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百零三旺
贺漪心思急转, 正好看到了从护士休息室回来的贺宗平。
贺漪拿着手机走上前去:“爸,刚我跟眠眠打电话,要她来看看妈, 但是她一听到是我声音就给挂了。”
贺宗平顿时勃然大怒:“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不孝女,你妈生病都不来医院看看!简直是狼心狗肺, 猪狗不如的东西!”
贺漪扫眼四周, 看明显是在朝这边张望的护士,等贺宗平骂完了,才假意劝道:“爸,你别这么说,或许是眠眠有什么事呢?”
“她能有什么事?她再忙能有你哥忙吗?连你哥都能抽出时间每天过来医院, 她怎么不能?你别为她找理由了, 她就是个丧良心的!”
贺宗平越骂声越大。
贺漪劝得轻言细语:“要不我们去找她吧, 劝她来看看妈。”
贺宗平一挥手:“我才不去!我看到那个逆女都来气。”
“爸, 我是这样想的,妈都昏迷了这么久,眠眠还没过来看过她,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 妈才伤心了, 不愿意醒过来。”
“你知道的, 妈最疼的就是眠眠了,不管什么办法, 我都想试试, 哪怕是给她下跪求她……”
贺漪这话说得, 让在场的人都无比动容。
一个打扮贵气的阿姨上前安慰。
“好孩子, 让你受委屈了。”
“等你妈醒来, 一定会知道你这份良苦用心的。”
“嗯……能醒来就好。”
贺漪认出了说话人是蒋雪影。
蒋雪影从业多年,虽然外界知名度不高,但因为惯爱提携后辈,和谁都有些渊源,所以在圈里很受尊敬。
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意外之喜!
只能说不愧是女主光环吗?到哪都有贵人提携。
贺漪的心情飞扬起来。
至于贺宗平的拒绝,贺漪压根没看在眼里。
果不其然,当她“意外”得知贺欢眠住在云端鼎苑,并不小心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贺宗平。
都不消她说,贺宗平就气势冲冲地找贺欢眠去了。
贺欢眠这几天只需要去篮球队露个脸,任务进度就能蹭蹭涨。
这种感觉太好,以致于她都恨不得住篮球队里了。
要不是楼宇管家给她打电话,说有人在她家外面闹起来了。
今天也不会是个例外。
“这位先生,来访人员我们一律是要登记的,可以请配合我们吗?”
“贺欢眠呢?我不是让你把她找下来吗?”
“先生,请不要大声喧哗!”
贺宗平横眉:“我跟你说你不要碰我!你们谁今天但凡碰我一下,我让律师告得你们倾家荡产!”
这话一出,物业安保都举起手,表示没碰他,但也没让开的意思。
贺欢眠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贺宗平一个健步冲上去,拽住她的手腕:“逆女!你终于出来了!”
他嘴里骂骂咧咧,贺欢眠扭头朝外看了眼,门外列队的彪形大汉就冲了出来,一言不发地围在贺宗平跟前。
“你、你们想干什么?”
贺宗平嘴上一边嚷嚷,一边飞快地松了手。
贺欢眠双手环胸,非常的不可一世:“你牛啊!你再给爷牛啊!”
系统默。
这就是狐假虎威、小人得志的现实版了吧。
贺漪来之前想了万种应对方法,报警这个可能也有,但她也有信心能在她打出电话前,把她拦下来。
但都没有想到的是,她还什么都没做,贺欢眠居然把保镖请了来。
刚还叫嚣着要给那些人好看的贺宗平,见到十几个把他堵得严严实实的一米九高壮大汉,嘴皮微微有些抖。
“贺欢眠,我可是你爸,你想干什么?”
贺欢眠笑笑:“我这人比较轴,就喜欢能吐出象牙的狗嘴,所以这不是请了一点点人来帮忙训狗吗?”
骂谁是狗呢?
贺宗平敢怒不敢言,之前几件事已经让他知道,她是真能下了手。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听了贺漪的劝,让司机保镖在车里等。
不然这会儿何至于这样?
危急关头,贺宗平对贺漪原本压住的厌烦埋怨,又本能冒出头。
贺漪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眠眠我来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们能不能进去聊?”
贺欢眠笑:“不能。”
“不好意思,我对住宿环境要求有那么点高,比如脏的臭的免进。”
没人能在贺欢眠的嘴下活过三句话,至少贺漪就不能。
贺漪被气得胸膛起起伏伏,说不出话。
还是楼宇管家怕人厥过去了,提出了个方案:“大堂设有专门的会谈室,会谈结束后也会有阿姨清洁,或许贺小姐可以试试那?”
贺漪羞恼。
专门把清洁阿姨提出来是什么意思?还真把他们当什么垃圾不成?
贺欢眠思考了下,接受了这个提议:“那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管家的笑容灿烂:“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管家将他们引到了会谈室,还贴心地上了去暑的清茶,只一杯。
被冷待的贺漪指甲都要掐碎了。
她不稀罕一杯破茶,但她受不了那些人对贺欢眠比对自己更好。
贺欢眠试了下茶盏的温度,才不紧不慢道:“说吧,又想出什么招了?”
贺漪冲贺宗平使了个眼色,但贺宗平被几个壮汉夹着,只在那装死。
贺漪暗自咬了咬牙:“眠眠,你误会我了,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妈生病的事。”
贺欢眠动作猛地一顿,贺漪看在眼里,正暗喜。
就听她问:“你说的你哪个妈?”
“啪——”
贺漪惊得手机没握住,一下摔到了地上,屏幕上出现了一条裂痕。
她疯狂地叫着那道声音。
不是说,那天的事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了吗?为什么她还知道?!
那道声音很笃定:她不记得。
所以这是意外吧……
一定是意外。
贺漪这段时间已经领教了那道声音的神通,几乎是它说什么,便不加置疑地信了。
借着捡手机的动作,贺漪也已经调整了过来,对贺欢眠横眉冷眼地怒叱:“你平时怎么说我都行,但这种时候了,妈都生病了,你还能说这种话?你到底有没有心?”
贺宗平低声哼骂:“不孝女!”
在这两句话的功夫,系统已经迅速调查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还是世界意志。
只要贺漪觉得穆丽蓉的存在会影响到她,那穆丽蓉就永远不会醒来。
贺欢眠对系统的话没做出反应,只是用茶盖轻轻撇了撇浮茶:“别搞得这么煞有其事的,这里又没外人,我回到贺家的这几年,你们一家人对我如何应 该心知肚明,现在跑来指责我,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她以为贺欢眠知道穆丽蓉昏迷,会震惊,会慌乱,但唯独没想到她会这么的冷漠。
贺漪傻眼了,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可、可穆……妈对你不一样,你不是已经原谅她了?”
“原谅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贺欢眠偏了偏头。
贺漪这才想起来,原谅穆丽蓉是她私生女身份爆出那天的事。
所以贺欢眠是一起忘了吗?
贺漪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紧紧盯着她:“反正你说过,我不信你还怪她。”
贺欢眠困惑了一瞬就甩开:“我是不记得了,不过我信这话是我说的。”
这下换贺漪不解了:“为什么?”
贺欢眠耸耸肩:“要是不说原谅,她就会像你们现在一样缠过来,罗里吧嗦很烦啊!你们不觉得吗?”
这话真假掺半。
她对穆丽蓉,真就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有人会怪陌生人对自己不好吗?
不会吧。
所以她压根不怪穆丽蓉,也谈不上什么原谅,更不想在这种事纠缠。
不过她对穆丽蓉再无感。
她也不会看着贺漪联合世界意志,随意地就把一个人抹杀掉。
借着喝茶的动作,贺欢眠遮掩住了眼底烦躁的郁气。
贺漪:“你……”
贺欢眠的反应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之前的算盘尽数落了空。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演了。
贺漪不知道怎么演,贺欢眠确是个好的戏搭子:“所以呢?生病了就该看医生,来找我做什么?我的时间跟你们不一样,可是很宝贵的。”
贺漪忍不住讽了句:“忙什么?忙着追男人吗?”
“哒!”
贺欢眠将杯盖往下一落,似笑非笑:“贺大小姐,没看出来,你对我的事还挺上心的嘛。”
“说起来,这点我就不如你,我都没有关心关心你在干嘛?做事得礼尚往来,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也得多关心下你最近在忙什么不是?”
贺漪心里一紧:“我没……”
贺欢眠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你要么说来干嘛,要么就现在直接滚犊子。”
贺漪急喘了几口气:“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妈……因为你的一对耳环,她就把我赶出了家门,她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道德绑架走不通,她试图走怀柔路线。
谁知贺欢眠讽笑:“赶出家门?那你还在这一口一个爸妈的?”
贺漪一口气没憋住,胸口疼。
她看向贺宗平,贺宗平依旧盯着地上的大理石瓷砖在那里装傻。
贺漪都快憋出内伤了:“现在家里情况特殊,那些小的是非恩怨都往一边方方,我希望你能帮帮妈。”
贺欢眠嗯哼了声:“帮什么?我可说了我不是医生,诊治病人的事我帮不上忙。”
贺漪却听出了这是有戏的意思。
克制住兴奋:“我找了高人看过了,说妈这次会生病,是因为命格太轻,需要一块奇石压一压。”
“年轻人,封建迷信要不得。”
贺欢眠似笑非笑。
贺漪狠咬下唇:“这位大师很有本事的,况且不管什么办法,哪怕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总得试一试。”
贺宗平迫切地想走,也跟着搭了茬:“对啊!不就一块破石头吗?她要你就给她,这么多话干什么?”
贺漪一听这话就要遭。
果然贺欢眠轻轻扫了眼,就有保镖会意,拿出了黑色的封箱胶带。
贺宗平大喊:“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好吗?拿开!拿开!”
贺欢眠收回视线,望了眼略微有些瑟缩的贺漪,很随意地点头。
“那也行,你回答上我这几个问题,我就把东西给你。”
贺漪在来之前没有想到过会这么艰难,听到这句话,险些落下泪来。
“你问,我一定答。”
“她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她总不能说从穆丽蓉决意要离开贺家时吧。
第一个问题贺漪就回答不上来,只能含糊:“有一阵了……”
贺欢眠眼底闪过抹讥讽:“好,那就换一个,你找的那位大师,是怎么笃定那块奇石在我手里的?”
“你刚已经糊弄我一次了,这会儿可别说是算出来之类的鬼话。”
贺漪:“……”
她还真是准备这么说的。
贺漪还不知道已经被贺欢眠带进了坑里,绞尽脑汁地编:“那位大师道法高明,他能感应到那块奇石。”
贺欢眠微笑点头:“那好,我让人找了几块形状相近的石头 ,你就请你那位大师过来把他有感应的那一块挑走吧。”
贺漪懵了:“你不能这样……”
贺欢眠轻笑:“我怎么样?他既然对这个石头有心灵感应,那对他来说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
贺漪为了以防万一,连大师都提前找了个刚来A市不久的群演。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贺欢眠竟然这么狠。
她有心想要那道声音帮她。
但它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无论她怎么唤它,都沉默无声。
贺漪心里发沉,知道今天是拿不到东西了,大起大落之下,不由恨骂。
“贺欢眠,爸说得一点错没有,你就是个冷血的怪物!”
被保镖用胶带威胁,一直一言不发的贺宗平,忍不住怒瞪贺漪一眼。
“那是她说的,我没说过!”
贺欢眠不耐地冷了脸:“这话说得好笑,我说过不给了吗?你们要石头,我就给石头,不过是我石头多,忘记哪个是哪个了,让你们自己挑出来,怎么这都不行吗?”
“况且这么短的时间,我又不可能收集一模一样的,差别这么大,就算不用大师,认也能认出来了吧。”
贺漪愈发心梗,说得容易。
可不管是小说原剧情还是在拍卖会上,她都没能仔细看过那块石头。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石头具体什么样,还等着让那大师来撞大运吗?
况且按贺欢眠这爱耍人的性子,会不会把真的石头放在里面也是个问号。
反正都拿不到了。
贺漪恨声:“今天我来求过你,妈的事我已经尽心了,既然你不肯把奇石给我,妈不能醒,那也是命!”
不就是块玉石吗?有了女主的金手指她还愁没有好东西?
反正日子还长着,走着瞧好了!
贺漪挺直了腰,不让自己的背影露出一点颓败之势。
“等等……”
贺欢眠突然喊住她。
她还以为能有多狠,看来也不过就这……
贺漪心里一松,面上带出几分。
“嘭!”
贺宗平被保镖摔到贺漪跟前。
贺欢眠笑容晏晏地提醒到:“垃圾记得带走!阿姨也不容易的。”
贺宗平也不管什么狼狈不狼狈,哎哟几声,对贺漪吹胡子瞪眼:“愣着干什么?快来拉我一把啊!”
贺漪看着姿态闲适,悠悠品着茶的贺欢眠,又看了眼,甩都甩不开,鬼叫嚎嚎的贺宗平。
恨欲吐血:“你……”
贺欢眠抬眸,笑:“慢走!”
这段时间以来,过得顺风顺水好不快活的贺漪,终于重新忆起了之前在贺欢眠手上的难堪和憋屈。
新仇旧恨,贺漪气得几欲吐血,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这门。
贺宗平还在骂:“要不是你不让带保镖,我至于被这么折腾吗?”
贺漪气笑了:“贺欢眠请的是八个人的保镖团队,就算你带了,那小鸡三两个顶什么用?”
“不管怎样,有总比没有好!”
贺漪知道他就是刚刚被那么一通折腾,心气不顺,把火朝她身上发。
但知道又怎么样呢?
至少现在她跟这个废物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贺漪又想到了穆丽蓉。
她真的没想到贺欢眠对穆丽蓉原来是这么想的。
想想也是可悲,一个女人,被丈夫背叛,还被亲生女儿厌恶。
感情是空虚的,就再有钱又什么用呢?
要是她能把那些钱给她多好……
在此之前,贺漪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穆丽蓉醒过来。
在她看来,贺欢眠是她悲惨境遇的罪魁祸首,那穆丽蓉就是帮凶。
可现在知道,贺欢眠对穆丽蓉一点感情没有,贺漪反而动了心思。
但想到穆丽蓉万一醒过来,失控制,还不如现在躺着。
这些心思便又按住了。
再说,就算没有穆丽蓉,想搞贺欢眠又有什么难的吗?
打发走了两人,贺欢眠转头又对那些保镖道:“这次的试用我十分满意,你们确实是很优秀的安保公司,我信任你们,等会给你们个地址,你们直接去找秦禹白,他就是你们接下来几个月要保护的对象,嗯……因为他不喜欢出风头,所以你们就潜伏在暗中保护,不要让他知道。”
“好的!”
为首惯常面无表情的保镖对这位出手大方的大主顾,也难得透出丝喜气。
系统、系统已经麻了。
如果出了个薅羊毛游戏,那她一定是冠中冠。
剧组那头,猛地收到一帮子保镖的秦禹白愣住了。
不光是他愣,就没有人能不傻的。
剧组里的人很快联想到之前秦禹白和贺漪的绯闻。
很快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
小乐是最急的:“这些保镖就是专门肯定是来专门看着你的,所以贺总真的知道贺漪的事了,她生气了。”
和小乐焦急相反的是秦禹白嘴角都要翘到天上了:“是吗?”
小乐傻眼:“哥你怎么不急啊?”
秦禹白:“我急啊!我不急吗?”
小乐:“……”
完了,又疯一个。
……
贺欢眠还不知道,自己一茬支去的保镖,在剧组闹出了什么风波。
她很快恢复了没课就去蹲球队的校园日常生活。
只是不同寻常的是,今天训练场地上人显得尤其的多。
贺欢眠:“她们是?”
“这不七校的淘汰赛结束,接下来半决赛了吗?啦啦队过来了。”
听厉维说了,她才知道,原来还有球队还有啦啦队这种东西。
厉维点点头:“啦啦队是一直都有的,只是平时大家学业都忙,愿意参加的人不算多,校篮球队跟校足球队的啦啦队就干脆合并了,之前足球队一直在踢夏季杯,所以啦啦队就一直没过来。”
原来如此。
贺欢眠看着她们点点头,那群人中为首的漂亮女生,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只一眼,贺欢眠愣了:“我认识她吗?哦,不对,她认识我吗?”
她问的就是厉维。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太知道这个球队真正消息灵通的人是谁……
厉维严肃道:“我不是这么八卦的人,这些我哪能知道呢?或许人家就乐意多看你两眼。”
贺欢眠懂了:“还真认识我,因为谁?时阔?”
厉维咳了声:“这些跟球队训练无关的事,我都不太关注的,我只知道丁可可和时阔是一个专业的。”
“刚开始丁可可是准备当球队经理,但是当时学姐没毕业,后来她就进了啦啦队,成了啦啦队的队长,即便两队合并以后也是队长。”
贺欢眠总结:“她喜欢时阔,所以把我当情敌了。”
什么叫把你当情敌了。
你不就是吗?
厉维瞟了她一眼,但没说出来。
贺欢眠幽幽叹了口气,这么漂亮的妹妹,听起来能力又出众。
就算不能把她挖进公司,退而求其次,当个赏心悦目的风景画儿也好啊!现在好了,连看都不能多看。
即便转过头,都能感受到的灼热视线,让贺欢眠不禁感叹:“这就是为了任务付出的隐形代价啊!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系统:“……”
闭嘴吧,趁我没开发出谋杀宿主的功能之前。
同伴拍了下她的肩:“可可,你在看什么呢?”
丁可可转回头:“小米,你对那位教练助理知道多少?”
同伴笑:“你说的是贺欢眠吗?她在我们学校可有名了。”
丁可可咬唇:“她……很优秀吗?”
同伴道:“可可,你不玩论坛所以不知道,她在我们学校论坛确实可出名了,出名的原因嘛……”
同伴对场上正在挥汗如雨的时阔使了个眼色。
丁可可眸色微黯:“原来她就是时阔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
同伴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丁可可:“那你刚刚那样……”
同伴道:“怪我,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她之所以出名,不是她是时阔的女朋友,就是因为她不是,时阔压根就不喜欢她才出的名。”
丁可可无意识地抓紧袖口:“为为什么这么说?”
同伴把论坛上,贺欢眠追时阔的那些事都说了,又道:“现在谁不知道时阔喜欢的另有其人,她还这么我行我素死皮赖脸地缠着时阔,真够有不害臊的!”
丁可可往她的方向看了眼,低声道:“这不是很勇敢吗?”
同伴没听清:“什么?”
丁可可摇摇头,振作精神:“没什么,赶紧排练吧!”
因为啦啦队的到来,贺欢眠终于不用一天到晚只看那些臭男人了。
“诶!漂亮妹妹都出镜头了,你这运镜能不能好了?”
“不能好!”
系统选择摆烂罢工,一抬手就撤掉了虚空的屏幕。
时阔跃起时,掀起的球服露出的紧实腹肌,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占据了贺欢眠的视线中心。
贺欢眠:“……”
也不是说看这个不行,但这转换的太突然,她取向还没跟上。
由于系统的屏幕是跟着时阔,所以在外人看来,这整整一天了,贺欢眠的视线就一直牢牢缩在时阔身上。
还时不时露出被帅一脸的表情。
啦啦队的众人从刚开始的不屑与贺欢眠为伍,到现在都有点佩服了。
“她一直看,都看不腻吗?”
“我以前还觉得论坛上那些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已经是收着点说了。”
“要我说这贺欢眠也不差啊?至于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吗?要不是跟她不熟,我都想劝劝这傻姑娘了。”
丁可可看着刚刚说话那人,认真道:“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不要随意用你的标准来评价别人,因为只要对于她而言,这是值得有意义的,旁人就没有道理去诋毁指责她。”
刚说话的人很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这么说了。”
啦啦队里的氛围很好,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些乌七八糟。
而之所以能有这么个愉悦环境,也与丁可可这个队长没有私心,还总是辞严义正的古板性格有莫大关系。
所以大家平时也都愿意听她的。
丁可可看向贺欢眠,忍不住问好友:“她一直都被这么非议着吗?”
“非议?”好友理解了瞬,而后摆手,“巧宝还好啦,只说她是傻姑娘,网上那些人说得更难听,最近更是离谱,还传出她被老男人包养,我都服了,编点什么不好?非要编这种不着调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贺欢眠有多喜欢时阔,怎么可能……”
丁可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那些人也太过分太没下限了,居然这种话都乱传!”
好友:“谁说不是呢?虽然我也觉得贺欢眠这么做挺丢份的,不是很喜欢她,但比起那些不积口德的缺德玩意儿,至少她真实些……”
好友在说什么,丁可可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视线落在远处人身上。
阳光下,戴着棒球帽的女孩依旧是如骄阳般艳丽又肆意的美貌。
但比起她出色五官,更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
肆无忌惮,又热烈灼灼。
丁可可神色闪过丝艳羡和向往,但想到她所承受的那些蜚语,那丝向往被飞快地藏进了不安与愤懑。
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就要承担这么大的恶意……
但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的是。
“你……后悔吗?”
贺欢眠正在跟系统争论,开虚空屏幕的必要性。
突然听到道忐忑和紧张的声音。
回过头,发现正是她这两天视频的女主角,顿时眼睛一亮。
“你是在跟我说话?”
丁可可学过社交礼仪,知道如何礼貌大方的待人接物。
但是面对面前的贺欢眠,她却有种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感觉。
她不说话。
贺欢眠也笑得开心:“看来是跟我说了。”
丁可可走到贺欢眠身边,从她的方向望出去,看到了时阔。
人群中心的他,是光源吸引体。
她从很早就知道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很难看到其他人。
但这却是她第一次知道,第一次认真看清了他的脸,比她想象的,还要帅气几分。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丁可可突然道:“我喜欢他,喜欢三年了。”
这个从未宣之于口的秘密,说出的那一刻。
丁可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她转头看向贺欢眠,像是在等着宣判。
在她的目光下,贺欢眠的笑容渐渐收敛变淡:“你……”
丁可可心揪紧,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
不能让这个秘密就一直藏下去?
要是让时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