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道路，继续向海边靠近。
没几步就看到了张家的矿场、冶炼基地，硕大的结界上方，突触十几根‘烟柱’，这些烟柱呈现红褐色，刺鼻的味道在风中飘散。
初期工业的强盛，是和污染能力划等号的。
公主似乎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好奇，她轻轻踏出马车，站在路边观看。
今天的公主身着便装，衣衫简洁，却映衬出窈窕的身躯。可惜，依旧带着面纱。
公主看着张家的结界、尤其是按着上方滚滚的烟柱，轻轻说道：“果然不凡。”
张浩不说话，就是笑了笑，他怕公主下一刻真的要进去看看，现在的玄铁冶炼，可是关系到张家的未来、更关系到张浩的未来，可是泄密不得。
好在，公主看了一会，并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她步行向海边走去，“张浩，我们去海边看看。”
向前的路已经无法过马车，只能步行。
登上只剩下一半的山丘，站在悬崖上方，就看到了翻滚的死亡绿海。山丘的另一半已经化作海中的礁石，不断有礁石破碎、没入海中。
波涛千年如一日的翻滚，海水呈现诡异的幽绿色。翻滚的海浪和一层层的白色浪花，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大海上，不时有巨大的海洋妖兽出没，一些海洋妖兽会注意到岸边山峰上的人，但大多数不感兴趣——太小，还不够塞牙缝的。
公主看着眼前的大海，“张浩，你说，这里是国家的希望？”
“是！”
“笑话！”公主冷哼一声，“那些妖兽，你看到了吗？”
“当然。”
“你觉得，这些妖兽实力如何？”
“应当不下于元婴期！”
“还有点眼色。”公主语气依旧充满怀疑，话有点多了，“你觉得，在这样的大海上，我们能走多远？只怕刚刚下海，就被无边无尽的海洋妖兽包围了吧！
就算是元婴期高手，也是寸步难行。”
张浩却站在岩石上，任由海风吹拂自己的衣衫，语气悠然又傲然：“公主，请恕我冒昧，这么多年来，国家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探索过大海。”
“探索过，也曾想向死亡绿海索取资源。但最后却激怒了海洋妖兽，国家付出数名元婴期高手。最后不得不收手。”
“那国家就没有造过船、乘船出海？”
“造过宝船。曾倾全国之力打造过长达三十余丈的宝船，以珍贵的‘雪山灵檀木’打造，达到高级法器的强度。
但下水不过片刻，就被蜂拥而来的海洋妖兽给撕裂了。三百多人葬身大海。”
张浩微微摇头：“船太小了！”
“什么！”公主有点怒了。
张浩适可而止，开始自己的演讲：“公主可曾想过，打造百丈、乃至更长的大船？”
“那不可能！要想在大海上航行，只能用珍贵的灵木来造船。但灵木稀少、加工困难，三十丈已经是极限。”
“那如果用玄铁呢！”
“嗯？”
“用玄铁！”张浩再次强调一遍，“公主，张家现在每月至少可以产玄铁两千吨。我大概计算一下。
如果以93纯度的玄铁打造海船，海船的防御将可以达到高级法宝级别，而非法器级别。
两千吨玄铁，足以打造出五十丈的铁船。
张家三个月的玄铁产量，足以打造出一艘百丈大船。
那，将会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陆地，将会是坚不可摧的堡垒！哪怕大海翻滚，海浪起伏，也不能动摇分毫。
铁船的舱壁，将有一尺厚度，其厚度，足有普通盾牌的十倍；其防御能力将是普通法宝盾牌的数十倍。
船上将有强大的巨弩，可以射杀元婴期妖兽。
如果船上有元婴期高手坐镇，可保万无一失。”
张浩说着，自己仿佛已经沉浸到大航海的壮阔当中。
百丈海船，也不过是开始！以后，还将建造更大的海船。让钢铁的船舶划开大海，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然而，公主却表示了怀疑：“就算玄铁足够了，你想没想过，这样的船，真的能漂浮起来吗？
就算能漂浮起来，怎么动作？
还有，如何打造这样庞大的船舶？
玄铁不等于法宝。想要成为法宝，还需要特别锻造。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将如此庞大的海船，锻造成法宝。那也不现实！
实际上，不经过特别锻造的玄铁，还不如普通农具用的黑铁强。”
其实，公主一开始听到张浩的话，也有些震撼。但很快，就开始怀疑。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怕是容不下这样的理想。
张浩渐渐冷静下来，“公主殿下，这或许有些困难，但，难道我们就因为困难而裹足不前了吗？
东征如何，我不做置否。
但我不信大海真的无法航行！”
“你是怀疑东征了？”
“是！”张浩直视公主，说的斩钉截铁，“栖霞之国地处最西方，就算这次东征胜利了，获得利益的，也只会是我们东边的那些国家，而非我们！
因为，我们处于最西方！
我们在世界的尽头！
我们在文明的边缘！
在陆地上，我们没有成功的‘空间’！
所以，东征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断重复的无奈与失败！
历史，已经证明了这点。”
“你在质疑国家？”
“公主认为这是质疑还是事实？”
第三十六章 不情之请
海浪翻滚，海风猎猎。
山丘上、悬崖边，张浩和公主对视。
风，吹皱了公主的衣衫，勾勒出窈窕的身材。
面纱微微起伏，近距离下，隐隐能看到后面的容颜。模糊的轮廓中，可以看到笔挺的琼鼻、以及格外修长的双眉。
这不是那种娇柔甜美、小家碧玉的面容，而是一种神采斐然、英姿飒爽的容颜。
这不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小女子！
这是一个在危机中成长起来的公主。
同时，公主也在观察张浩。
本来，公主对张浩的印象也就是路人甲、或者说是有点本事的路人甲——比路人乙好点。
想要追求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张浩还排不上号。
十八岁、炼气期七层的修为，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或许不错；但对于世家公子来说，就有点不够看了。
一般来说，世家公子从小就能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最差最差，十八岁也应该有筑基初期、乃至中期的修为。
所以，公主对张浩的第一印象，应该说是很差。
但此时，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公主却渐渐改变了看法。
向大海开拓，听上去有些荒唐，但看着眼前少年那坚毅的面容、肯定的眼神，公主却有点点认可了。
至少张浩最后的话，引起了公主的认同：
向大海开拓，不一定成功，但东征一定不能成功。
张浩的一句“没有成功的空间”，给公主造成了极大的震撼。简单的一句话，却完美的诠释了栖霞之国这些年的战败史。
其实公主自己都很清楚，东征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生存！
但没有人不渴望胜利。
面对张浩近乎挑衅的眼神，公主却没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