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悄声问道:“对了,咋没看见那位裴姑娘,哪儿去了?”
“裴姑娘?什么裴姑娘。”徐明无意识的随口答道,瞧那模样,眼珠子都快落碗里了。
看的刘元一阵好笑,当然他也知道对于第一次见七香水煮鱼的人来说,其诱惑力是有多大,不过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就是昨儿来客栈那姑娘呐,姓裴。”刘元又小声的再说了一遍道:“好了,快别看了,口水都快滴出来了,赶有机会我再给你做一道去。”
“当真?”徐明的眼睛瞬间亮了,明明二十八岁的男人了,此刻像个得了新玩意儿的小孩一般,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前半句。
“真真真。”刘元苦笑着点点头。
“啊,对了,那你开始问什么来着。”徐明有些尴尬笑笑,不得已刘元又问了一遍。
“那姑娘啊,今早就在你走了之后,她也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吧。”
唔,走了吗,刘元点点头,以他察言观色的经验来看,这姑娘有些蹊跷,并不如她面上表现的那般胆小害羞。
毕竟胆小害羞的人,可办不到独自一人跑到大德郡来,不过只要不影响到他在客栈的事情,刘元他才懒得去探听别的什么。
不过又闲聊几句的时间,桌边两人已经吃罢水煮鱼,满心舒畅的长舒一口气,左边这位往后靠靠险些没摔一跤,才想起自己坐的是板凳。
再看两人脸上,也没了什么不屑的表情,舔嘴唇的模样,还在回味刚才的滋味。
“还满意啊?”刘元许是想到了两人先前的事情,十分古怪的笑着问道。
刚要开口说话,一个嗝打了出去,那客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嗝——满意,太满意了。”
“那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需求了,还请把账结一下。”
“好说,对少银子?”
“三两。”刘元竖起三根指头。
“啥,你说多少?!”
......
今儿下朝的早,无论是草原还是西南道诸地造反一事,都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当今圣上回了勤政殿之后,早有一位面色奶白身形略显肥胖的男子候着了。
许是殿内铜火烧的旺,室内暖洋洋的,男子面色白里透红,眼见着圣上入殿之后,忙迎了上去,取下红翅木架上的大氅给圣上披在肩上道:“父皇。”
如此亲昵的举动,自是当朝太子无疑。
“恩。”魏武帝微微颔首,在东面的椅子上坐下,有侍女端来铜炉火盆放在其腿前。
太子顺手接过了绒面蚕丝锦被,对折两次之后,殷勤的搭在了皇上大腿上盖好。
圣上年纪大了,一到冬天,坐下之后双腿便发寒,没有这些个玩意儿伺候着真不行。
暖和了之后,皇上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三弟的事情,有何想法?”
只此一句,即使身处暖若三春的室内,太子殿下都感到一丝寒意。
第两百三十六章 满意
寒自心头起,瞬间遍布全身。
他父皇的这个问题,可是不好回答,小心谨慎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话得说一半,藏一半,他向来也是如此做的。
他清楚的知道且明白,比起那位一母同胞的三弟,他是不讨喜的,不讨当朝大臣的喜,也不讨父皇的喜。
甚至于,他都不讨母后的喜。
想想也正常,他样貌没有父皇年轻时的英武,不及三弟许多,三弟越长越像父皇年轻的时候了,这话是他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无论文韬还是武略,也都及不上三弟,那位三皇子。
被册立太子,不过是因为他早出生几年罢了,占了这么一条,足够了。
温和的笑了笑,太子殿下低声说道:“江湖余孽如此猖狂,听到消息后,儿臣心忧不已,第一时间赶去探望,万幸三弟他没有出什么事。”声音轻柔。
他知道父皇想问的不是这个,他知道父皇想听的是这个。
闻言圣上点了点头,身子暖和了些之后,双手握拳放在锦被上,眼皮半耷拉着,盯着太子的眼睛又道:“你向来宽和,亲近兄弟姐妹,册立太子时,朕也是念及这点,知朕之后,你当能善待手足。”
“父皇教诲,字字珠玑,儿臣自当谨记,不敢或有稍忘。”太子殿下依旧笑容宽和,唇红齿白,但看圣上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模样。
闲聊几句之后,皇上又问道:“最近朝中多事,有日子没考校你的弓射骑术了,练得如何?”
“比起往日,长进了些许。”太子没有夸大其词。
“恩,有长进就好......”圣上声音越说越低,后面的太子已听不见了,眼皮渐渐完全阖上,魏武帝已然睡着。
“父皇歇息,儿臣告退。”太子低眉顺目躬身后退着朝大门而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依稀听到父皇轻恩一声。
吱呀一声,太子推开勤政殿的大门,听见声儿,大内总管吴松转过身来上前一步,欠身行礼:“见过殿下。”
“吴总管无须多礼,父皇他歇息了,还有劳吴总管你多尽心。”太子殿下见了宫里的谁,都是这一副笑容,此刻亦不例外。
让人觉得亲切的同时,不免的就会少了一点敬畏之心,无论宫内太监婢女都知当今太子优柔的性子,偶有私下议论,更会用上怯懦二字。
不过吴总管倒是依旧恭敬,直起腰来道:“不敢当,都是微臣的分内之事,自当尽心竭力。”说罢朝勤政殿走去。
望着吴总管进殿的背影,直至消失之后,太子殿下才转身步下阶梯。
“殿下,咱们接下来是?”
东宫大太监小李子亦步亦趋的走上前来,站在殿下身边问道,顺手撩起轿子的帘儿,一手垫在轿子顶上。
放下轿帘后又小跑着候到轿子窗处,只听内里传出太子殿下的声儿:“去煌阳宫。”煌阳宫,三皇子的住处。
瞧瞧煌这个字眼,父皇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住在这宫里,父皇丝毫不掩饰他对三皇子的喜爱,殿下在心里叹息一声。
白墙红柱琉璃瓦,覆上白白一层薄雪的宫殿群,一顶正红色流苏软轿在银白色花岐石铺就的地板上快步而去。
......
“你说多少银子来着,来来来,你再说一遍。”左边的客人瞪着一对大眼珠子,站起身来指着刘元道。
话还没完,“你知道三两银子我可以吃什么吗?我可以在这大德郡城最好的酒楼问情楼,点上一份仁和醉鱼再配上一壶芽尖儿清茶。”
刘元知道此话倒不是假的,当初在大德郡他可是吃遍了城内大大小小的酒楼,他就是正因为知道问情楼的价,七香水煮鱼才卖三两银子一份。
另外一位客人没说话,但看其不住点头的模样,明显也是一个意思。
话都说到脸上来了,刘元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丝毫不急,不紧不慢的丢出一句:“那仁和醉鱼,能有这七香水煮鱼好吃吗?”
“呃......嗝。”这话倒真是把他给噎着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