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凉……
虽是以为主题,却以此演尽世间百态。种种一切,让齐藤一如坠万丈红尘。心境起了点点涟漪。
原本这些都只是人间道偏于的一部分而已,不出六道轮回范畴。不过齐藤一如今的六道轮回也不过是一个粗劣的大致模拟,虽然在道行低者看来高深莫测,但其细节其实还有着诸多粗糙失真之处。其中人间道的一途,齐藤一原本就志不在此,也不会去特别关注加以完善,些许涉猎,和眼前这种极尽细微精妙,近乎演绎大道本质的场景相比,简直宛若小孩的信手涂鸦与名家国手之作的天壤之别。
不过他毕竟道行足够,心神稍见沉沦,随即清醒过来,叹息一声道:“既然许前辈到了,何不坦然现身指教一二,何苦弄虚作幻?”
种种手段,以及熟知茅山派法阵的表现,齐藤一岂会不清楚来者正是曾叛出密宗黑教,后又拜入茅山阁皂宗长老门下,又因炼制艳尸大肆采补,布施天下而被镇入龙虎山镇魔井数百年,又于两年前逃脱的白骨姹女许妙娃?
说罢,脑后六道轮盘忽然浮现,其中人间、地狱二道无限扩大,转眼间充斥整个无边花海,将数已亿万计的曼珠沙华鲸吞纳入,紧接着轮盘发动,如同巨大石磨般迅速轮转起来。
每一枚曼珠沙华被拔起,都会迅速枯萎,无形中只见青梅竹马化为森森白骨、梦中情人化为森森白骨、热恋爱人化为森森白骨、偕老爱侣化为森森白骨、欢喜冤家化为森森白骨、负心人化为森森白骨、所有勾魂夺魄、让人血脉贲张的美人儿亦化为森森白骨……
一切美好终将逝去,一切有情皆难逃白骨、尘土的结局,天若有情天亦老!生死无常!欢喜寂灭!色香还虚!
不仅如此,眼前每一根被拔出土壤的曼珠沙华都没有根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全是干瘦枯朽的僵尸,全身散发着腐臭,混在花香之中,更是让人闻之欲呕,没有衣服,没有头发,花茎从它们的头顶生长出来,看上去无比怪异恐怖。
随着头顶曼珠沙华的迅速枯萎,它们显得极为痛苦、怨毒,张开大嘴向天嘶吼,那叫声之撕心裂肺凄惨怨怒,已不是人类所能想象的声音。
传说中,在地狱里,那些受了亿万载苦刑的罪人,在消除了罪孽之后会被埋在通往黄泉的土地中,休养已经残破不堪的魂魄,用自己的尸骸种出彼岸花,供养地狱中的冥神。当彼岸花三开三谢之后,这些罪人便会重入轮回,脱离苦海。但若彼岸花被人强行摘下或者践踏摧毁,便等于彻底绝了它们最后希望,由此引发的怨恨当真足以撕山沸海,泣鬼惊神。
一时亿万尸鬼齐动,疯狂地撕咬、攻击硕大无论的六道轮盘,仿佛万蚁噬象,给轮盘不时增添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然而轮回之力化为不可抵挡的滚滚车轮碾下,却叫它们全成了试图挡车的螳螂,一个个粉身碎骨,最终连整个天地都被彻底卷入轮盘中粉碎。
虽然在局部精妙之处,齐藤一不如对手,但在兼顾六道,包罗万象的宏观方面,齐藤一胜出何止数筹?如今正是以己之长,攻人之短。
先前破解第一重幻境,已断绝了茅山护山大阵以及地煞之力与幻境的联系,瓦解了对方的地利。如今这第二重幻境,已是双方道行法术作最直接的较量,齐藤一出手再无顾忌可言!
转眼间,一切幻境尽皆消逝,原本的溶洞真实不虚地重新显露出来。
“想不到当代茅山弟子中,竟然还有如斯道行心性皆无懈可击的奇才!”
一个温婉如水,清冷空灵之中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赏之意,传入齐藤一耳中。只见眼前不到十丈之内,一身白衣的白骨姹女许妙娃,正赤足趺坐于一方由无数艳丽的曼珠沙华与森森人骨搭构成的虚幻法台上,法台又悬浮于翻涌宛若怒海的养尸池上,所镇之处,波浪不生。
只见她淡淡看了一眼齐藤一脑后还在徐徐转动的六道轮盘,随即又发出一声轻叹,“不过说到底,却还是穹冥帝君传承的厉害!”
第六百章 成就旱魃的关键
“帝君传承再高明,晚辈也不敢忘自己身为茅山弟子,对于茅山门规,始终铭记在心!”对于许妙娃的感慨,齐藤一只淡然回应一句。
茅山在术法方面的门规一向宽松,从不禁止弟子研习旁门杂学乃至左道邪术,在其理念中,只要不伤天害理,谨守本分,一切“术法”都不过是手段而已,是以茅山正邪道法之多之杂天下第一,“茅山术”几乎成了天下法术的代名词。而齐藤一得穹冥帝君传承,与石坚兼习天师教雷法一般,都不算触犯门规。
更何况,而比起数百年前,如今各个宗派的门规已经变得宽松许多。毕竟已是末法时代,修道者只争最后一线仙缘,过了这村没那店,大家各凭手段,哪有挑肥拣瘦的余地?哪怕穹冥帝君传承是天师教弟子得去,张氏兄弟也只会张只眼闭只眼,绝不会认真计较。
“我无意计较道统来历,只知你兼得两者,其中茅山炼尸之法甲天下,而北邙一脉的尸修之法也是天下无双……”许妙娃嘴角露出一丝既似嘲讽也似自嘲的微笑,微微摇头道:“你虽得天独厚,可惜皆不甚深究,以致暴殄天物,叫人扼腕!以你的炼法,这具铜甲尸虽然不难炼成铜甲尸王,但只怕永远无望晋升尸神旱魃了!”
“喔,前辈的意思是说,这具铜甲尸若到了你手中,便很有希望成就旱魃?”齐藤一不动声色问道,对方用意不明,他也没有急着马上动手。
白骨姹女许妙娃。当年虽然驱尸采补祸害无数男儿,但却只是色诱。从不用强,对方若是守礼君子。自然安然无恙,但若是见色起意,甚至持强欺凌弱女,则必死无疑。再加上当年正值外族入侵,兵荒马乱,所以祸害之人,多是些打家劫舍的绿林强盗与欺男霸女的蒙古兵痞,也算是个行事颇有些底限的邪修。而她从镇魔井逃脱时,主要也只是幻术迷惑、抵挡正派人士。并未像许多邪修一样因久囚的怨毒而狠下杀手。所以虽然理论上她的道行该比血婴童子以及张衍修更高,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致命的威胁。就算是眼看着邪修一方大占上风时,她也未落井下石,而是自行离去。否则当时在王宗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