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痴呆的模样:“和平?”复有紧张起来,又道:“殿下。你以为那晋王会听你劝?她筹谋此事已有十年,岂会因为你一人之言而放弃?”
“不管如何,总得一试。不是吗?”赵孟頫朗声一笑,心中已然作出决定,又见众位侍卫脸上透着胆怯,便道:“至于你们?若是害怕,不想继续跟着我的,也大可以离开。而我也会赠与你们一百贯钱,作为安置费用。”
经过先前一战,他们已知此地危险,不比那有禁军坐镇的临安,稍有不慎就可能当场殒命,心中已然生出恐惧。
又听赵孟頫这一番话,数十人心中惭愧,对着赵孟頫躬身一辑,诉道:“殿下,请饶恕我们的无能。”
那保定州为兵家必争之地,定然会聚集大批蒙古骑兵,仅凭他们这么一点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无碍。你们也是有家室的人,自然有着许多顾虑。”赵孟頫虽是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让你人为自己的决定送命,也不是他想要的。
“殿下,这一路还请珍重了!”
众人齐齐低下头,脸上带着惭愧,甚至就连抬头看着别人都会觉得羞涩。
就这样,他们掩饰着心中的思绪,各自走到张漠身前,领着属于自己的交子,然后转过身来朝着长安方向奔去。
整个过程一直都是沉默不语,让人感到气氛压抑。
一阵蝉音,叫的人心绪不宁。
炽热骄阳,烤的人心情烦躁。
等到那些人离开之后,随行的侍卫又少了一大半,眼前只剩下近百来人。
“你呢?”
定眼看着张漠,赵孟頫又是问道。
张漠苦笑一声,眼见赵孟頫心智坚定,便知晓无论自己如何苦劝,对方都绝对不可能放弃,便道:“殿下。我父母早已身亡,哪里有地方可去?这一路凶险无比,便让我陪你吧。”
“那谢谢你了!”
赵孟頫略感欣慰,至少他现在,还有人陪伴。
一行人和陈勤道别之后,便朝着保安州奔去。
保安州,距离铜川也有六百多里,因为赤凤军与蒙古交战原因,一路上流民四起,更有众多悍匪借着时局动荡之刻趁机作乱,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可谓是无恶不作。
这不,他们刚刚自铜川走出不到一天的路程,就见到远处正有数十名悍匪押着一群女子,朝着附近的山寨走去。
赵孟頫看到这场景,自是感到双目赤红,虽有张漠苦言相劝,他却还是挺身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做什么呢?”
远处悍匪神色一愣,自是见到赵孟頫一行人。
领头一人身形壮硕,手上拿着也不知道哪里捡到的缺口大刀,怀中还抱着一个清丽少女。
他见到赵孟頫拦路,一扬手中大刀,威胁道:“哪里来的小毛头,趁早给爷滚远点!”更是一脸沉醉模样,在那清丽少女脸上吻了一下,哈哈笑着:“若是挡了爷逍遥快活,定然要宰了你们!”
虽是一副威胁模样,他却也只感放些狠话而已。
毕竟赵孟頫等人皆是身披铠甲、荷枪实弹,一看就不是好货色,若是当真起冲突,死的也只会是自己。
“恩人,还请救救我!”
那少女见到众人至此,立时挣扎起来。
大汉一时不妨,顿时让这少女逃了出去,他脸色惊愕之下,当即就直接骂道:“你这个婊子,竟然敢逃走?”迈开双腿,就朝着那少女追去。
赵孟頫看着担心,连忙道:“张将军,莫要让那少女遭了敌手!”
“明白!”
张漠沉声一喝,手中铳枪应声而起,“砰”的一声那山大王立时倒地不起,溅起血液洒满少女一脸。
“赤凤军!是赤凤军来啦!”
其余人眼见自己大王被杀,又见到那黑漆漆的铁管,立刻就想起流传在这片土地的传说。
他们纷纷舍下俘虏,各自逃走。
张漠也没兴趣追赶,便收起铳枪,对着赵孟頫诉道:“殿下,已经解决了。”
赵孟頫一时庆幸未曾早就多余杀孽,嘴唇轻启吐出胸中浊气,走到那少女之前,安慰道:“这位姑娘无须担心你已经安全了!”
“谢谢,谢谢恩公!”
那少女连连点头,依旧一副惊惧模样。
赵孟頫看着此女,便察觉到对方颧骨高耸、双眸淡绿,和中原之人大不相同,又听闻对方语气生硬,当即问道:“看你相貌还有语气,和我汉人不甚相同,却不知晓你是何方人士?”
那女子原本是情绪平静下来,岂料听到这话之后,又是陷入莫名恐惧之中,又是赶紧跪了下来,练练诉道:“不要,不要杀我!”
“杀你?”
赵孟頫有些糊涂,见这少女一直可着劲的扣头,额头之处已然是血肉模糊。
心中怜悯,他连忙走上前,将这少女搀扶起来,劝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
这一下,才让那少女感到赵孟頫释放出来的好意,心情方才恢复下来。
只不过她大抵是因为太过疲倦,所以当平静下来之后,就沉沉的说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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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全灭
“真的吗?”
虽知对方好心,但少女面带疑惑,两只宛如绿宝石一般的皓眸死死看着赵孟頫,透着乞怜。
赵孟頫点点头,笑容宛如三月春风,瞬间融化对方心中敌意:“当然!”
“那就好。”少女这才放下心来,眼见自己正躺在对方怀中,顿感几分羞赧。
赵孟頫一时匆忙,连连松开双臂,笑道:“之前看你有些激动,故而冒犯了。只是你可否告诉我,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凝目看向少女,便见此女身上衣衫破破烂烂,不知道占满了多少污渍,唯有从那偶然露出的纹饰,可以看出对方应当身份不凡。
那少女一时愣住,却是垂下头来,言谈之中透着哀伤。
“阿里娅-迪力木拉提——延安府。父亲逃难,死!只有——我——被抓,来到这。”
她这一说本就是磕磕碰碰,偶然之间还因为有些汉字不甚熟悉,故此难以阐述清楚。
不过赵孟頫也颇有耐心,在一边不断试探,这才解析出对方话中意思。
听罢之后,赵孟頫心生恻隐,笑道:“你放心吧,既然我已经见到了,那你便无需担忧了。”随后,他却是将张漠叫来,指了指远处的妇孺,嘱咐道:“你且派一队人马,护送这些妇孺回到铜川。”
张漠颌首回道:“殿下,我明白了。”
他们目标乃是保安州,一路上凶险万分,自然不可能将这些妇孺带着,交给赤凤军处置,乃是上上之策。
岂料那阿里娅听闻此语,却是惊慌起来,连忙抓住赵孟頫手臂,不断的摇着头。
“铜川?赤凤军?我不去!”
来来回回,她口中就是说着这三个词。
赵孟頫虽感困惑,只见对方身躯孱弱,生怕阿里娅路上遭逢劫数,诉道:“你放心,那赤凤军素来公正,断然不会害你性命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