维针对她之前说的换人,还有卖队友这两个方法,又深入探讨。

  别说,思路打开后。

  厉维发现,整个队伍才算真正地活了起来。

  之前每个人虽然有自己的位置,但他们讨论更多的是,如何让他们在自己位置,更好地跟前锋时阔进行配合,进球得分。

  越讨论,厉维越深刻的意识到,不仅是队里的那些孩子。

  就连他,因为犹疑其他人三分不如时阔准,抢蓝没有时阔强等这样那样的原因,在战术设计的时候,让其他人灵活变动,其实就已经把压力施加给了时阔。

  现在抛开了时阔,抛开不能进球得分的犹疑,给予每个位置的人真正的信任。

  他才猛然惊醒,本就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厉维的黑脸难得露出羞惭:“我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点,这是我作为教练的失职。”

  他很自责,也有些费解:“为什么就成了这样了呢?明明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这一点是我从业以来,就应该刻在骨子里的……”

  这个问题,厉维不明白,贺欢眠却是清楚的。

  所有的特殊,都是因为时阔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特殊存在。

  只是这点,对这个人本身而言,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呢?

  贺欢眠心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

  但没多停留:“那时阔那边,就拜托教练去跟他说一下了。”

  厉维正一脸沉痛地弯腰抱箱子,听到这话,小布丁也放下来。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说?”

  厉维的语气都有些怒其不争了。

  贺欢眠知道厉维的想法。

  可她又不是真的喜欢时阔,当然也不会为他自找麻烦。

  便胡咧咧道:“教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讨厌我,换成我去说,他一定会拒绝。”

  厉维:“你怎么知道他会拒……”

  不等他说完,贺欢眠继续道:“拒绝我倒是没关系,可是我真的想让他和大家一起拿下联赛奖杯,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去年的联赛,他是遗憾的。”

  “我不想他因为讨厌我,就错失掉亲手弥补这个遗憾的机会。”

  贺欢眠这话说完,自己都想给自己鼓个掌。

  什么是舔狗的典范啊!

  这就是。

  厉维被噎得无语,一挥手:“行了,我去说,赶紧走吧。”

  贺欢眠甩掉麻烦,喜滋滋:“谢谢教练,教练加油,一定一定要把时阔劝回来才是,一次不答应,就两次三次,我给你安排小布丁。”

  厉维忍住心动:“行了行了,赶紧走吧,罗里吧嗦的,平时也没见你话这么多。”

  贺欢眠才不在意,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一点情分也没地走了。

  厉维好气又好笑,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嗯?你怎么还没挂电话?我以为会开完了,你就会挂了。”

  时阔事情多,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参加队里的会议。

  但他又是队里的核心人物,每次会议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系。

  所以厉维就有了每次他不到场的会议,都挂个电话在这儿的习惯。

  不过每次这小子只要会一结束,进入他的总(废)结(话)环节,电话就挂得飞快。

  他都习惯了,怎么这次又没有。

  是在等着跟他说什么吗?

  厉维有些欣慰:“既然你没挂,那刚我们说的你都听……”

  “嘟嘟——”

  电话挂了。

  厉维都气乐了:“臭小子,我还以为他真在等我呢。”

  “会开完了吗?”

  贺漪察觉到时阔挂电话的动作,浅笑着看向他。

  时阔的思绪这才抽回来:“开完了,不好意思,让你等我这么久。”

  贺漪故作不满:“小时时,你跟我这么生分的吗?”

  时阔笑笑,转而提起以前他从来不会提起的问题。

  “你跟他要订婚了吗?”

  “哎呀,你太狡猾了,我们不是再说你的事吗?”

  贺漪不自然地撩了下头发,想含糊过去。

  时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只是想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那些话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呢?

  这个他从来不曾触及的痛处,突然就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疼吗?

  好像没有。

  但为什么会在被她提到的时候,一阵阵的难受呢?

  哦,好像憋的是心口。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涨满了身体的每一处。

  但当视线落到贺漪关心询问的表情时,那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瞬间,就消退得干干净净。

  好像他的世界,除了贺漪以外,本就不该容纳太多的东西。

  “对不起,刚走神了。”

  “我说你刚刚怎么突然不说话,吓死我了。”

  贺漪勉强压下去突然的恐慌。

  关切道:“是昨晚没休息好吗?训练比赛重要,你的身体也很重要,你要多注意休息啊!”

  时阔牵了牵嘴角,没说话。

  贺漪状似不经意:“你刚为什么突然问我他的事,是听说什么了?”

  “什么?”

  贺漪苦涩一笑:“我以为那天晚上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呢。”

  “那天晚上怎么呢?你知道的,我最近都在忙着训练的事……”

  “没事的,我知道你忙,而且那天的事,说起来也挺丢脸。”

  贺漪越是这么说,时阔越是坚持想知道她说的那晚,发生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

  贺漪轻描淡写地将拍卖会的事,改了些细节,告诉了他。

  贺欢眠是坐郁承泽的私人飞机,两人一同携手到的。

  当天晚上,郁承泽拍了很多小女孩喜欢的东西。

  甚至是,郁楚宴……

  “哗啦——”

  桌上的杯子被时阔带倒在地上,碎了一地。

  时阔面无表情。

  仿佛对这一切都不知不闻。

  贺漪咬唇:“我就是怕你生气,所以不想告诉你。”

  “我生气?我生什么气?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阔猛地回过神,声音干哑。

  刚刚那瞬间,想到贺欢眠对他的喜欢,只是像过家家一样的玩笑。

  混乱,无措,惶恐……

  将他的喉头死死扼住。

  那种情绪太过恐怖,恐怖到,他以为他的想法是真的……

  时阔猛地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看到时阔的表现,贺漪心跳得厉害,她慌忙问那道声音。

  为什么这样?

  那道向来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第一次带着些恼意。

  “你刺激他做什么?”

  “他们能被选中,本来就是不俗之人,知道我为了压下他们心智,给他们洗脑,费了多少工夫吗?你还找着话刺激他?是怕他不能立马清醒过来,把你像丢垃圾一样丢掉吗?”

  贺漪很迷茫。

  她刺激他什么了?她不过是把贺欢眠做的事说了一遍……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贺漪看着闭着眼,胸膛猛烈起伏的时阔:“那我该怎么办?”

  “废物!”

  “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贺漪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突然升起了一股悔意。

  她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换来的肥皂泡似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想到这,看着面前的时阔,贺漪真的落下了泪。

  时阔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怎么哭了?”

  贺漪已经不敢再提贺欢眠,她抓住时阔的手:“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了?就好像是要失去你……”

  因为知道贺漪喜欢郁楚宴,所以时阔从来没有说破过自己的心意。

  也小心地守着界限。

  这还是第一次,贺漪做出回应。

  他应该是高兴的吧。

  时阔这么告诉自己,但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看到时阔反应,贺漪心更冷。

  她很快处理好情绪,“我知道你刚是替我生气,我也很生气。”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我也已经处处容忍她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要这么对我?那天的事,虽然面上没人说什么,但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笑话我,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即便贺漪这么说,但时阔也很清楚,刚刚他为什么会突然情绪乍起。

  越清醒,越是忍不住厌恶自己。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明明喜欢的是贺漪,却在得知贺欢眠对他没有几分真意时,又生气。

  时阔一直都记得,郁宏胜第一次出轨被抓到时的狡辩。

  “她那么喜欢我,我怎么忍心让人失望呢,我就是全她一个心愿。”

  也是因为他,所以他对追求者都是一概的冷漠,不想给任何人希望。

  可现在三番五次的动摇……

  他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吗?

  时阔突然感到寒意彻骨,原来他和郁宏胜并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