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无耻之徒 走过青春岁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都被他胁迫着一起锻炼。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个想要活出滋味的人必先经营好自己的身体,脸是爹妈给的,雕塑身材的刀子却是在自己手里。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无论是健康还是财富,用心经营,克服懒惰,就一定会有收获。

虽然他经常以一介武夫自嘲,但李牧野却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文化人也未必能领悟到的深刻哲学。

洒脱,自律,释怀,乐观,对情怀的执着,对敌人的冷酷。

如果说陈炳辉像一个流落民间的贵介公子,李牧野就是一个苦水里泡大,土生土长的江湖子弟。

狡黠,多疑,果敢,放得下,富于冒险精神,又特别谨慎,缺乏安全感,关键时刻又舍得赌上身家性命。

两个极具互补性的年轻人凑到了一起,面对王爷的邀请,哥俩最终决定应邀前往。

呼纶贝尔大草原,世界面积最大草原。因为呼伦和贝尔两湖而得名,水草丰沛,风光壮美,三十八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日本岛本土的总面积。驾车奔驰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一路往西,追着日落的脚步,当夕阳渐渐落幕时,贝尔湖突然出现在前方,红光将天地染成一色。

陈炳辉忽然一脚刹车停在那里,直勾勾看着前方的美景,不知是被勾起了什么样的伤心往事,竟热泪盈眶,痛哭嚎叫起来。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是宽慰。李牧野从后面拿了两提啤酒,默默打开两罐。

啤酒入喉,陈炳辉的情绪渐渐稳定。看着夕阳彻底消失,车灯映照下波光粼粼的贝尔湖有一种静溢的美。二人坐在前机盖上,夜风渐冷,啤酒的滋味只剩下两个字,凄冷。

陈炳辉喝下第四罐啤酒后又打开了第五罐。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之前他喝酒,虽然经常喝却总是适可而止。

四罐啤酒就是他的量,现在他打开了第五罐,表示他想要喝醉。

“大约是六年前我一个战友死在另外一座湖边,我们当时在国外执行的是秘密任务,没办法把他的尸体带回国,最后只好把他埋在了异国他乡。”喝醉了以后的陈炳辉话渐渐多起来:“我们都知道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去,过程才是全部的人生,有的人拥有很长的过程,有的人却只拥有很短,我服役十年,见证了九个战友短暂的人生。”

“你喝多了,我们明天还要去王爷家拜会。”李牧野把最后一罐啤酒抢着打开一饮而尽。

陈炳辉把手里的空罐捏扁丢出去老远,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在部队的事情吗?怎不趁机多灌我几罐子,弄个酒后吐真言什么的?”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李牧野道:“就比如我也从来没跟你说起过自家的情况,你不是也没问过吗?”

陈炳辉道:“有些话就算想说也不能说,可以说的话你不问我也会说,只要你想知道。”

李牧野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明天跟王爷见面后,他问起我的家世时,我要怎么胡编乱造才不会泄底?”

王爷的家在贝尔湖以西不足百里的草甸子上。

没有看不到尽头的红色大墙隔绝一切,也没有荷枪实弹骑马挎刀的蒙古汉子逡巡。一座金色特大号的蒙古包,和一群小几号的蓝白相间的小包,一大群能歌善舞的热情男女,就是王爷的家。

一见面王爷就说,这里才是我的家,市区里的场地只是工作和存车的地方。

王爷今年四十岁,蒙族本姓是乞颜,汉姓齐,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齐天。有向长生天致敬的意思。

从第一天登门算起,连续三天什么正事儿没谈,就是喝酒吃手把肉。

鹅卵石和胡萝卜烧好的羔羊肉,肥美鲜嫩,味道香醇,口感极佳。就着最纯粹的马奶酒喝起来就没头没脑。

整个蒙古包营地用简易栅栏圈起来,里边放养了几十条体型硕大的蒙古四眼獒。这种獒犬领地意识极强,见到陌生人就会吠叫威胁,随时准备攻击。搞的这几天,李牧野上厕所都是胆战心惊的。

说也奇怪,只要是陈炳辉一出现,那些獒犬便立即跟耗子见猫似的后腿打弯儿,尾巴夹起,弓腰躺地亮出肚皮,连大叫一声的勇气都没有。任凭陈炳辉过去宠溺的在它们的肚皮上抓挠两下。

齐天说,陈兄弟身上有杀气。

这也印证了李牧野一直以来的一个怀疑:自己这位结拜哥哥曾经杀过人。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栅栏外来了四辆越野车,王爷大手一挥,带了一群人上车,陈炳辉驾车拉着李牧野在后面跟着,一路来到位于呼纶贝尔市郊区的某个修配厂大院。

喝了三天酒,跟齐天阖家男女老少睡了三天蒙古包,哥俩终于取得了谈生意的资格。

齐天说,这就是蒙族人做生意的方式。先喝酒,喝好了什么都好谈。喝不好,什么都不必谈。

李牧野感觉他说的不全是实话。这几天的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只是具体什么事还说不大好。这三天,齐天在观察李牧野和陈炳辉,李牧野又何尝没有在观察齐天。

这个人远不是外在所表现的那么粗犷简单。

李奇志曾说过,这个世界现实又残酷,人在江湖走,真正的粗人是成不了大事的,成了大事的人往往是粗中有细,而且是特别细。精明于外的人未必是真精明,粗犷于外,精明于内的绝对是真精明。

李牧野二十岁,只有齐天一半儿的年纪,无论怎么用心也不可能弥补这个岁月积淀下的差距。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谨慎行事。谨言慎行,步步为营。

在齐天的办公室里,三人分宾主落座。

齐天第一句话:“前几天军分区的曹政委上调军区车船部,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起你们二位来着。”

李牧野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犹豫了一下。

“曹鸿鸣这个人嘴巴够碎的。”陈炳辉抢搭了一句:“不过他说的应该不全是实话,小野他爸爸没在蒙区工作过,这曹鸿鸣怎么能认识小野呢?连我跟他也不过是执行任务时有过一面之缘,他都说起我们什么了?”

齐天笑了笑,说:“曹政委是我的老朋友了,绝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的,他说两位是京字头的,让我无论如何把两位招待好,至于咱们以后怎么处,还得看两位的意思。”

从他的笑脸中李牧野读到了两个字:谄媚。

刚才的问题算是最后一次试探,得到满意的结果后,他的神态已经从之前的审慎客套,转为了刻意和巴结。

陈炳辉的反应则有些淡漠,道:“老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