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就是人死后留下的精神能量，其实也是一种原力，只是比较特殊，不属于任何元素物质。脱离了物质基础，便不在混沌之内。自然也就不是混沌原力能轻松克制的。

那些黑黢黢的水形异物越聚越多，已经将李牧野腰部以下的身躯完全包围。粘稠，阴冷，无论怎么发力都没办法摆脱。眼前幻象重重，耳边异声不断，女子的哭泣，男子的怒吼，老人的悲鸣，孩子的苦怨

火光亮起，百鬼嘶吼！

正是老叶传授的须弥净火。此乃业火，有破除一切邪祟的功效。

只顷刻间，李牧野身上纠缠的怨念灵力便退潮似的落到膝盖的高度。

“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物，竟然还要带这种外物来作为战力。”白衣无名双手在当胸，捏成奇怪法印状，道“千年积蓄下的怨气灵力，你这一把火恐怕还不够分量。”

大海沸腾了，仿佛被烧开的水，几乎是瞬间便滚滚沸腾起来。数不清的黑黢黢怨念阴灵以水的灵体形态从海水里浮出，翻滚着，挣扎着，哀嚎着，疯狂的扑向李牧野。

地狱没有恶鬼，恶鬼都在人间呢。

李牧野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升起，一直到脑瓜顶，头发都跟着竖起来了。不是因为恐惧这些对他强悍的身躯来说微不足道的能量体，而是着实的对眼前的白衣无名产生了一丝敬畏之心。

这人是个小鬼子不假，却也是东瀛历史上最伟大的阴阳师。要收集这么多怨灵能量体，不但需要强大的念力修养，还需要巨大的忍耐力。要忍受修行的枯燥和漫长且寂寞无名的岁月。对于一个曾经屹立时代巅峰的人物而言，这是很难的。

海水被浓稠的能量体挤压的仿佛泥浆，围绕李牧野立身的小船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凹陷，四周围的怨灵形成人头状对着李牧野张口扑来。

身上的须弥净火已经耗尽了，而白衣无名的怨灵却似乎无穷无尽。

李牧野几乎动弹不得，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海水被怨灵浸染后会变得很冷，但是却不会凝结，不过会变得很轻很轻，轻到浮不起一根羽毛，就算是天下间水性最好的人也没办法在这样的海水中浮起。”白衣无名说道“李先生，你将面临选择，是沉入深渊还是接受我的邀请？”

“说实话，我有点欣赏你。”李牧野道“但是我还是选择拒绝你的邀请，至于是否沉入深渊，还要看你的本事。”说着，集中神念原力灌入腰间的斥力宝石，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瞬间冲天而起。

身下是多到数不清的怨灵能量体，纷纷从海里钻出，腾空追逐着小野哥。它们相互拉扯搂抱，死死在下面坠着，不让李牧野完全挣脱出怨灵海的范围。

白衣无名口中念念有词，抖手丢出一道白光，接着一只巨大的癞蛤蟆凭空出现，对着小野哥高高跃起，同时探出长长的舌头卷了过来。腥臭的气息扑面，李牧野屈指一弹，一枚琉璃珠电射而出，击中那癞蛤蟆的肚子上。出乎意料的，居然没能一击奏效将这东西肚子打爆，只是将它打的翻了个跟头，迅速翻了回来，这一次，这东西的肚子竟比之前大了数倍。

呱！大癞蛤蟆对着李牧野忽然张口喷出一团黑气。只听阴风鬼号，竟是数不清的怨灵能量一下子将小野哥团团包裹在当中。李牧野再次向斥力宝石灌注自身原力，身上释放出强大的力场，瞬间挣脱出来。一下子飞到癞蛤蟆近前，挥手一拳打在癞蛤蟆的头上。只听崩的一声，这癞蛤蟆的身躯一下子瘪了下去。落下去的却是一张癞蛤蟆皮。

白衣无名在对面哇的喷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竟瞬间苍老许多。之前还是少年人的神采，这会儿却成了近中年的模样。

“好凶猛的一拳！”他由衷赞叹道“还只是初级的混沌原力而已，若是让李先生再晋升两级，这天下间大概就没人能制住你了。”

“你能分辨出混沌原力的级别？”李牧野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白衣无名点头道“归墟密卷中有提到，混沌为万物元始，是传说中进化到神级文明才会出现的能力，每晋升一级都意味着一次脱胎换骨的进化旅程，混沌原力无物不破，你还不能将原力离体外放，当然只是一级的水准，如果你有二级的能力，刚才那颗珠子就应该足以打爆我的太阴式神了，又何必亲自出手。”

“就算你说的对又如何，我只要追上你，一拳就够了。”李牧野身形一动，唰的一下就到了白衣无名的身前。挥手一拳击出，眼看着白衣无名纹丝不动，正自庆幸惊讶时，却发现自己这一拳竟击在了空处，打中的竟只是个残影。

白衣无名已经到了头顶十丈之外，曼声道“先生请勿见笑，在下身魄孱弱，生命力不足以承受您的一拳，所以只好选择躲避了，虽然承受不了李先生的一拳，不过其实也没有关系，即便不跟你的身体接触，我也有办法与你抗衡。”说罢，他忽然对着李牧野张手一丢，只见无数碎纸片宛如穿花蝴蝶片片飞来，半空中化作一只只青头罗圈腿的小鬼扑向小野哥。

“请先生试一试我的百鬼压熊阵。”白衣无名道“这里的每一只都是怨念深重的厉鬼，我收集它们以后，又压制培养了它们的戾气，所以它们当中的每一只都很不凡，即便是不如我的十二式神，也不会逊色太多。”

李牧野注意到安倍晴空那老鬼子忽然离开奔着城市的方向飞去，想到不知就里的娜娜，顿时有些着急起来。刚要飞身去追，眼前却忽然一暗，一只青头鬼横身拦住了去路，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的脑袋就咬。

挥手一拳击出，这青头鬼的脑袋顿时被打了个窟窿，脑浆迸裂却并未被击飞、这时小野哥才注意到这家伙已经跟身后那些不计其数的青头鬼连在一起，形成个巨大的蜈蚣状。一拳打出，这青头鬼只是往旁边趔趄了一下，随即整个蜈蚣身躯便围拢上来，把小野哥死死困在当中。

李牧野动，这蜈蚣阵便跟着动，有时候速率跟不上了，便集中灵力于一点硬扛一下。外围的白衣无名则在那里念念有词，操纵这阵势。这会儿他身上已全然看不到之前的飘逸出尘。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神态狰狞，口中叨叨个不停。

“李先生，不要再挣扎了，老老实实就范，我保证张小姐不会有事。”白衣无名厉声