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一直想跟你谈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见他们?”
李牧野不答反问:“你说他们为什么想见我?”又道:“你若是答上来我就给他们这个面子。”
何晓琪老实的摇头,道:“这我可想不到。”转头问袁成德:“袁叔,你说是为什么?”
袁成德笑道:“你呀,就会为难你袁叔。”转而对李牧野说道:“我想他们始终不放心的是你到底是沪上商圈的女婿,还是借着金源正何这副外壳杀进来的一条大鳄?”
李牧野笑了笑,道:“这问题对你来说毫无难度,所以你回答上来不能做数。”
何晓琪着急了,道:“可那些人找了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来说项,我今天在市政协的研讨会上被他们好一顿为难,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老油条,说的话也全都是拐弯抹角的,我根本应付不来。”说着,可怜兮兮的看看李牧野,又瞅瞅袁成德。
袁成德道:“我也认为李先生不适宜见他们。”
接着道:“这些人都是商场老将,人到中年,彼此间有很多共同语言,很容易形成圈子,他们之所以这么急迫的想要跟老板见面,其实是认可了老板的才干和人脉足以跟他们平起平坐,同时更希望能从老板这里得到更直接的好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金源正何,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何晓琪不解道:“这里边有什么问题吗?”
李牧野点头道:“有很大问题,隔着金源正何,我可以随便调整跟他们的距离以及合作方式,如果直接去跟他们接触就没这个缓冲带了,他们都是商界大家,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而以我现在国内的底蕴实力,根本没资格在这个圈子里拿到现如今的咖位,你要知道,陈淼对我插手你们家的事情非常不满,她为了雅库特的资源能接受我低调的藏身幕后操控一切,却绝不会忍受我公然跳出来在沪上商圈的大佬们面前借她的权势狐假虎威。”
袁成德道:“如果这么做了,白处长那里肯定会非常尴尬。”
何晓琪若有所悟,又问道:“那她为什么能接受我呢?”
李牧野道:“因为你的背后是我,作为不可或缺合作伙伴,她当然得给我这个面子,但假如我公然站出来吞并金源正何,打着她的旗号跟沪上商圈这帮大佬们交换利益,甚至结成同盟,那可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了。”
“哎呀,好复杂。”何晓琪道:“真没办法理解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想的比老头子们还深远。”
李牧野摇摇头,道:“我还差得远呢,幸亏有袁先生随时点拨。”
袁成德连忙摆手谦辞道:“老板太客气了,你初来乍到的时候借船扬名,别辟奇径,通过一帮小孩子来影响沪上商圈的那些大佬们,这一手耍的太漂亮了,可以说若论奇谋,你绝对在我之上,所欠缺的只是一些化底子而已。”
李牧野道:“有些事情还是孟浪轻浮了些,就是因为缺了化底蕴这一课,商场如战场,经商便如打仗,奇正结合才能无往不利。奇谋只能逞一时之利,没有正道配合,终究登不得大雅之堂。”
袁成德道:“你能有这样的领悟,其实就已经很说明境界了。”又道:“在国内想要建立一座商业王国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要平衡的关系太多了,有时候需要的是谦卑,耐心和坚忍,而有时候就需要一些奇谋急智,如同快刀斩乱麻。”
李牧野道:“我的野心不大,就是不想被人家摆弄于股掌间而已。”
袁成德道:“人在三界法度内,吃的是五谷杂粮,却想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自由,还有比这更大的野心吗?”
何晓琪瞪着大眼睛,左顾右盼,完全跟不上二人思路,跟听天书似的。忽然举起双手阻止李牧野说话,抢白道:“停,停,停!我受不了啦,你们两个要说话就简单直说,那件事是不是绝对不行?”
袁成德点头道:“老板现在真不适合跟沈培军他们见面。”
李牧野补充道:“管中窥豹,一次就够了,见多了没有了神秘感也就不值钱了,懂吗?”
“懂了!”何晓琪道:“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好处,却始终隔一层拿不到最好的,不去跟他们过多接触,他们就没办法搞清楚你的底细,同时又舍不得你提供的渠道,所以就只好你给什么他们吃什么,毕竟再难吃也是食物。”
袁成德笑道:“孺女可教也。”
李牧野道:“最重要的是只要我不站出来,他们就依然认可金源正何最大的靠山是陈淼,而陈淼为了保住在雅库特拿到的成果,便只能给我这个面子,留着白雪给你撑场面。”
袁成德道:“所以老板不出来跟他们见面,那些人反而会更要给你面子。”
何晓琪笑道:“这回我心里有底了,下次他们再刁难我,我就跟他们撒泼耍脾气,看谁还敢让我不好过。”
李牧野道:“你很聪明,只是以前的日子过得太安逸,限制了你的才干增长,独当一面后还总想着回到从前有人替你遮风挡雨的日子,但我告诉你,这样的日子不会回来了,我只能替你挡住暗箭,商场里那些明枪还要靠你自己去挡着。”
何晓琪低下了头,道:“我明白了,只有你在幕后好好活着才是我们存续的基础,所以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去西北了?”
李牧野探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过,道:“为了好好活着,必须得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西风烈
西北的风吹在干燥龟裂的嘴唇上,诱发一阵丝丝拉拉的疼痛。李牧野已经麻木,比起肚子里的饥饿感,这口渴的感觉暂时还没构成太大困惑。毕竟上一次补充淡水是二十四小时之前,而上一次吃到食物却要追溯到三天前。
大漠的太阳充满了残忍的恶意,用近乎油炸的方式炙烤着一切生灵。那只海东青就落在五十米之外,李牧野摸了摸被烈日炙烤的滚烫枪管,舔了一下嘴唇,还是决定继续忍受下去。
人的极限在哪里?这是陈炳辉请来的老班长见面后问的第一句话。他自称没有名字,所以就叫老班长。
李牧野当时摇头,表示不能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老崔则干脆的回答说,死!
老班长说:“再难不过一死,在这个前提下,人是不存在极限的。”他昂然站在包括李牧野和老崔在内的队列前,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习武者,如果是徒手情况下,也许随便哪一个都有拧断我脖子的实力,但如果给我们每人一把枪,丢在一个陌生复杂的环境里展开作战,我敢保证你们这些菜鸟都会成为我嘴里的菜。”
一开始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